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保护郑婉蓉母女俩,陆柒之前在将军府住的是厢房,这一次自然是没有再住在这里,搬到了主房的隔壁住下。
刚安顿好,陆柒直接躺在床上倒头就睡,一直睡到傍晚将军府的下人叫他起来吃晚饭。
吃完晚饭不久,陆柒和郑婉蓉母女俩坐在将军府的凉亭聊天,萧正清就前来拜访了。
小丫头杨采薇对于陆柒很是亲近,对萧正清却是不怎么喜欢,一见到他来,就板着张小脸对他怒目而视。
萧正清仿佛没有见到杨采薇的小表情,微笑着向陆柒拱了拱手:“陆兄,我来了。”
“萧兄来了?快坐!”
陆柒笑着招呼萧正清落座。
萧正清在陆柒身边坐下,将军府的下人马上给萧正清倒上一杯茶,然后站在凉亭外候着。
“陆兄,婉容,这次前来,实则是有事相求!”
萧正清坐下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哦?什么事?”
陆柒和郑婉蓉对视一眼,心里有了底。
这边昨天刚抓了河东王麾下的将军郭烈,这边河东郡王就到了将军府有事相求,目的不言而喻。
“是这样的,我父王麾下郭烈郭将军昨夜造访皇都,中间发生了一些误会,冲撞了陛下,还请两位能够在陛下面前说些好话,放郭将军一马。”
萧正清组织着措辞,向陆柒和郑婉蓉求情。
“误会么……”
陆柒挑了挑眉,轻笑道:“昨夜郭将军似乎是想要我死呢,若不是君先生出现,恐怕萧兄你今天就见不到我了!”
“这之间恐怕有什么误会,不过这确实对陆兄造成了伤害,河东王府会对陆兄有所补偿!”
萧正清态度诚恳地说道。
“我这边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郭烈现在被陛下关押在天牢,萧兄何不直接去找陛下呢?”
陆柒不解地问道。
“陛下那边我自然会去的,只是此事与陆兄和婉容有关,如果两位肯出言求情的话,想必效果要好很多。”
萧正清如实道。
“昨晚我和采薇在皇宫歇息,此事我们母女俩并没有参与其中。”
郑婉蓉摇了摇头,第一时间撇清了关系。
“这件事情我也不太好多说些什么,如果萧兄去找陛下的话,我倒是可以说上两句,不过有没有什么作用我就不敢保证了。”
陆柒也不想让萧正清为难,而且看萧君绰的意思,并没有打算将郭烈怎么样,显然这中间还是有得谈的。
“如此,我就多谢陆兄了!”
得到陆柒的保证之后,萧正清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向陆柒拱手道谢。
萧正清今天本来就是为了郭烈的事情前来,因此没有多待就离开了。
“娘,我不喜欢这个人!”
待萧正清离去之后,杨采薇皱着眉头向郑婉蓉说道。
“采薇,不许这样说!”
郑婉蓉轻声斥责道。
“我又没有当着他面说!”
杨采薇撅着小嘴不满地抱怨。
皇都,菜市口,自从苏然的尸体被倒吊在这里之后,皇都民众争相围观,对着苏然的尸体指指点点。
一些知晓昨夜发生的事情的人向身边人讲述昨晚的动静,结果是越传越邪乎,将苏然塑造成了一个深夜偷吃普通人家小孩的魔头,被皇室供奉亲手击杀,然后陛下下令将尸体倒吊在菜市口示众。
到了傍晚,已经没有多少人围观了。
到了深夜,菜市口已经冷冷清清,在没有电的晚上,皇都民众都是早早回家歇息,此时的街道上寂静无人。
只有时不时经过的更夫,抬头看一眼高高挂着的尸体,然后又害怕地转过头,快步离去。
又有巡逻的官差队伍路过,对着苏然的尸体狠狠地啐上一口。
夜里起了一些微风,苏然的尸体随着风摇荡着,颇有几分萧瑟凄凉。
不知什么时候,风大了!
苏然的尸体飘荡得愈发剧烈,绑在他身上的麻绳和吊着的柱子摩擦嘎吱作响。
忽地,绳子断了,苏然的尸体瞬间坠落。
就在苏然的尸体即将落地之时,仿佛有什么东西将他的尸体包裹住轻轻落地。
“什么人!”
随着苏然的尸体落地,一大群官兵从暗处冲了出来,背对着尸体,将尸体团团围住,抽出腰间佩刀,警戒着四周。
天空中忽然下起了雨。
雨越下越大。
然而,这雨仅仅下在菜市口周围方圆不到一里的范围。
紧接着,大雨侵袭之下的官兵纷纷倒地,身体千疮百孔,鲜血散落一地。
苏然的尸体也未能幸免,最后更是直接爆开,化为血水消散。
随着苏然尸体爆裂开来,大雨也骤然停歇,一切恢复如常,只留下满地尸体。
“报!”
南离皇都,皇宫御书房,还在御书房内阅览奏折的萧君绰听到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进来。”
萧君绰放下手中奏折,看向门口。
门外侍卫走进御书房,低着头单膝跪地行礼:“启奏陛下,菜市口出事了!”
“哦?说说看,菜市口什么情况?”
萧君绰毫不意外,脸上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埋伏在菜市口的官兵全部阵亡,苏然尸体不知所踪!”
侍卫如实禀报。
“嗯,我知道了,阵亡官兵全部按最高规格抚恤,你退下吧。”
萧君绰依然是面无表情,继续拿起奏折翻看。
“是!”
侍卫恭声应是,起身退出御书房之后才转身离去。
“蓬莱书院!”
待侍卫离去之后,萧君绰这才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脸色阴沉。
“萧君绰,你过分了!”
这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响起。
“我过分?难道要等苏然杀了我南离皇室之人再出手才不过分么?”
萧君绰冷笑道。
“苏然你杀了也就杀了,为何要将他倒吊在菜市口示众?是欺我蓬莱书院无人么?”
那声音再度响起,震得御书房内轰隆作响,外面却是什么动静都没有,甚至连声音都没有传出。
“你蓬莱书院也未免管得太宽了,我萧君绰做事何须他人指点!”
萧君绰精致的下巴微微扬起,眼神微眯,丝毫没有将来人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