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在房间门口呆呆地看着一切发生。
    他看着佩吉在年轻人的手心里旋转。
    看着两人结束舞蹈后久久对视，眼睛在黑暗里发亮。
    看着他们靠近彼此，然后彼此燃烧。
    那个年轻人他认识，那个年轻的佩吉卡特他也认识。
    但这，这不对啊。
    现在不应该是史蒂夫坐在床边，哀伤地倾听年迈的佩吉诉说过往生活的环节吗？
    所以他那么大一个老年佩吉呢？
    难不成是这个年轻人把她变年轻了？
    窗外的街灯在这时亮起。
    昏黄的灯光透窗而入，又穿过拥吻的史蒂夫和佩吉中间的缝隙，照亮了门口老人呆滞的脸。
    他有着和史蒂夫一样的眼睛，一样的五官。
    除了因衰老而皮肤松弛、脊背弯曲，身形更加瘦削外，他几乎就是另一个史蒂夫.罗杰斯。
    他的心情极不平静。
    情不自禁迈出一步。
    发出啪嗒的一声。
    在安静得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水声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也让相拥的史蒂夫和佩吉终于发现了老人。
    他们若有所觉地扭过头，看到这个怔怔出神、欲言又止的老男人。
    “你是……？”史蒂夫觉得这个老人无比眼熟。
    “史蒂夫！”佩吉捂着嘴惊呼。
    她下意识松开紧抱着史蒂夫的双手，后退一步，甚至还下意识拽了拽褶皱的病服。
    “怎么了佩吉？”史蒂夫听出佩吉语气里的慌乱，急忙回头。
    但他看到的是佩吉面朝着门口的老人，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神色。
    “等等……他也叫，史蒂夫？”史蒂夫愣愣地看向老人。
    仔细打量才发现，对方和他长得极为相似，就连名字也相同。
    难道……
    “你是，佩吉的丈夫吗？”史蒂夫抿着唇，往旁边走出一步，离佩吉远了一些。
    这个男人，大概是佩吉按照他的模样找到替代品吧。
    史蒂夫心里涌出一股无地自容的感觉。
    成为一个替代品，对这个老人来说已经很不公平。
    而现在，他却又插入到了佩吉和老人的生活中。
    史蒂夫忽然很是懊恼。
    他还是太过冲动了，一看到佩吉就忘掉了一切。
    虽然为了佩吉他的确可以抛弃一切。
    但现在他影响到的可是佩吉的家庭。
    就在史蒂夫以为门口的老人会勃然大怒时。
    对方被岁月雕刻过的脸庞却缓缓摇了头。
    “我们去找个地方谈谈吧，佩吉，还有……史蒂夫。”老人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唏嘘。
    ……
    布鲁克林一栋高级公寓里。
    里昂忍着笑意地给自己倒上一杯可乐。
    客厅的音响设备正播放一曲，他刚让贾维斯创作出来的中文版《届不到的爱恋》。
    歌曲曲调抑扬顿挫又扣人心弦。
    仿佛在弹奏出一个爱而不得的恋爱故事。
    “喔，刚刚史蒂夫那个眼神，简直像是心都要碎了一样，今晚的爱情故事，只属于美国队长！”
    里昂坐在沙发上，目光穿过层层建筑，看向很远的地方。
    旁边的雪莉正完成娜塔莎安排的学习任务，她挠了挠头，不明白自己哥哥在说些什么。
    ……
    半小时后。
    布鲁克林区另一边的一间复古咖啡厅。
    两男一女，一老两少的组合落座在咖啡厅最里侧的一间圆桌。
    他们相对而坐。
    史蒂夫在老人的对面，佩吉在两人的中间。
    “你是说，你来自未来，是另一个我？”
    史蒂夫对刚刚自己听到的解释感到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对面的老人一脸严肃，佩吉也一副“就是这样”的表情。
    他绝对会认为这是一个暖场的玩笑。
    “所以，你穿越回来，是为了弥补遗憾，完成和佩吉的约定并共度余生。”
    史蒂夫逐渐接受了疯狂的现实。
    之前奇怪的一切，现在都可以解释了。
    为什么重逢时佩吉看到他会那么冷静。
    为什么佩吉的阿尔茨海默症复发时，再看他却又会多出那么多的情绪。
    原来是已经有过一个来自未来的史蒂夫了。
    是未来的他自己，替代他和佩吉生存了数十年。
    史蒂夫觉得天方夜谭的同时，也着实松了口气。
    没有影响到佩吉的家庭就再好不过了。
    反正都是他自己，而且想到以后他能回到过去和佩吉结婚生子，还挺让人激动的。
    “这么说，未来我也可以穿越回过去对吧，你是怎么做到的？”史蒂夫非常好奇。
    但他对面的老美队却沉默了。
    “情况，恐怕和你想的不太一样，我或许不是未来的你，而是……来自另一个宇宙的你。”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史蒂夫迷茫了，“什么另一个宇宙？”
    “史蒂夫，你确定要说吗？”佩吉着急了。
    老美队坚定地点头：“有些东西，我觉得现在有必要让这个世界的复联知道，他们要面对的危险，很可能和我经历的不同。”
    “等等，佩吉也知道？”史蒂夫觉得自己明明坐在桌上，却像被隔离在了两人之外。
    “把托尼也叫来吧，我把事情都告诉你们。”老美队严肃地说。
    “托尼，还有托尼的事？”史蒂夫猜测另一个他会不会就是被托尼送回来的。
    十分钟后。
    一架金红色的骚包战甲，帅气的在咖啡店外单膝跪地降落。
    那是托尼的新战甲。
    他落地后在一片惊呼声中签了几分钟的名，又合了几张影，才走进咖啡店。
    在三人的圆桌前，他轻点胸口，战甲便如潮水般褪去，缩回胸口的反应炉。
    “卡特！还有史蒂夫！”
    托尼人还没走近就在打招呼。
    “很高兴你们用了那一瓶泉水，让我猜猜，你们现在是准备开始跳那一支约定中的舞，让我来见证？”
    他坐到卡特的对面，也就是两个史蒂夫中间。
    “看看现在的特工卡特多么迷人，不过你们不用太过感谢我。”
    托尼一脸‘多亏了我’的表情，摆摆手。
    “还有这边这位，你就是卡特的‘前夫’？抱歉，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你知道，有时候感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托尼伸手拍了拍老美队的肩膀。
    老美队望着他，凹陷的眼眶里投出怀念的目光：“你还是老样子，托尼，不过这个时候的你可比那一战之前轻浮多了。”
    “那一战，等等，我们认识吗，老伙计？”托尼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