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神医,多谢神医!”他擦擦眼角的泪水说道:“十几年了,我儿子终于有救了!”
“周老爷不必多礼。”看出他的激动,裳若依提醒道:“周老爷,如今给令公子下蛊之人还没有抓起来,切不可暴露蛊毒已解的消息,如今蛊虫已经长成,想必这两日那下蛊之人便会将蛊虫取回,你只需静待时机便可。”
提起下蛊之人,周老爷原本激动的心情瞬间沉寂下来。
是啊,那人还没有抓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床榻上的儿子身上,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被那人折磨这么多年,他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住,揉碎。
裳若依转身收拾桌案上的药瓶,就在这时,她耳后的一块儿红色印记引起了周老爷的注意。
这是!
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情绪竟是比刚刚还要激动。
“孩子,你耳后的印记可是出生时便有的?”
印记?
“什么印记?”
她竟从来没有注意过。
见她这个反应,周老爷便知道自己猜的没有错。
“柔嘉是你什么人?”
柔嘉,她娘亲的闺名。
裳若依看着他,一个荒唐的想法充斥在她脑海中。
她娘亲莫不是跟这个周家家主有什么关系吧!
“孩子,柔嘉可是你娘亲?”
看着他迫切的样子,裳若依低声说道:“周老爷同她是什么关系?”
她这般说,便是承认了周老爷刚说的话。
“你娘亲,她可好?”周老爷着急地问道。
“娘亲已去世多年了。”
“什么?”他惊声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裳若依看着他的表情,关切的模样不似作假,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娘亲她身子不好,病逝了。”裳若依语气沉沉:“周老爷,我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娘亲的事,万不要跟旁人提及。”
“我明白。”
她以面具示人,就是不想旁人窥其身份。
“周老爷还没说是如何与我娘亲相识?”
说起这件事,他不禁笑了笑:“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娘亲可是名动四方的美人儿,她随你外祖父来北陵做生意,我们偶然结识,只一面,她的模样便刻在我脑海之中,我百般讨好,却难搏佳人一笑,后来才知晓,她早就有了心上人。”
原来如此,裳若依提着的心微微放下,她还以为这周老爷是娘亲的情债。
只不过她娘亲是什么眼神?这周家家主不论怎么看,都比她那个便宜爹强上百倍不止吧!
“周家主。”
她话音未落,就被他打断:“叫什么周家主?叫舅舅就好了,我与你娘亲既没有夫妻缘分,但是我好说歹说让她认我做了大哥,如此也算是你的舅舅。”
裳若依差点笑出了声,这周家主还真是有趣得紧。
“是,舅舅。”
裳若依将那蛊虫烘干,搭配空间中的草药,以灵泉水熬煮,满满一碗鲜红的药汁,喂给周璟耀喝了下去。
药一入口,周璟耀的脸色瞬间变得红润,原本已经干瘪的皮肤也恢复了些许弹性。
裳若依点点头,对周家主说道:“周舅舅,如今他蛊毒已解,每日早晚服用这个药丸即可。”她拿出两个瓷瓶:“每次一颗。”
“好好好。”周家主心中大喜:“此次多亏了你啊!不然我周家怕是要绝后了。”
就在这时,周掌事的声音再度传来:“神医在房间内给少爷医治,老爷吩咐过任何人不许靠近,小桃姑娘,有什么事就在外面说吧!”
“夫人命奴婢给神医和老爷送些吃食,这些可都是夫人亲手做的,奴婢自是要亲自送进去。”
周家主闻言,眉头紧皱,对着门外喊道:“我不饿,退下吧!”
小桃一听,目光有些不善,但是家主都这么说了,她一个婢女岂能不听?
只好转身离开。
“周舅舅,看来,她是有些等不及了。”
小桃将点心端回周夫人的院子。
周夫人此时正在调鲜花汁子准备染指甲,听到小桃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问道:“如何了?”
“夫人,奴婢未能进去。”
“什么?”她眉头紧皱,将手中的活计扔下,看见她手中原封不动的茶点,沉声说道:“连门都没有进去?”
“奴婢办事不力,还请夫人责罚。”
周夫人眼睛微眯,难不成那个什么神医看出了什么门道不成?
她心下微沉,看来她要尽快将血引蛊从那个贱人生的孩子体内取出才行。
入夜,万籁俱寂,一个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周府之中,不多时,停在周璟耀的院子之中。
轻轻推开门,里面的小厮早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她收起手中的迷烟,从小厮的身边走过,径直来到周璟耀的床榻前,看着榻上双目紧闭,面容消瘦的男子,她低声说道:“到了地府也不能怨我,若怪就怪你是那贱人所生之子,那个贱人欠我的,欠我孩子的,只能由你来偿还了。”话落,她拿出一个瓷瓶,里面传来的香味儿与白天裳若依在她身上闻到的一模一样。
这便是血引蛊最喜欢的味道,它每每闻到这个味道都会极其兴奋,她将瓷瓶放在周璟耀的鼻子前,企图让蛊虫顺着鼻腔爬出来。
过了半晌,那蛊虫也没有爬出来的迹象。
她不禁有些焦躁。
怎么回事?
明明昨日来瞧的时候那蛊虫还在她体内爬来爬去,今日过了这么久,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哪里去了?我的蛊虫。哪里去了?”
就在这时,梁上传来一声轻笑:“周夫人,你的蛊虫,早就不在周公子体内了。”
话音落下,房间中的灯光陡然亮了起来,周夫人猛地回头,只见周家主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下一瞬,一个身影出现在床榻边:“周夫人,你可是在找这个?”只见她手掌摊开,一个蛊虫的头出现在她掌心之中。
周夫人见状,脸色骤变:“你会解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