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时，付戎轩哄睡阮清梨后。
    看到阮母坐在卧室里，站在窗边发呆。
    他敲门进去。
    门被关上。
    阮母还未开口，付戎轩便双膝跪地跪在了阮母跟前，“妈，当年的事情，我给您道歉。不管什么原因，都给你和阮阮造成了伤害。对不起。”
    阮母轻叹，“都已经过去的事情，别再提了，快起来吧。你们两个人以后好好过日子。”
    付戎轩没动，“您放心，我会好好对阮阮，不会让她受委屈。”
    “戎轩，我不许阿梨嫁你不是因为他父兄的事情记恨你。我是怕你......。”阮母稍顿，“当年的事情阿梨是最无辜的。”
    “您怕我接近阿梨，是为了报复？”
    阮母没有否认，眼里有了泪，“除了怕你没放下，我也是怕当年的那些恩恩怨怨埋在你们自己心里，拔不掉除不去。但是看到你为了帮阿程四处奔波，替他谋算，我又愿意相信你真的放下了。”
    “如果再来一遍，我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当年尽管付家已经是家破人亡，阮.....先生并没有想收手的意思。如果我不反击，最后未必不是灭门。”付戎轩那张俊冷的脸上没了温度。
    “尽管我说着血债血偿，只有阮家除外。如果我们当时不架空阮氏，后果不堪设想。那在我看来是自卫，不是赶尽杀绝。”
    当年阮氏破产，所有资产被查封，阮世豪接受不了跳楼自杀。阮鹏程入狱。
    阮母眼底盈泪，提起那些尘封的往事，再回忆依旧心痛得厉害。
    阮母：“我知道当年你们能留我们母女在海城平安，是因为你顾惜阮清梨。”
    付戎轩眼底满是坦诚，“妈，我娶阿梨是因为他是我从少年时就放在心里的人。他嫁给我的那一刻，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妻子，是要和我走一生的人。别的都不重要了。”
    阮母眉宇间的担忧淡了几分。
    她顿了顿，想到心里惦记着的事情再次锁住眉心，“戎轩，你想过以后的生活吗？“
    “阿梨进了付家的门，一大家子隔着血海深仇，隔着人命。她要怎么生活怎么面对？你们以后有了孩子，你提起他的外公怎么称呼，孩子问起他的父辈祖辈，他的姑姑你们怎么说？”
    “谁又能保证多年前的事情不会在未来某一个时日里因为某一件事再次被提出来，不得不重新面对那些血腥和不堪。那个时候，你和阿梨该怎么办？”
    “感情里最脆弱的就是你们嘴里的这些情情爱爱，嘴上的海誓山盟是一时的心性。等真遇到事情那些所谓的誓约根本不堪一击。”
    在利益和人性面前，再坚定的东西都会不堪一击。
    在现实和时间面前，再坚定的感情也会被击垮。
    付戎轩：“我们两个能在这些变故后结婚不是因为太想在一起，是因为分不开。”
    付戎轩垂眸，“我没有资格替任何人做决定去原谅谁。但是我会永远站在她身边。”
    “妈，相信我，也相信阮阮。我们会幸福。”
    我们有自己的幸福。
    生活在一起的是他们两个人，相守在一起的也是他们两个人。
    他们有他们自己的那份幸福，除了他们两个人任何人都插不进去。
    ——
    两人回去时已经天黑了。
    阮母送到门口后目送两人离开。
    “我妈喊你去房间里说什么了？”知道阮母还在不远处看着，阮清梨有些不自在，规规矩矩地被他牵着往前走。
    付戎轩则是毫不在乎地把人扣腰提到怀中，轻而易举地抱起来，“让我好好看着你，不听话就打屁股。”
    阮清梨心虚地往后看了一眼，看不到门口眺望的身影后放松下来，安安静静地趴在他肩上，“到底说什么了？”
    “怎么怕我受委屈？”
    “嗯。”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对这种担心倒是极为受用。
    “没有说什么。我看妈一个人在房间无聊，过去陪她聊了会儿天。”
    “你主动去的？”阮清梨眸子眨了眨，这要是她躲都来不及。
    阮母虽然说已经接受了两个人结婚的事情，但是对于这波先斩后奏的事情还有些气。
    但是看着两个人晚饭时的样子，好像还很和谐。
    付戎轩偏头看了她一眼，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我最擅长进攻，不擅长防守。”
    ——
    考虑到各种原因，阮清梨对婚礼愈发抗拒。
    尽管当初付戎琛和姜甜嘴上说着不办，最后在付老太太的说服下也算是屈打成招。
    但是毕竟他们两个人情况不一样。
    付戎轩大包大揽地说着各种各样不想结的理由。
    付老太太和付婉韵虽然态度没有先前那般强硬，但还是给出了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理由说服。
    比如幸福幸福，就是很多人来祝福才会又幸运又幸福。
    比如以前的事情要坦然放下，不要管那么多，要对自己好一点。婚礼是两个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
    付戎轩的性子，付家人都是了解的。
    他决定的事情改变不了，除非是阮清梨开口。
    主攻方向从付戎轩变成了阮清梨。
    “小阿梨，奶奶是过来人。女人就是要有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以后都是美好的回忆。”
    尽管如今的“小阿梨”已经年近三十，付老太太却还是保留着当年她十几岁的时候的称呼。
    付戎轩从付老太太的手里把阮清梨的手拿回来，“奶奶，和我在一起，你的小阿梨任何时刻都是美好的。”
    “油嘴滑舌。”付老太太笑着戳戳他的前额，嘴上说着他闹起来不着调，脸上却是满满的宠溺。
    “婚礼是一个好的见证。”付婉韵在一旁说，“你不想结婚，那阿梨还想穿婚纱呢。”
    付戎轩双腿交叠，身子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想穿婚纱还要日子？想穿天天都可以穿。”
    “你这孩子！”
    最后，在周旋中，付戎轩凭一己之力获胜。
    婚礼可以不办，备孕要提上日程。
    “奶奶，拿这种事为难人家一个小姑娘多没礼貌。”付戎轩把人从沙发上牵起来。
    话题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
    两人走到门口时，黑色的宾利开进停车位上。
    付戎轩往后折回上半身，“老三婚事还没着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