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之澜这里碰壁后,庆帝便将矛头转向了庄墨韩,但有些事若是他这皇帝提了,搞的自己好像在针对谁一样,所以换题一转,便夸赞起了范闲差事办的漂亮。
李承泽就那么看着,不参与,也不说话,眼看着庆帝夸人的话说了一箩筐,也没人接话。
毕竟以前这种出头鸟的事情都是李承泽做的,如今李承泽不做的,其他人自然也不可能傻的去做出头鸟。
庆帝索性直接指名道:\"前一阵子,二皇子曾经进言,说是很看好范协律的文采,想让范协律主办来年的春闱……\"
李承泽嘴角抽了抽,要论恶心人的手段,还是自家爹厉害啊!这屎盆子扣的毫无违和感!
李承泽被迫上前,屈膝下跪。
\"儿臣只是欣赏范闲的文采,至于其他,还是要陛下做主的。\"
此时李承乾却忽然跳出来,跪在了我的前面,朝着庆帝行礼道:\"儿臣附议!\"
\"他资历尚浅!\"
\"范闲虽资历尚浅,但才华难掩啊!望陛下恩准!让范闲主持春闱大会!\"
此话一出,下面的大臣直接议论纷纷,范闲再次沦陷话题中心的漩涡内。
就在庆帝刚准备开口的时候,庄墨韩突然开口询问:\"这位少年郎就是范闲吗?\"
庆帝抬手示意李承泽和李承乾二人归座,看了一眼庄墨韩,估计此人肯定听过范闲的那首诗,立马又炫耀了起来。
\"别看此人年少,倒有些诗才。庄先生要多多提携后进啊~\"
庄墨韩笑了笑:\"我本是齐国人,对庆国的政事不便过问,但春闱考比,可是天下读书人,立身之根本,选择主事之人,应当谨慎为上。\"
庄墨韩说的大义凛然,看似是为了学子发声,实际上却也存了私心的。
\"我觉得庄先生说的不错!范闲如今还是太年轻,需要多历练一番才行,是我之前鲁莽了。\"
李承泽的话,惹的李承乾震惊的看了过去,仿佛有些迷茫,李云睿一听,眼睛一眯,直接站了起来。
\"二皇子也不必急着否定范闲,春闱虽说重要,但我是相信他的文采的,毕竟他的那首七言,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作出来的。\"
李承泽嘴角微微上扬:\"姑姑,春闱考的可不只是诗词歌赋,更重要的是治国之道啊!如果仅凭会几首诗,就能安邦定国,那干脆所有人都去写诗好了!\"
说着,李承泽再次站起身朝着首位行礼。
\"陛下!之前是儿臣错了,望陛下三思啊!毕竟这是无数寒窗苦读的学子们的渴望!也是他们能够报效庆国唯一的出路!万不能有半点马虎!\"
李承泽死死的将话题扯到了家国大事上,让李云睿不能开口说关于诗的问题,如此一来,他们应该就没有机会作妖了,虽然范闲一战成名的场面没了。
可这话听到范闲耳中,却是李承泽对他的不信任,他不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办好春闱!
\"二皇子又怎知我只会诗词?旁的我就不会了?\"
李承泽一愣,下意识的转头看了过去,满眼不解:他这是在干嘛!我这是在救他!他竟然拆台!
当下李承泽直接站起身,面对范闲道:\"哦?如此说来,范协律除了诗词歌赋,还会其他的了?\"
他语气不善,可听在范闲耳中却格外的刺耳,还没等他反驳,一旁的李云睿添油加醋道:\"我觉得像范协律这种能够写出七言的人,会的必定很多,否则怎么才能写出那样的名垂千古的佳句呢!\"
说完后,李云睿朝着庄墨韩瞥了一眼,庄墨韩装模作样的开口道:\"公主殿下说的是那首七言吗?\"
\"正是!所以本宫斗胆问一问先生,有哪首诗能够胜过范闲这篇七言的吗?\"
\"云睿!殿前休得无礼!\"
庆帝的斥责李云睿毫不在意,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而李承泽深深的看了眼范闲,袖子一甩也入了座。
范闲心里难受,委屈,瘪着嘴无处发泄,只站在那里,眼睛瞪着李承泽。
庆帝没注意,反而对庄墨韩道歉,毕竟文坛大家的影响力,可不能交恶。
庄墨韩不在意的摇了摇头,突然吟诵起了范闲的那首诗。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
说完便感叹道:\"真是一首好诗啊~我写了一生的诗,竟然没有一首诗,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李云睿就坡下驴道:\"怎么?庄先生这是甘拜下风了?\"
庄墨韩笑了笑,便开启他的忽悠模式,李承泽手托腮听的昏昏欲睡,直到庄墨韩拿出那幅带有范闲七言的后四句的卷轴,在座的所有人直接认定了范闲所做的诗是抄袭而来的。
场面一度失控。
范闲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端起酒盅,一饮而尽,直接承认了自己所做七言就是抄袭的!
这下子算是激起了众人的愤怒,纷纷指责范闲,其中郭家父子尤为激烈,甚至请庆帝降罪于范闲。
\"诸位先别忙着指责我!倒是庄先生所说,此诗是他老师所作,呵!那我和你老师一比,我倒是略胜一筹,至少我敢作敢为!而你的老师却恬不知耻!说什么这诗是他的,简直是笑话!这首诗乃是少陵野老诗圣杜甫所作!跟你老师半点关系都没有!\"
范闲呵呵一笑:\"庄先生欺世盗名,还真是尊师重道的典范啊!\"
庄墨韩笑了笑:\"诗圣?那你说,这诗圣是何朝何代的人物啊!可曾青史留名?\"
范闲手一摆:\"史书上没有他。\"
庄墨韩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哦~这样啊……\"
范闲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总觉得自己是根浮萍,回首无出处,前路已茫茫。举步难由己,心绪泛悲伤。
\"他的诗,属于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千载风流,文采耀目的世界!\"
庄墨韩略微沉思:\"难不成……是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