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坐在那里，看脸上和衣着都有些脏兮兮的，123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和档案里小玲奶奶的照片一模一样。
    “奶奶？您认不认识小玲啊？”123凑过去，大声问道。
    “什么？”奶奶年纪大了，似乎耳朵不太好，只能看到123嘎巴嘴，就是不出声。
    “您认不认识小玲？”市场李大妈提高了音量，就差趴在奶奶耳朵边喊了。
    “什么足球草坪？”
    “您认不认识小玲？”
    “什么股票不行？”
    “您认不认识小玲！”
    “啊！村长家土豆难评……”
    此刻，两鹅的母语就是无语。
    123和市场李大妈相顾无言，现在两鹅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种沟通好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不如换个方法。
    聪明给的档案里面只有一张小玲的证件照，不知道奶奶认不认得出来，但还是要试试。
    123将照片放到奶奶眼前，扯着嗓门：“奶奶，您记不记得小玲！”
    老奶奶听不太清123在说什么，但是看到照片确实愣了一下，“这个小姑娘，长得怪像我孙女儿的……”
    “您孙女儿叫什么名字啊？”
    “我孙女儿要是现在还在，应该已经过二十岁生日了吧……”
    见说话真听不见，市场李大妈从口袋里掏出笔和便利贴，开始写字。
    “奶奶，您孙女儿叫什么名字？”
    奶奶眯着眼接过，然后缓缓说道：“我孙女儿叫芦笋。”
    看来奶奶只是年纪大了，字还是认得的。
    鹅城里有些玩家会匹配到npc的亲属，也会匹配到真人玩家的家鹅，而芦笋的奶奶大概率是系统npc，所以才会听力丧失得这么彻底。
    “奶奶，那您的孙女现在在哪里啊？”
    市场李大妈换了张纸继续写道，奶奶仔细辨认半天，突然开始啜泣。
    “我的芦笋丢了，我的宝贝孙女儿，呜呜呜——”
    “是被其他鹅拐走了吗？”
    “我不知道，那天她就在这儿，村口儿这儿，跟往常一样玩了半天，但是，到了晚上却没回家，我来找她，却怎么也找不到……”
    奶奶的思绪似乎回到了孙女丢失的那一天，眼睛里带着愧疚，她本就是孤寡老鹅自己带着孙女长大，却没想到，孩子在她眼前丢了。
    这让她怎么跟孩子死去的父母交代……
    123和市场李大妈看着老奶奶伤心欲绝的样子，心中也充满了同情和无奈。他们知道，要找回芦笋已经是不可能了，但他们决定要帮助老奶奶，让她的生活能够过得稍微好一些。
    123轻轻拍拍老奶奶的肩膀，安慰她，她心中也明白芦笋已经死了，但此刻善意的谎言更合乎情理些。
    “奶奶，您别太难过了。我们会尽力帮您找到芦笋的线索的，也许有一天，芦笋会回来的。”
    老奶奶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123，感激地说：“谢谢你们，孩子。”
    市场李大妈奋笔疾书，写下：“奶奶，我们会经常来看您的。您一个鹅住在这里，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们。”
    123和市场李大妈陪老奶奶聊了会儿天，简单帮她做了点力所能及的家务，便离开了，他们还有些事想要了解，需要去找村长一趟。
    到了村长家，村长刚准备出门，看到两个不属于村里的陌生鹅，顿时警觉起来，听到123和市场李大妈的目的，眼神中带了一丝慌乱。
    “村长，我们想问问芦笋的事情，听说她是在村口丢失的，当时村子里的鹅没有帮忙一起找找吗？”
    123不是没看到村长刚刚眼神瞥向靠在墙边放的斧头，想来，他定是隐藏了些什么，他们还是要先做好防范，万一这村长急了，抡起斧头伤了他们两个可就不好了。
    “找了找了，你们说的是芦笋奶奶告诉你们的吧，她整个鹅现在就是个疯婆子，说的话算不上真真假假，你们当个乐呵听就行了，别忘心里去，她跟谁都那么说。”
    “那芦笋走丢的事情是真的吧？”
    “假的，那天我们漫山遍野找芦笋，天黑的时候在下游的河里发现了芦笋的尸体，孩子被冲到了岸上，已经凉了。”
    村长睁眼说瞎话，他这套说辞怕是已经骗过了不少警察亦或是来调查的鹅，熟能生巧，已经是带着情绪和语气不用停顿回忆的程度了。
    “是嘛……那村长你看一下，这张照片，是不是芦笋？”
    123将小玲的照片拿到村长面前，只见他肉眼可见地慌乱了，手攥成拳，半晌不吭声。
    “其实这是芦笋吧，你不想承认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把芦笋奶奶的血样带回去化验，是不是祖孙俩，我想，dna化验结果会告诉我们的。”
    村长听到“dna化验”这个词，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显然没有料到这两个陌生鹅会如此坚决地追查芦笋的真相。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但眼中的恐惧却难以掩饰。
    “这……这没必要吧，芦笋的事已经是个悲剧了，再追究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村长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转移话题，但123和市场李大妈并没有被他的言辞所动摇。
    “村长，我们只是想给芦笋奶奶一个交代，让她知道她的孙女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芦笋真得是因为意外而去世，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但如果有其他隐情，我们希望能为芦笋讨回一个公道。”
    123将“隐情”二字咬得很重，村长也是一阵心慌，若是他此刻松口，怕是会惹出不小麻烦。
    “交代，我们已经给过芦笋奶奶交代了，她孙女的棺材和下葬钱还是村子里出的。”
    “是嘛！让村民出的这个钱，到底是为了埋一个无名女尸，还是进了你自己的腰包，你心里清楚！”
    村长脸色苍白，这个秘密，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了，为什么，眼前的这两个鹅会知道！
    村长自己心里在打鼓，全然不知，123只是胡乱猜测的，毕竟电视剧里总有这样的剧情，更何况，她最近也学了一些警察审讯的手法，诈嫌疑鹅的口供也是很关键的一环。
    “……”
    “现在能告诉我们芦笋的去向了吗？”
    123勾勾唇角，显然，她赌对了，本来她都做好了plan b了，但现在似乎用不上了。
    “她，她是被鹅拐走的。”
    “就这么简单？”
    123四下扫了一圈，这村长家没什么地方可以藏东西，明明都是同一个村子，但只有他家败絮其外，好似很贫穷，但刚刚123分明在他身上闻到了海鲜的腥甜味。
    哦？这样玩是吧，原来会有玩家这么当村长啊，真有意思！
    “不然呢！我们这穷乡僻壤，丢一个孩子，警察都不会来管的。”
    “你敢对天发誓，芦笋被拐，和你没有一点儿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