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是碰巧遇到。”她像是一只愤怒的小鸟，气愤地推他，“我又没和他做什么，倒像是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说话间，眼泪夺眶而出。
    男人抬手托住她的下巴把退出去的人拉入怀中，给她擦眼泪，“我老婆带着我女儿和别的男人荡秋千，我不能说两句了？”
    本来没做什么，被他这一说，姜甜莫名心虚。
    “他是你弟弟。”
    付戎琛松了手，拇指挂掉她眼尾的泪，轻轻拍了拍她脸上的软肉，眼底透着微不可察的危险，“他得亏是我弟弟。”
    姜甜停顿了一瞬，抬眸看他，在看到男人那张带了醋意的脸时，吊着的情绪松懈下来，“他说他是仇人养大的孩子，又有前面那些事搁在你们中间。他如果回来你们也不会把他当成一家人。”
    付戎琛拉着她继续往前。
    姜甜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晃了晃，“付戎琛，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男人声音淡漠，“这些话不用你来告诉我。”
    走了两步，男人突然停住脚步，回眸时眼尾有说不出的怒意和慌乱。
    姜甜被他眼底突如其来的情绪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手去摸他的侧脸，“怎么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
    姜甜一怔，“你，我......。”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沉默片刻，姜甜开口，“你想让他回来，因为他是你弟弟。你也像期待我们的孩子出生一样期待过他的到来，小时候你也很疼爱他，你不会因为他是肖家的养子就放弃他，也不会因为曾经的那些事情而排斥他。从知道这件事确定你们的血缘的那一刻，你就已经不认识肖奇是谁，只记住了你的弟弟。你想完成奶奶和全家人的心愿，想要让他回家不是吗？”
    付戎琛的眸色里跳着复杂，薄唇动了动没说话。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你害怕他的人回来心还在肖家，怕他因为以前的事情和你们和这个家有隔阂，怕一家人最后落得残杀的下场。”
    姜甜声音很柔，立在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一高一低落在红色墙上。
    “不会的。也许肖奇不是一个很好的人，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兄弟残杀这样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那双凤眸堪比头顶冷若寒霜的月色，他的手搁在她的肩膀上，“你就这么确定？他不会。”
    “他不会。”姜甜的决绝像是一根刺狠狠地扎进付戎琛的心里。
    他的手从姜甜肩上滑落，无力地垂在了两侧，男人的语气带着说不出的复杂，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我信。”
    声音柔了不少，“外面风大，进去吧。”
    姜甜清秀的眉心微拧，“付戎琛!”
    男人舌尖抵腮，目光同她对接，“让你重新选，在我和肖奇之间你会选我吗？”
    “不会，再也不选你。”姜甜一怔，一时间满腹委屈。
    她气冲冲地推开他，往前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气得抬手捶在他身上，“你什么意思？选选选？那么想让我选，你当初干嘛要和我在一起？干嘛要和我结婚？”
    她声音带了哭腔，“你那么不放心我，干脆不要和我在一起了。”
    付戎琛没有躲，任由她捶打了四五下后，展臂把人抱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
    姜甜此刻完全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这微不足道的几句道歉。
    怕伤着她，他没有硬抱。
    付戎琛跟着姜甜回了房间，人被“砰”一声关在门外。
    屋子里传来哭声，他转了两下门锁没拧开。
    听着她委屈的哭声，男人眉心心疼地拧在一起。他自责后悔自己刚才的“发疯”。
    片刻，屋子里的声音低下去。
    付戎琛敲了敲门，里面的人没有回应。他找了钥匙，把门打开。
    小小的人窝在床上一团，姜甜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付戎琛走过去，在床沿坐下伸手去拉她的被子。拽了两下，没拉动。
    他俯身爬下去，连被子带人抱起来。尽管她现在怀着孕，但是在经常健身的付戎琛手里依旧像是一只小兔子，单手就可以抱起来。
    男人把她抱到膝上，扒开被子把那颗小脑袋露出来，在她乱糟糟的头顶上轻轻按了两下，“是我不好，对不起。”
    姜甜泪眼汪汪地转了转她的小脑袋，从男人的掌心内转出来，“别和我说话。”
    小鸡啄米一样的亲吻连连落下，在她的侧脸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姜甜的脖子往下缩了缩，只露着半个脑袋在外面，男人却仍不罢休，像是小孩子一样粘着她亲，一下下地亲着道歉。
    姜甜又气又好笑。
    “好了。”她开口。
    付戎琛停下，眨眨眼一脸讨好地去看她，“不生气了？”
    姜甜从他腿上站起来，被男人按着腰重新抱到膝上，那张脸带着委屈巴巴的表情黏糊糊地往她怀里凑，“老婆，别生气了，好不好？”
    “付戎琛，你有话就好好说。说清楚。”
    姜甜态度冷淡，把他推开走到了窗户下面的沙发上坐下，“把话说开把问题解决了，日子才能过下去。”
    否则，道歉认错妥协还是其他都是没用的。
    付戎琛坐在她对面的茶几上，两条长腿随意地隔着，漫不经心的痞。
    他神色里透着淡淡的冷，那双深邃的凤眸里带了几不可查的乱看向她，“姜甜，是不是他以戎哲的身份回来了，你就会原谅他，对他又和从前一样了？”
    以前活着的季詹青陪着她走过了童年青春很多年，是姜甜最痛苦无助的那些年。像是一堵墙隔着，他永远闯不进那段已经过去已经封锁的黑暗。
    姜甜亲口说那片黑暗里，季詹青是她的太阳。
    后来死去的季詹青，成了姜甜心里封存的软伤，那个名字曾经一度是可以让姜甜发疯伤人情绪失控的存在。
    尽管回来的是带着欺骗和故事的肖奇，尽管姜甜知道了一切，她还是尝试着给他在生活里开了一个口，任由他再次走进她的生活。
    如果不是后来，肖奇走错了路把姜甜推远，付戎琛融不进去他们那段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