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看向谢必安,眼神示意他继续说,谢必安也直接继续道:\"只有那些功利心重的人,才会如此在意这地盘是谁的,可是公子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啊!\"
\"你又知道我不感兴趣了?\"
谢必安轻咳了一声,\"正好西凉那边传来消息,说折子堆积了不少,要不……我让他们……\"
李承泽嘴角抽了抽,用现代话来说,谢必安这种就是损友吧!
防止谢必安继续揭短,李承泽直接开口打断,\"我之所以选择接手东夷城,一方面是打乱那些人的计划,另一方面,我想要光明正大的活过来,但活过来,总需要一个理由,这个理由不就是现成的四顾剑么!\"
二人一惊,对视一眼,\"公子,您是要公开身份了?!\"
\"不需要公开,只是提前准备好背景,等着那个人查过来。\"
李承泽自然明白,自己的死而复生肯定瞒不过庆帝的,所以他不主动,却也不会变得被动,而四顾剑这个靠山虽存在的时间短,但短又短的好处。
比如:自己突然拥有大宗师级别的能力,那肯定是师父教导有方啦~
再比如:若是那天杀孽太多,没办法,师父乃是剑圣,本身就是一个杀人狂魔,既然是他的徒弟,杀个人怎么了?
还比如:如今的东夷城相当于李承泽第二个家,别人想动手,也要想想,他上头还有十三个师兄,先掂量掂量自己扛不扛揍。
而且,在这里,身为东夷城未来的守护者,自然也会有些优待的。
如此一想,此一局,李承泽棋高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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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秋季的黄叶几乎落光,北风萧萧,东夷城开始步入了冬季,同时一切也都没有任何改变,唯一改变的就是,四顾剑留在了秋日的温暖之中。
他终究没有挺过百天。
与此同时,范闲二进东夷城,不过这一次,他是带了暗杀的任务来的,自然暗杀的对象便是李承泽。
子时刚过,一股冷风吹入房内,烛火霎时间熄灭,李承泽借着月光,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起身准备点燃桌子上的烛台,忽然一道寒光从眼前闪过,冰冷的刀刃贴着李承泽的脖子,仿佛下一刻就要染红这银白的兵刃。
李承泽不为所迫,自顾自的就要点燃了烛台,结果被对方一把打掉了火折子。
李承泽也不恼,只是淡淡的陈述着,\"你来晚了,他已经死了。\"
对方的手一抖,随即又稳住,\"你不怕我杀了你?\"
李承泽嗤笑一声,\"你可以试试看。\"
对方一愣,下意识的想要作用真气,结果发现体内居然没有一丝真气!
\"怎么会!是你搞的鬼!\"
李承泽轻轻将抵在脖子上的刀刃挪开,从容的又捡起火折子,点燃了烛台。
一瞬间亮起的光,恰好足够李承泽看清楚来人,如他所想,来人是范闲本人。
\"哦~忘记告诉你,东夷城新颁布了规矩,凡是入城之人,不得动武。\"
范闲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半天,又试了半天,自己体内的真气始终毫无作用,这让他没来由的一阵恐慌,但面上不显只是冷笑一声。
\"没想到,你对东夷城的控制,已经达到这种程度。\"
李承泽耸了耸肩膀,\"没办法,我还是对武夫没什么兴趣,还是文人更好一些。\"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那些想要入侵这里的人了吗?!真是天真!\"
\"我没说,这样就可以阻止啊~\"
李承泽嘴角微微勾起弧度,随手揪着葡萄丢进嘴里,还是从前的模样,却已经不似从前。
\"你……还有后手。\"
范闲觉察到李承泽的话中含义,但李承泽只是笑了笑,转头说起另一个话题。
\"他死的时候,让我跟你好好聊聊。\"
\"聊什么?\"
范闲本就是个不喜欢拘谨的人,见李承泽并没有要针对自己的意思,便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
\"也没什么,就是让我告诉你一件事,他说,人的肉身总是有极限的,但心念意志是没有界限的。\"
范闲满眼疑惑的看向李承泽,\"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突破了肉身的极限会怎样?\"
范闲一愣,突破了极限,经脉肯定会受不住,就像自己所修炼的霸道真气,有几次都是因为突破极限,直接经脉尽断,恢复后,才升的阶品,他一直以为这门功法就是不破不立的……
\"还是那句话,肉身是有界限的,就算成为了大宗师,也依然有界限。而你的霸道真气想要得到上升,只有在不停的将经脉撑破,重塑,运气好,能活下来,运气不好~恐怕就是终身残疾。
所以你猜~庆帝那老头子的经脉,还在吗?\"
范闲听着李承泽的话,手脚瞬间冰凉,脑袋嗡嗡直响,扶着桌子,一脸震惊。
修炼成大宗师的庆帝,他是上下卷一起练的,那他的经脉岂不是碎成了渣渣!
\"可,可经脉尽断……人还怎么活下来?\"
李承泽盯着眼前的烛火,用一旁的灯簪子拨弄着灯芯,\"这个啊~只能看天命。\"
范闲浑身的气势瞬间变的颓态,\"除了天命,还有别的办法吗?\"
\"这种事儿,只能靠修炼者自身的毅力与意志。\"
范闲听着这话,越想越觉得憋屈,为啥当初五竹非要给自己这么一本功法啊!如今不练得不到晋升,练了又有生命危险!
\"这踏马……根本不是人练的东西!\"
范闲直接暴怒吼出,门外的谢必安直接拔出了剑。
\"没事。\"
随着李承泽的话音一落,谢必安收回了剑,继续站在门口。
\"他……一直都在?\"
范闲呆愣的看向李承泽,而李承泽淡然的点了点头,\"对啊。\"
\"那我刚刚威胁你,他……\"
\"哦~他知道,不过没我的命令,他不会进来的。\"
此时的范闲盯着眼前一派从容的李承泽,再次露出迷茫之色。
\"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李承泽笑了笑,转头对上范闲的眼睛,\"你不需要看懂我,毕竟……我可是一个连自己都看不懂自己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