神也会死，因为神的神也会死。
    ……
    ……
    叶雨琴看着苏陌，神色凝重地道：
    “信仰道，不是走不通。
    曾经有人走通过，甚至走到了很高很高的位置。
    高坐云端，俯瞰众生。
    号称无上祖帝。
    你应该听说过他，真正开辟了信仰道，让信仰道成为万道之一，甚至成为其中一条极为特殊的道。”
    苏陌一怔。
    从一开始，他走上这条道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就是这条道几乎凋敝，没有什么人可以在无上界走通。
    甚至仙帝们都摒弃了这条道。
    可听叶雨琴这么一说，曾经信仰道位列于整个无上界的最高峰，那为何会被放弃呢？
    “因为自祖帝之后，天道在刻意压制信仰道。”
    浮云仙尊接着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这无上界之中，最需要信仰的，是谁？”
    苏陌愣了一下。
    他忽然遍体生寒：
    “你的意思是，天道意志？”
    浮云仙尊淡淡地道：
    “还能有谁呢？
    唯有天道，本就是万道归一，其意志，则是众生之愿力融合诞生。
    因为众生信天道，所以天道才能诞生意志，才能掌控世界。
    这是世界最初的信仰。”
    苏陌深深吸气。
    他方才那一刻，心跳都加速了。
    如果天道意志才是他最终的敌手，那么他还能依仗谁？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他与无上祖帝的路相似，但又有本质的不同。
    因为他没有与天竞争。
    他的信仰道看似与天道有关，却因为和平道的缘故，与万道隔阂。
    “单独的大道，非比寻常，纵观整个无上界的历史，也只有那么两三人尝试过。”
    叶雨琴淡淡地道，
    “通常来说，都是道已存在，有人走到巅峰，可却脱离不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因为本来就有，所以即便走到极致，那也是这个世界的道。
    所以说，每一个修道者，虽然在汲取世界的资源，却也在反哺世界的本源。
    可你不一样，你消耗这个世界的资源，但你却不能反哺世界本源。
    这也是让我不解的地方。
    因为像你这样的人，天道意志灭杀还来不及，可现在却对你这种态度，这本就不合理。”
    她轻声道：
    “所以，天道意志应该是认为你，可以拯救无上界吧！”
    苏陌顿时追问道：
    “无上界究竟发生了什么？需要我去做什么？”
    天道意志没有告诉他，刻意隐瞒了一些东西，担心说出去后消息泄露。
    但现在叶雨琴似乎是知道的。
    “你觉得现在无上界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叶雨琴反问道。
    “乱？没有一个统一的秩序？”
    苏陌皱眉道，
    “还是说，大家都是长生者，消耗的资源太恐怖？”
    “因为大家都是长生者，所以我们在刻意控制大家能够掌控的资源。”
    浮云仙尊淡淡地道，
    “所以底层修士很穷，到了一定境界，财富又会惊人地累积起来。
    只有走到一定的境界，才有资格真正去享用无上界的资源。
    资源是有限的。
    而长生者越多，底层的修士就越穷。
    这是我们制定的规则……
    或者说这是很久以来无上界遵循的规则。”
    苏陌怔了怔，他说道：
    “因为资源有限，所以限制弱者的资源，造成强者越来越强，和弱者差距越来越大？”
    “强者越来越强是没错的，但差距越来越大这种事情……”
    浮云仙尊笑了笑，
    “那倒也未必，因为无上界之中境界是有极限的，仙帝便是顶峰，大多数生灵终其一生，也只能是仙君仙尊的层次。
    而往往无上界大战，最先死去的便是这些人。
    弱者虽然弱，有时却能活得更久，境界嘛，挨日子也挨上来了。
    更何况资源汇聚在强者手中，更容易回收，所谓一鲸落万物生，便是这个道理。”
    叶雨琴看了眼浮云仙尊，接着说道：
    “至于说乱，或者统一的秩序，这无非是一个现状。
    影响不了这个世界。
    或者说，这个世界之中，哪怕是修行者都死绝了，你觉得这个世界就会毁灭吗？”
    苏陌一怔。
    “相对于修士们而言，无上界才是永恒的。”
    叶雨琴指了指天上，
    “那漫天星辰，也有覆灭之时，但无上界的存在已经久远到难以描述的地步。
    甚至数以亿计的岁月过去了，无上界依然存在。
    有修士的时候，无上界在，没有修士的时候，无上界也在。
    所以你觉得此时的一点点现状，能够成为无上界的危机吗？”
    苏陌有些傻眼，他发现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会是什么危机？”
    叶雨琴沉声道：
    “不知道。”
    苏陌：
    “？？？我%￥&#*@”
    你特么不知道说了个jj啊？！
    叶雨琴脸色一点儿都不尴尬，她淡淡地道：
    “但我们分析过，最可能的危机，应该是来自于无上界本源的崩溃。”
    苏陌顿时吓了一跳：
    “本源崩溃？！也就是说，这个世界要毁灭，就像当年的北冥界……”
    “不错，就像是当年的北冥界。”
    叶雨琴指了指苏陌，
    “而你的到来，以及现在的所作所为，和天道意志对你的态度，都在印证这一点。
    北冥界的毁灭，以及你的到来，都是天道意志做的一个实验。
    现在看来，实验成功了。
    所以无上界也可以以此来自救。
    只需要将这个世界的一切存在都依托于你身上，你长存，则世界长存。
    而这一点，只有你能做到。
    因为你是外来者，而这无上界之中，甚至诸天万界之中，没有任何其他生灵可以做到这一点。
    不溶于本源，才能承载本源。”
    苏陌眨眨眼。
    你这推测，挺合理的！
    “但这也只是推测。”
    浮云仙尊接着说道，
    “推测，能否真正成立，还要看未来究竟如何。
    可惜如今诸星观想已经不能进行如此规模的推演，否则的话，找他便有可能洞悉这一切。”
    苏陌想到诸星观想年迈的样子，点点头。
    只有他还记得诸星观想的虚弱。
    “所以，你们跟我解释这么多，是想要问我什么？”
    苏陌压力突然有些大。
    “其实，还是想要就你的信仰道和你讨论一下，封神的问题。”
    叶雨琴看了眼浮云仙尊，神色更为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