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老夫又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张梵虽然是笑着问的,可是眼中却是一片冰冷。
贾源不自觉的移开自己的眼神,底气不足的说道:“长孙贾赦自幼养在老妻院中,老妻对他是疼爱有加,为了他,老妻可以豁出自己的命去。”
“我年少时外出闯荡,家中上下全赖老妻周全。我对老妻一向敬重,她的心愿我想要尽最大努力去实现。”
“长孙虽不敢说是人中龙凤,却也有几分小聪明,如今更是投在陆慎言的门下,前途也算是一片光明。老夫斗胆替长孙求娶贵府大姑娘,还望子盛兄能给我们一个机会。”贾源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来意,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仿佛是在等待着张梵的判决。
张梵看着把自己放的极低的贾源,脸上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点。贾源见状忙把怀中的礼单掏了出来,一脸讨好的递到张梵的手中。
张梵的目光在贾源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淡淡地扫过那张礼单。
“怎么,荣国公是想用这些东西来换取张家姑娘的姻缘吗?”张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
贾源连忙摆手,急切地说道:“不,不,不!我从来不敢有这种想法,更没有用这些东西来辱没大姑娘的意思。您也知道我就是一粗人,这些东西放在我那里最多就是装点个门面,只有放在子盛兄的手里才不算暴殄天物。”
张梵的目光再次扫向贾源,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贾兄的诚意我已经看到了,但是,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我需要时间考虑。”
贾源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他也明白张梵的话意。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他起身告辞,准备离开张府。
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出正厅的那一刻,张梵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贾源的脚步一顿,他回过头来,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以三年为期,三年之内如果贾赦所展现出的才华和能力,让我刮目相看的话,那么这门婚事也不是没有可能。”张梵的话音刚落,整个正厅的气氛都为之一变。
贾源的脸上露出了喜色,他连忙向张梵道谢道:“多谢子盛兄愿意给我孙儿这个机会,若是他自己不争气不能让子盛兄满意,我们认命!若是……”
“若是他能让老夫满意,老夫就把孙女嫁给他。”张梵沉声说道。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哈哈哈,子盛兄就等好消息吧。”
“老夫拭目以待。”
“告辞。”
“贾兄稍等片刻。张康,去把书房里的那把红缨枪拿来。”张梵对一旁伺候的长子吩咐道。
“是。”
不大一会三名下人抬着一杆红缨枪走了进来,枪身锃亮,红缨飘逸,显然是一件难得的兵器。
贾源见猎心喜,忍不住起身来,亲自走到红缨枪前,双手握住枪杆,轻轻一提,便将这杆沉重的红缨枪提了起来。
“好枪!”
“宝剑赠英雄,这杆红缨枪乃是祖上收藏的,虽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倒也勉强入的眼。老夫今儿就把这杆红缨枪送给贾兄,希望贾兄能用此枪护我疆土。”
“多谢子盛兄馈赠,贾某定不辜负子盛兄的期望。”
待到贾源离开后,张康方才一脸不情愿的看向张梵。
“怎么了,是在怪我擅作主张吗?”张梵柔声问道。
“儿子不敢。”张康垂眸说道。
张梵看着长子不情不愿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今日宫中的暗人传来消息,说太后娘娘的身体大不如从前。”
“什么?慧娘不是说一个月后才……”
“慧娘虽然聪慧,终究是被困于内宅,有些事情她也无法全然知晓。”张梵打断了张康的话,继续说道:“太后娘娘的身体状况,关系到朝堂的局势。我既然从慧娘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自然是要早做打算。”
“太后娘娘是太子最大的靠山,只要太后娘娘在一天,太子的地位就不会动摇。一旦太后娘娘……如今皇子们一个长大,他们背后的母族也开始蠢蠢欲动了,有哪个家族能拒绝有着自家血脉的皇子坐上那个位置呢?”
张康点了点头,脸上的不情愿逐渐被凝重所替代:“父亲的意思是……”
“贾家虽已不复当年之勇,但贾源此人心思深沉,手段不凡。若是贾赦能够崭露头角,对我们张家来说,未尝不是一桩好事。”张梵解释道。
“可是……”
张梵神情慎重的说道:“没有可是。康儿,为了慧娘他们,你我父子必须要开始筹谋了。”
“儿子听您的。”
“为父明日就要开始生病了,朝中的事情你自己多注意些。还是那句话,多看,多想,少说。”
“是。”
“老二、老三他们离京了吗?”
“今日一早就离京了,三弟准备带着他们跟随车队去一趟草原。”
“嗯。张家的儿郎不能只读书,也要知道外面的世界,明白人心的险恶,这样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决策。让你媳妇好好开导开导老二老三家的,雄鹰就该在天空中翱翔,护在翅膀底下的不是雄鹰而是而是小鸡。”张梵补充道,目光中透露出一丝锐利。
“让他们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只有经历过风雨,才能成为真正的雄鹰!”
“是,父亲。我会让罗氏好好同两位弟妹说的。”张康忙点头应道。
“还有,关于贾赦的事情,你要多留意。”张梵再次提醒道:“老夫虽然答应给他一个机会,若他真是一块烂泥,老夫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孙女往泥潭里推。”
“儿子明白。”张康答道,他深知这桩婚事不仅仅关乎两个家族的联姻,更涉及到张家未来的命运。因此,他必须谨慎对待,不容有失。
当天晚上张府的下人不顾禁宵的命令,拿着张梵的帖子四处寻求大夫,几乎同张家有些交情的人家都去了一遍。京中略有些名望的大夫都被张家的人给请到了府中,连同各府的府医全都聚在了张梵的直节堂。
若不是皇宫已经落了锁,张家人都要求到当今圣上面前了。
“各位大夫,家父到底得了什么病,还请各位给章程,张康在这里谢过诸位大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