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里昂来说。
知道病因,逆推解决方案,只要基础条件允许,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既然搞清楚了娜塔莎确实遭受了精神控制,而控制的手段是某种化学物质。
那剩下的逆推抑制剂配方环节,就显得轻而易举。
里昂用自己超级电脑一样的大脑飞速模拟各种方案,然后又交给贾维斯进行现实模拟。
只用了二十分钟,一管鲜红的反作用试剂,就被他制作了出来。
“成功率百分之八十七对吧?”里昂用注射器吸了一管药剂。
“是的,根据模拟,还有百分之十二的概率药剂无法奏效;百分之一的概率造成药物冲突,导致入侵者脑死亡。”贾维斯说。
“但这也是以现有医学技术,能够做到的极限了。”里昂耸了耸肩。
他望着娜塔莎说:“如果条件允许,其实我们甚至该做一个临床三期随机双盲实验,那才是药剂开发的正规流程。”
“但看这位患者的状态,恐怕是没这个时间等我们找志愿者进行实验了。”
工作台上,娜塔莎已经清醒了,正拼命撕扯着身上的绳子,想要进行反抗。
里昂则站在一旁不为所动地推动注射器,尖锐的针头涌出一线液体。
“别挣扎了,马上就是打针环节,小心别把针头扭断了。”
“再说你先绑了我一次,我现在也绑你一次,打平了。”
“娜塔莎小姐想必也是能理解的对吧。”
他对上娜塔莎挣扎过程中充血泛红的眼睛,无视对方嘴巴被胶带封住的事实。
“非常好,我们的患者小姐默认了,她选择接受治疗。”
“不过也还请做好心理准备。”他弹了弹针筒,驱散里面的空气泡。
“我毕竟是野路子医师嘛,药剂虽然可能会造成脑死亡,但能奏效就行喽,管那么多干嘛,要是真出意外了我们就说是幸存者偏差。”
里昂前世其实是个惜字如金的人。
只不过这一世被托尼斯塔克影响了十几年。
虽然大部分时间他还是那个正经青年,但到了一些关键时刻,就偶尔会变得和托尼一样烂话一堆。
“抑制剂得从手臂上注射,你是希望脱衣服还是撕掉袖子?”
“我知道了,撕掉作战服的袖子对吧?”
里昂把娜塔莎的衣袖撕去,用力量优势控制着这位病患不能动弹,给她白腻的上臂涂上酒精。
“很好,娜塔莎,现在就是最后的环节,你还有一秒的时间考虑要不要放弃治疗。”
“一!好时间到,你同意继续了!非常棒!”
“不过现在时间紧迫,家属签字就不用你找人了,如果出现意外我们会直接帮你火化并把骨灰运回红房子。”
娜塔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嘴里呜呜丫丫表达着什么。
“嗯?你在说什么?不用打麻药?放心,我们这里也没有准备麻药。”
“我开始注射了!”里昂很随意地在娜塔莎涂了酒精的手臂上一针扎下。
鲜红的药剂很快被注射进“患者”体内。
“ok!结束了,你看这并不痛对吧,我们的疗程简直短得不可思议!”
“现在还需要按压注射的位置防止青肿,不过看起来你不太方便,那我暂时代劳。”
里昂抽出空针筒,用棉签按压娜塔莎的手臂。
不过,在把注射器放回一旁被机械手小呆举着的托盘上后。
他就不再说话了。
而是神情略微严肃的注视着娜塔莎。
里昂此时的心理活动并不像他说出的话语那样花里胡哨。
他只是在想。
娜塔莎作为这世界的主要角色之一,应该不可能正中那百分之一的概率。
况且反作用药剂已经是他目前能做到的最好水平。
就算真在全世界范围召集顶尖医师,顶多也就能把药剂的致死率再缩小零点几个百分点,好不了多少。
娜塔莎体内的化学物质,在合成的时候,研究者很可能就没想过要配出解药。
他们要制造的是一款无解的控制药剂。
甚至相比被控制者的性命,他们更在意的是药剂无法被破解这一点。
那些化学物质隐藏在娜塔莎脑细胞的细胞液中,被清除就意味着脑细胞死亡。
也意味着大脑受损,被控制者面临死亡危险。
所以说,里昂制造出了抑制剂这件事,本就是奇迹了。
至于还有一个百分点的致死率,则完全无伤大雅。
“看来抑制药剂已经起作用了。”
里昂脱下手套,过了一遍消毒液,又接过笨笨递来的消毒棉巾,擦干净双手。
他望着表情迅速平静的娜塔莎,心里为对方默默祈祷了一秒。
“贾维斯,你说如果她真的踩中那百分之一脑死亡的可能,应该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里昂等待结果的同时突发奇想。
“从概率上讨论,踩中百分之一的几率,应该算是非常幸运。”贾维斯认真回答,“但从结果上看,如果走向了几率最小的死亡,这是非常的不幸。”
“你的看法可真客观。”
里昂吐槽,“但人类可不会像你这么思考,当灾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再小的几率那也成了百分百的噩梦,是绝对的不幸。”
“原来这就是人类的思维。”贾维斯记下来,“我以后会尽量尝试这么思考,里昂少爷。”
“这倒不必,机械性的思考反而是你的优势,现在很多小姑娘都喜欢这一款……喔,娜塔莎醒了!”
里昂看到娜塔莎丝绸般的睫毛微颤,立即走到工具台边,凑近观察。
很快,娜塔莎睁开了眼睛,如同琥珀的眼瞳带着茫然,神情涣散。
但里昂反而笑了起来:“像傻瓜一样的眼神,就是这个!娜塔莎小姐,恭喜你手术成功!”
神色茫然,就说明娜塔莎的大脑已经脱离化学物质的控制。
她所有分散的意识,逐渐开始重新统合为一。
不过似乎这个统合的过程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里昂观察着娜塔莎的变化,顺手扯开她身上的绳子和嘴上的胶带。
!!
和里昂的喜悦不同。
娜塔莎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无比贴近的脸庞,在她眼前左看右看。
她的瞳孔瞬间骤缩,身子条件反射的就动了起来。
失去束缚的她正好解放了手脚。
她双脚使出柔技缠绕上里昂结实的腰杆,双臂一用力,整个人便以里昂为轴心旋转到他背后,并使用出了裸绞!
这是十多年特工训练和战斗经历带来的肉体记忆。
完成裸绞后她又立刻条件反射地施力。
然而,本该窒息的里昂却毫无反应,她的手臂像卡在了一块金刚石上!
娜塔莎愣了下,下一刻断片般的记忆涌上脑海。
她的表情一时间变得木楞,双眼失去聚焦。
直到里昂伸手把娜塔莎提了起来,放在工作台上,她才回神。
“你……是你救了我。”娜塔莎看着面前的里昂表情逐渐复杂。
她的双手搭在身侧无处安放,慢慢低下了头:“我都做了些什么……”
本以为会被红房子控制一辈子,没想到却阴差阳错的,在任务目标的手里得到了救赎。
此刻恢复意识,无数记忆涌上心头,她百感交集,内心有忏悔有恨意但更多的是焦急。
“看起来你恢复的很好。”里昂说。
娜塔莎闻言惊醒。
她坐在工作台上,忽然有些手足无措:“谢谢你,非常感谢,不,我很抱歉,我刚才是……无心之举,是下意识,抱歉,我不该那么做,你有受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