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呢?”她问。
“中午那会皇上下令,上了年纪的人下午不用再来了。”
只不过老臣们一走,中午的时候,左都御史带着其他言官又参一场。还想拉着他一起的,他懒得搭理那些顽固。
皇上也烦了,要查就查,且让刑部接了案子。
楚晏见她脸色不好:“身体不舒服?”
“别提了,遇到一只疯狗。”柳拂月又问:“我坐你的车先回去,让其他车留在这等二叔母和三叔母他们。”
另外两位和她不是在一起的,她们还没哭完。
楚晏:“怎么回事?”
“还不是那个尹夫人,长兴伯府……”柳拂月一一道来。
楚晏脸色也不好了:“马车调头。”
柳拂月拉住他:“你看你最近瘦的,赶紧先回去休息。她现在去找贵妃了,明日指定要来找我们,到时候再掰扯。”又说:“真是个疯子,我与她并无过节。”
“徐先生在咱们家,在她眼里,她夫君是因为徐先生查案而死。”
这可不是他胡乱揣测,有证据的。
“她还有脸发疯?果真疯狗心里的是非观与寻常人不同。她夫君贪污,害得那么多百姓死亡,徐先生的妻子被人撞死,合着这些人的命就不是命,就她夫君的命是命?什么东西。还让我脱衣服证明她掐我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她若是真脱衣服去证明话中真伪,脸还要不要了。
楚晏拉着她的手:“属实气人,明日咱们找她算账。掐的疼么?”
“疼。”
又过一会到了家。
回到听雪院,柳拂月就进了里屋,让素秋看看她的腰。
“夫人,几个指甲印,周围青了。”
她皮肤本就容易青紫,初夏穿的衣服又薄,被那么一掐,不青才怪。
楚晏在外面听见,推着椅子进来,瞧着心疼,“素秋去拿药来。”
药来,楚晏接过给她涂了。
涂完她去换衣服,出来的时候,楚晏正拿着她放在床头的书在看,见她出来,扬扬问:“你,还看战国策?这书我书架上的。我记得你不是说过都看农桑之类的书么。”
“辰哥儿拿来给我的。”
“这小崽子,他怎么这么爱往你这搬东西?”
什么都往这搬,花、书、小摆件、还有外面那套茶具。
柳拂月抿唇笑,从他手中取回书:“看战国策怎么了?什么时间爱看什么书,年少时我爱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分家后看农桑酒品,现在我就想看战国策和历史。”
还道:“多读书能让我虽然身在后宅之中,但是遇事的时候,能脱离身份,从其他地位或立场去考虑,有助于我做判断。”
楚晏闻言,手撑着下巴,目光却一直围着她。
我夫人真棒。
柳拂月将书放回去,见他还在看自己,问:“你就不累么?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会儿,晚饭的时候我叫你。”
“还可以,昨日在锦衣卫那边休息的。”楚晏指着旁边的软榻:“来这边坐着,我和你说说最近的事。”
又扬声让素秋去关门,且在外间门口守着。
接着一一道来,期间柳拂月去倒了两杯水来。
听到昭王遗言,她想了想:
“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是那两支箭导致你陷入了误区中?昭王如果早知道是皇上害得你,为何不早点拿这件事出来拉拢你?何须采用庆阳伯府那么迂回的手法,且宁可拉咯楚易陷害你,也不利用这件事?”
楚晏将杯子放到一边:
“倒也想过。但是当时那两支箭来的太蹊跷,回宫后我就先探了陛下。再后来审问昭王的手下高甲,高甲交代,这个消息是他们离开白云庵前,有人射箭送给他们的,一张瓷青纸字条。我让人去查,可以判断高甲没说假话。
但我认可徐先生所言,杀我还不如杀祖父和二叔。所以我更倾向于,背后有其他人借昭王的手,挑拨我和陛下的关系。但还是不能完全将陛下排除。”
柳拂月眸中闪过一丝冷光:“你要这么说,我倒是有个主意,或许能钓一钓幕后之人。”
“说。”
“将计就计,假装君臣不和。”
楚晏一笑,“倒是想一块去了。不过最近事太多,先缓一缓。”还说:“夫人,往后你再看看兵书,到时候做我军师。”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真要看看。来,我扶你到软榻上躺一会儿。”
待他躺倒,柳拂月让他的腿搭在她的腿上,伸手替他按摩受伤的腿。
“那贺仲,何时到京?”
当日昭王手里的贺仲是假的,真的早被楚晏找到了。
“要再过一阵子。”
柳拂月对此满怀希望,希望楚晏能打马游街,也能与她一起散步游湖。
楚晏被按摩的舒服,躺着就睡着了。
晚上,二房和三房回来,遣人来询问宫里的事情,她大致一说。
次日,老时辰进宫,不过一到宫里,就被皇上叫走了。
皇上的宫中,皇上、皇后、贵妃、尹夫人都在。
待他们行完礼,皇上看向二人:“应该明白朕为何叫你们来吧?楚夫人,昨日你受委屈了。”
说起来他也就元宵那会见过柳拂月一次,美貌气质比贵妃还强上两分,难怪楚晏护的紧。今日这事,他若不出面,以楚晏的性子,尹家要倒。
柳拂月:“国丧上惊动了陛下,是妾身之过。”
“与你无关。刑内侍,动手吧。”
“是。”刑内侍拿着戒尺,到站在中间的尹夫人前方:“夫人请伸手。”
尹夫人不情不愿的伸手,刑内侍一戒尺下去,她痛呼一声。
刑内侍却说:“夫人忍着些,还有四十九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