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昭云也没忘了他们过来的正事。
“大师兄，只靠我们援天队，真的能剿灭连天会那群人吗？”
少见的是，谢槿奚居然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但总有人要去做这件事。”
就算杀不死，就算他们全军覆没，他也不能再看着连天会在这里为所欲为了。
“如果所有人都想着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那这个世界就完蛋了。”
谢槿奚给三人倒了杯茶，水雾飘渺，带来独特的，让人安心的气味。
“喝点水缓缓，真到了那时，我会和援天队的成员说清楚的，那段路会很难走，因为害怕退出的人，也不会有人怪他们。”
昭云捧着杯子点点头，她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总有些不安心。
“大师兄，我们一直推测是只有死亡后才能通过某些方式来到下一个空间。”
苏言抿了抿唇，“我们各自的死因都已经知道了。”
“可是，大师兄，你真的是毒发身亡后才来这里的吗？”
他的话让大家都皱起了眉。
“什么意思？”
谢槿奚眉头轻蹙，他再次翻开了那段越来越模糊的记忆，可无论是任何一处，都和他印象中的没有任何出入。
“虽然有些地方我有些模糊了，但我确实是中了那种毒没错。”
他再度梳理了一下自己印象中的部分。
“那时我看到玉牌上显示昭云已经……，而小落的那边显示着灵魂受损，后来我失去了意识，再睁眼就是在我瑶一那年的上瑶宗了。”
昭云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上辈子她寻仇而去却被反杀，成了他们之中死得最早的一个，而上一次活到最后的变成了苏言。
他抿着唇，放下了手中一直捧着的茶杯。
“那就怪了，我们几个是按照成年的顺序来的，按死亡时间来看，应该是先昭云，后南杏落，最后才是我。”
苏言指了指自己，“我是最后死的，但对于大师兄在外面的事，也是很久很久之后有人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但那时时过境迁已经太久了，我完全不知道大师兄是因为什么死的，又死在了什么时候。”
他将最后那句话咽了回去。
如果这样的话，这辈子他们又该怎么根据已知的未来去规避大师兄死亡的事情？
“千说万说都是连天会的错。”昭云吸吸鼻子，“把他们全都弄死就好了。”
可是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你还记得陈飞吗？”
苏言忽然打断了昭云的话，这对他来说是很少见的事情。
“他那时告诉我们的，是他连那样短暂地重来一次都有人知道并记录在册，如果我们重复的事情连天会也知道呢？就像他说的，如果连天会重复的这几次只是为了打出一个对他们来说更好的结局，那我们——”
我们的挣扎真的还有意义吗？
谢槿奚轻轻拍了拍苏言的肩膀。
“不用担心那么多。”
他的笑容里带着浓厚的安抚意味。
“如果连天会知道的话，又怎么会给我们重来的机会呢。”
这话里有一百分的不对劲，南杏落皱着眉看向谢槿奚，他应该不会说这样漏洞百出的话才对。
果不其然，下一瞬，谢槿奚再度昏了过去。
南杏落本来就注意着他，这会儿更是眼疾手快地在他背后扶了一下。
还要再说什么的昭云和苏言有点被吓到，跟着他一起把谢槿奚放在了榻上。
“大师兄以前好像也没有像是这次不会让你们和我们出去一样经常晕倒吧？”
苏言想了想，光是在春草闲房和卵色天晕倒的那一次就够他们担心的了，原本以为只是灵力透支，可现在这又是怎么了？
“而且，你不觉得大师兄后面说话有点不对劲吗？”
昭云站在榻边，想起方才谢槿奚说的话就忍不住皱着眉。
“我们回来的这个机会怎么想都不可能是连天会给的吧？就算是为了最完美的结局，连天会只会让我们安分地待在每一次的世界里面，根本不会让我们有机会逃跑。”
“只有在他们了解了一切进展但我们还不了解的情况下，他们那种未卜先知似的时间能力才有用吧，不然叫我们回来干什么呢？也只是给他们添堵罢了。”
这一次连天会的速度比任何一次都要更迅速，而之前的一些事情因为谢槿奚的打断也不了了之，就连共助会都没有发展到全民癫狂的地步。
所以谢槿奚说“连天会给我们重来的机会”这句话才完全说不通。
而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能明白，谢槿奚肯定也是知道的。
南杏落为他掖好了被角，带着他们先走了出去。
“有很多事情其实。”他的话说到一半又停了，惹来昭云和苏言不解的目光，“这段时间里，让大师兄开心一点就好了。”
他这话说的就和话本子里那些说“让他多做点开心的事吧”的大夫，给他们俩吓出一身冷汗。
“大师兄到底怎么了？”
昭云两三步向前拦住了南杏落，非得让他把话说个清楚。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南杏落，以前我就发现了，你总是有什么话憋着的样子，到现在了还不能说吗？”
他看向昭云因为焦急而皱的死紧的眉，摇了摇头。
“我不能说，无论是什么时候，我都不能说。”
我只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我只能站在这里，望向早已经注定的结局。
说不上来是谢槿奚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便已头朝着规定好的路线与结局冲进去残忍一些，还是像南杏落这样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无法阻拦更残酷一些。
“你！”
昭云不明白南杏落到底在拧巴什么，在她看来这种知道什么却不肯多说的性格就叫拧巴，她气得跺了一下脚，转身下山去了。
“你这又是何必，找个借口敷衍过去不就好了，你明知道昭云是最较真的。”
南杏落回身，苏言正揣着手站在他身后。
“说真话总比欺瞒你们要好，况且这种大事，我不想骗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