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结束我去问问看,快洗洗睡吧。”
翌日。
宋衔青把上千只鹦鹉带来了,游客们沸腾了,鹦鹉温顺不怕人,又能聊天,又会说好听话,只要抬手,就会有鹦鹉飞上去站着,很多女孩玩的不亦乐乎。
都跟鹦鹉合照了。
灯芯就轻松多了。
宣传部部长又抓住了商机,逮着两人羊毛使劲薅,有人发视频,宣传部也发视频,又投了不少流,原地爆火。
第三天,涌来的游客民宿都快负荷不起了。
宣传部连夜召集寨民,多打造几个特色民宿,赶上节假日,族长家都得塞两游客,宋衔青房间就这么水灵灵被征用了。
宋衔青还是等国庆过后才知道。
本来就不愿回去,这下更不想回去了,东西打包打包,准备全搬灯芯那,宋母吃着糕点,问:“又要去北山?”
宋衔青:“找柳玉。”
宋母:“怎么不去北山了?”
宋衔青:“有事吗妈?”
宋母:“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宋衔青:“没有。”
宋母:“你玩虫了?”
宋衔青:“我只玩鸟。”
宋父宋母不希望儿子玩蛊,毒虫危险,在饲养过程中,野性强的容易攻击人,救助不及时,会危及生命,他们就一个孩子,虽然放任他东奔西跑,却不想他走在钢丝绳上。
宋母:“那你为什么总跟圣子在一块?”
宋衔青:“喜欢。”
宋母:“喜欢什么?”
宋衔青:“喜欢他。”
宋母以为儿子开玩笑,叹气:“你别吊儿郎当惹人厌,柳玉那小孩老实,可能不好意思让你走,你自己也自觉点。”
宋衔青:“谁说的?他喜欢。”
宋母:“谁喜欢被打扰?你喜欢?别不自觉。”
宋衔青差不多收拾好了,把箱子卡扣扣上,拎起来,试探性问宋母:“妈,假如我出柜你能接受吗?”
孩子一旦开口试探,很有可能已经拉裤兜了,宋母:“……”
好半晌,皱眉:“你再说一遍?”
宋衔青:“出柜,能接受吗?”
宋母只觉得糕点噎得慌,咽了好几下才咽下去,手里半块放盘子上,来到儿子眼前,上下打量,心里也是直打鼓:
“你是喜欢…男孩子?”
“嗯。”
“你没骗妈吧?今天也不是愚人节,恶作剧还是大冒险输了?”
宋母隐隐有种天塌的感觉,不结婚都会遭人非议,别说谈男孩,他阿爹还是一族之长,假如被人知道,宋母心脏突然有点不舒服了。
捂着心口坐在椅子上,朝儿子招手:“你过来,好好聊聊。”
宋衔青过去坐,宋母越看他眉头蹙的越紧,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儿子喜欢男人?什么时候的事?先天还是后天?
自己跟丈夫年轻时,各方面都是拔尖的,难道儿子就是他们的物极必反?
“你这几年出去经历了什么?”
“养养鸟,种种田,没经历什么。”
“不对,肯定不对,你跟谁在一起?”
“我自己住,你跟爸不是去过吗。”
戚雪跟宋衔青不住一起,北山那么大,他俩竹屋间隔很远,确实是一个人住,但宋母心里不舒服,就像击打擂鼓,怦怦跳个不停。
“你说你喜欢男孩,喜欢谁?”
脑子里隐约浮现出一个答案。
只是不敢确认。
宋衔青:“柳玉。”
宋母在儿子吐出名字的一瞬天旋地转,差点就晕了,缓了一秒又一秒,她想努力说服自己,可再怎么说服,柳玉也是个男孩子。
说话声都颤了:“那是,是圣子,你们没可能,衔,衔青,你别吓阿妈,还是喜欢女孩的对吗?我跟你阿爸就你一个,你阿爸还是族长,于情于理于内于外这,这不行的…”
宋衔青表情渐敛,认真了。
“我知道,任期结束就没什么能约束我们了。”少年跪在母亲脚边,神情严肃:“我爱他,想给他名分,想在过年的时候带他来家里吃饭,想得到你们祝福,妈,您知道,我从小就不爱跟女孩玩,大概是先天,我只有看见他的时候才会快乐。”
他说的越多,宋母越觉得天塌。
满脑子都是:我儿子怎么会喜欢男孩子?
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丈夫。
以前遇到问题,总是夫妻俩一起解决,宋母很依赖宋父,但事关儿子取向问题,目前只有自己知道,宋母心梗难受。
宋衔青见宋母要晕了。
把他妈扶到床边躺下。
母子俩良久不言,就这么坐到了傍晚,宋衔青想回去给灯芯做饭,听戚雪话,他已经把家里饭全包了,包括家务。
小玉老婆只需要吃饭睡觉晒太阳。
“您饿吗?”
饿也没心情吃,宋母想吐,上辈子欠这孩子,这辈子来讨债,怎么就性取向出问题了?
宋母越想越伤心,泪水在眼眶直打转。
宋衔青去做饭,一个小时后过来,手上还挎了件外套,“妈,饭菜做好了,您起来就能吃,我先走了。”
宋母声音都虚弱不少:“去哪?”
宋衔青:“去小玉哥那边。”
宋母:“你…”
气得心口难受。
这孩子就是从小太有主意了。
宋父回来,宋衔青没说什么,让老爹照顾好母亲就走了,宋父都没来得及问,儿子就跟那笼中鸟一样,笼门一开一溜烟就没鸟影了。
宋母一个人实在承受不住。
这事宋父将来也要知道。
宋母觉得自己可能还需要丈夫开导。
捂着要跳出来的心脏,跟丈夫展开了彻夜长谈,夫妻俩一晚都不知道叹了多少气,宋父很少抽烟,因为宋母不喜欢烟味。
夜里都跑阳台抽了一包。
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
第二天,宋父宋母来到南玉家。
宋衔青正在给院子里的花浇水。
栅栏上站了一排的鸟,他们刚才靠近,有七八只鹦鹉朝这飞,宋衔青知道他爹妈要来,提前打开院门,人来了,水全浇园子,把水舀放桶里,边来边放下卷起的衣袖。
“爸妈。”
宋母眼眶微肿,昨夜哭过。
宋衔青让二老坐,倒了杯水。
宋父沉着脸一直没说话,压迫感却十足。
宋母哑声问:“怎么就你一个?”
宋衔青扭头看了眼吊脚楼随即将视线收回,说:“小玉哥在楼上。”
宋母:“方不方便让他下来?”
宋衔青一顿,点头:“我去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