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前一日,国师大人竟然出现在了早朝上。
更惊人的是,帝王在百官的面前,亲自下令,要授予国师驸马之位。
与此同时,赐婚圣旨也传到了未央宫。
很快,皇帝改口指婚的消息就传遍了京上城。
国师大人做护国公主的驸马这件事,足以震惊城中的老百姓好长时间。
泱肆握着圣旨跑出未央宫的时候,正巧看到迎面走来的人。
“莫辞!”
她笑着跑过去,那人便张开怀抱,将她抱了个满怀。
泱肆紧紧抱着他精壮的腰,靠在他的胸膛,把耳朵贴上去,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
什么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上一世,活了二十六年,她的生命里从来没有“成亲”这两个字,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嫁与何人,与那人共度余生。
直到在夜郎的那个午后,他的出现。
她那时便在想,如果能有一个和平盛世该多好,她可以不用奔赴沙场,可以留在京上,留在他的身边。
如今,这一切竟然都实现了。
泱肆静静抱了江衎辞一会儿,然后才退开,将圣旨放进他的手里。
他似有些不解,看了看她。
她笑嘻嘻道:“这就是我给你的惊喜呀,开不开心?”
手里的圣旨被她紧紧握过,有她掌心的余温,江衎辞紧了紧手上的力道,望着她的眼睛,轻声回答:“嗯。”
泱肆不满意,“那你就没有一点表示吗?”
正如那日落染所说,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表过态,那时她虽然训斥了落染,但是其实那些话也咯在了她的心里。
她知道他的苦衷,知道他生性如此,但她还是希望他能像她一样,在面对对方时,可以毫无顾忌地表达自己。
“你知不知道你总是这样唔——”
抱怨没能说完,因为一只大手突然扣住她的脖子,将她往前带,他低下头,薄唇贴上来,用实际行动来代替语言。
脖子上的手掌凉凉的,他的唇也是温凉的。
他吻着她,在她的唇上碾磨,舌尖扫过她的贝齿,再勾着她的小舌纠缠,用力地夺取她的呼吸,同时指尖在脖子滑嫩的肌肤上游离,微凉的触感引得她一阵阵颤栗,然后掌心才慢慢向下,隔着衣襟,将手掌搭在了她的锁骨上。
他的吻可以说有些凶猛,泱肆几乎要招架不住,双手抵在他的胸膛轻轻推了推。
江衎辞这才退开,垂眸望着她微微喘着气,双颊绯红,连带着眼角也泛起薄红。
泱肆听见头顶的人似乎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轻笑,随即又被勾起下巴,再次用力地吻住她。
她惊得瞪大了双眼。
他犯规!
他以前不这样的!
春风和煦,竟吹散了绵绵云朵,金光洒下来,照亮两人相拥的身影,照亮了大地。
又出太阳了。
同时,泱肆还明显察觉到,下巴上的手指渐渐变得温暖,他的嘴唇也变得温热。
她闷闷哼了几声,用手拍他,示意他去看天边的春阳。
江衎辞咬着她的唇瓣,掀起眸子看了一眼,手掌握着她的腰,让她贴近自己。
隔着不算薄的衣裳,泱肆居然感觉到了来自他掌心炙热的温度。
他贴着她的唇回复:“这就是我的表示。”
.
晴朗的天气一直持续到第二日的上元节,阳光笼罩着整个皇城,一切都是暖融融的。
泱肆站在阳光下,心里也是暖的。
晚上皇城会有花灯节,吃过晚宴,泱肆便前往梅阁,欲要邀请梅妃一起出宫去赏灯。
梅妃笑容婉和,“殿下去吧,玩得开心,不用管我。”
“哎呀一起去吧,过节城中可热闹了,你是不是都没有感受过?”
梅妃怔了怔,的确,她入宫多年,并未感受过宫外的节日,除了上次圣祈出去过一次,但那时一直都是坐在轿撵上,被老百姓围着,根本没有好好看过这皇城究竟是怎么样的。
见她犹豫,泱肆又劝了几句,她不好再回绝,便只得同意。
一起出宫的还有魏清诀,他们先去了清平坊,让连清给他再诊一次脉。
江衎辞也在,上元节,他自然是在这里吃饭。
她一进来,他的视线就黏在她身上。
连清给魏清诀号脉,又问了一些问题。
“大皇子已经好很多了。”他站起身去,拿了两个瓷瓶,这是用泱肆送来的雪灵芝新制的药丸,放在桌上,他道:“再坚持把这两瓶药用了,再加上老生之前给的药方子,相信很快就能痊愈了。”
魏清诀礼貌谦和地回:“多谢老先生。”
泱肆也郑重地再次跟他道谢。
连清摆摆手,“没多大点事儿,你们不是要去城中赏灯?快去吧,一会儿该晚了。”
一行人辞别,泱肆拽着江衎辞一同坐上马车。
皇城的大街小巷都装扮上了各种各样的花灯,辉映亮丽,花灯如海,美轮美奂。
泱肆挽着梅妃走在前面,魏清诀和江衎辞跟在她们后面。
两个男人身形相似,但气质却又截然不同。
魏清诀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而江衎辞则是清冷疏离的出尘男子。
此时,两个人并排走着,都将目光投在前方的人身上。
“许久未见阿肆这么高兴了。”
魏清诀目光柔和,嘴角带着笑意。
自从徐皇后离世后,她就像失去了快乐一般,一夜之间长大,变得不爱笑,说话冷硬,对着外人都是板着张脸。
“看来是大人让她重拾了快乐。”
江衎辞只是眸色幽深地望着前方的小姑娘。
他怎会不知晓,她本该是快乐的,天真的。
他见过她童真纯然的模样,也见过她冷漠高傲的眼神。
“以后阿肆就要交给大人了,希望大人能够照顾好她。”
魏清诀轻声说着,眼神渐渐变得虚无,“阿肆这人总是很粗心,经常将东西忘在哪了也不知道,可是她也很细心,细心到每一日都要来看看我有没有好好吃药。她不爱吃甜食,以后国师府的糕点给她吃的不要做得太甜,她爱喝酒,酒量也不错,但是最好还是让她少喝一些,因为她体寒,喝多了伤身,还有啊,阿肆其实是个路痴,小时候皇宫她都常常走迷路,所以不要让她一个人去自己没去过的地方,因为她很有可能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他断断续续说了许多,语气间有些不易察觉的伤怀。
江衎辞静静听着,许久,才缓缓回答:“我会照顾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