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柳拂月扭头看过去，就看到两个小厮将挨打的人抬上门板，旁边还跟着一个年轻人。
她细看两眼，那年轻人正是杨大公子。
“他们家竟然也有家妓！”
突然头皮发麻，内心一股恶心之感传来。
幸好她没嫁到杨家，这要是嫁过去才发现，后悔都来不及。
蓄养家妓，真就是没有任何伦理道德的人家才能干出来的事。
很快她又问起：“世子可知乔府尹家有没有？”
家妓这种事隐藏的比较深，她之前就没打探出来杨家有没有，乔家若是有只怕她也不知道，但世子肯定知晓。
“他家？你问他家做什么？他家没有。”
柳拂月也没瞒着他，提起乔家要聘柳拂云的事。
不过母亲到现在还没告诉她，二妹妹有没有同意这门亲。
想到这里，拜托起楚晏：“世子能得知这么多官员的消息，想来是神通广大，往后若是有关我妹妹和弟弟们的事情，拜托世子留心、照拂一二。”
就外面这件事来看，楚晏敢单挑这么多人，国公爷不仅不阻拦甚至帮他递刀，足以说明楚晏有自己的倚仗，或是自己的势力，或是个人能力。不管哪种，楚晏真的能担负起家族兴衰重任。
楚晏笑了。
“你看看你，还特意说一声，这般见外。那不是我小舅子小姨子么?理应照拂。”
说完伸手拂上柳拂月的鬓发。
今日插戴婆为她挽了桃花髻，簪了一套珍珠发饰。
楚晏伸手碰了碰她的珍珠短步摇。
柳拂月挑眉看向他，干嘛呢？
楚晏观她反应，又笑：“我把夫人的步摇戴好。”
“谢谢。”
杨家几人正往卫国公府马车这边来呢。
杨大公子刚好看见楚晏扶步摇的一幕，内心酸溜溜的。
只不过酸意还未发酵，就被楚晏一句话拍回去了：“杨太仆，疼么，钱带了么？”
杨太仆怎么能不疼？内侍们下了狠手的，屁股都打出血了，不在床上趴个几日，绝对无法下床。
可疼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丢人！被打丢人，被当众要钱更丢人！现在满朝上下都知道他们杨家是个赖子。
可他哪好意思回答楚晏？脑袋埋在门板上，整个身子一动不动，装作被打晕过去的样子。
倒是杨大公子上前一步，用身子挡住门板，且拱手作揖，冷言冷语：“世子爷，家父已晕厥，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又看向楚晏的身侧：“柳夫人，杨家在你们家酒坊一共买了六坛酒，总计九十两白银。给柳夫人二十两黄金，多余的是偿还的利息，还请夫人收好。”
买的全是上等好酒。
柳拂月未语，倒是楚晏刷的下放下车帘，伸出一只手。
“交给本世子。”
楚晏暗想，这玩意儿可不配与我夫人说话。
“楚世子，银钱是还给夫人的，您代收是要占用女子的银两么？”
唰的一声，车帘又被扯开。
楚晏阴恻恻的看向杨大公子：“杨文叡，你是不是活腻歪了？银子！”
许是他目光过于凌厉，让杨大公子想起当日被揍的事，腿一软，且乖乖上前递上银子。
楚晏接过：“滚！”
杨大公子气的面容涨红，转过身挥挥手，杨家几人离去。
杨家人一走，柳拂月好奇的问起，楚晏是怎么知道杨家还欠他们家酒钱的？
楚晏将金元宝倒在桌上，又取下自己的荷包，将金子装进去，并随手把杨家的荷包扔出马车外。
装好递给柳拂月：“上回打杨文睿的时候，从杨文睿口里逼出来的。可见他们家就是一群臭虫，明明记得欠着你们家的钱，却故意不还。这次刚好有机会，就让他丢个大人。”
柳拂月接过他的荷包，回想着他扔出去的荷包，楚晏真的挺有意思，还护短。
自从父亲去世，她再也没感受过有人撑腰的感觉。虽然乔家有照拂他们，但照拂和撑腰可完全不一样。
暖流浮上心头。
真诚的说：“谢谢世子为我出气，还有，今日的戏是我看过的最好的戏。”
楚晏这事干的真棒，不论是上折子，还是带她出来，都棒。
“这么客气做什么？为夫人出气这不是应该的么？” 楚晏接连又问：“你应该没忘记他家欠你钱的事吧？有没有问他们要过？”
他折子上说夫人碍于青禾县主的势力才没要，那是胡扯的。
“当日退亲的时候我就要了，就我这性子，怎会便宜他们？他们家说次日送来，但是等了几日杨家都没送来。”
既然他们不送，她就命长福去他们家讨去，谁知长福才到他们家，就听说杨文睿和青禾县主定亲的事。
接待长福的管家，一直在说青禾县主有多么喜欢他们家公子。
那青禾县主，她也见过。又护短，又脑子不清楚，张口闭口谈爱情。在杨文叡之前，还迷恋过曹世子。甚至为了曹世子还找过柳丝柔的麻烦。
所以听说她又迷恋上杨文睿了，柳拂月当即决定讨钱一事暂缓，免得青禾县主脑子不清楚，再替杨文睿来找她麻烦。
楚晏没想到他胡扯还扯对了真实原因。
“你往后不用怕青禾县主，有我在，她奈何不了你。”
“好。”
柳拂月一笑。
随即给他倒了一杯茶。
楚晏接过时，不小心抓到了她的手指，她还未缩回，楚晏就快速接过茶，并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
抓的时候楚晏心里还叨叨一句，我抓的是我夫人的手，嗯，没问题。
柳拂月也没抽回，楚晏的手不够细腻，掌心还有茧子，她怀疑他从未放弃过练习长枪长刀。不过虽然不够细腻，但是让人觉得踏实。
楚晏见此唇角微翘。
她觉得人挺奇怪的，明明成亲那晚，她觉得最不安全的人就是楚晏了，这才几日啊。仔细想想，或许是因为楚晏这几日一直在对她释放善意的缘故。
两人在这一直看到所有人挨打完。
那些人中，她还看到了庆阳伯府姚氏的兄长。
准备回府时，宫门大开，刑内侍从里面走出来，并径直来到卫国公府马车旁，说请楚晏进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