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要不商量一下?”苏子意试着再努力看看,严小将虽然开口拒绝,脸上却没有怒意。
“你觉得我像是可以商量的人?”严峥悠然起身,看向眼前的苏子意。
“半点好处都换到,我怕自己做事没有动力,用心不足。再说了,我又不是住到镇上去,顶多就是换点吃用,也做不了别的。老让二奎他们跑腿,时间长了,不给点跑腿费,也说不过去,可我们连个铜板都没有。况且,有些女儿家私密的东西,也不好假手于人不是?”今日怕是白说了,这个小黑脸,不好相与。于是她转过眼,看向吕远章,相比之下,他还“面善”一些。
“想换好处?那换你这条小命如何?”严峥表情有些戏谑。他缓缓拔出严力抱在胸口的刀,一边还用指腹轻抚刀口。
又拔刀?
苏子意咽了一口唾沫。
他这是打算威逼?想不到他竟这么小人!
一旁的吕远章有些不明所以,他放下茶杯,看向表兄,这就直接拔刀了?
“大人不商量就不商量,也不能动不动就拔刀啊,再说我也没作奸犯科,不偷不抢的,就是藏点私,这不能算罪过吧?”国粹,问候他祖宗!
“不偷不抢?苏小贼,你想清楚了再说。”严峥话才说完,刀尖却噌一下直逼门面。
“我,我,我,我干嘛了?”苏子意感觉一阵冷风扑面,她想强装镇定,舌头却有点不听使唤。
“不服气?看看这是何物。”严峥左手从怀中掏出两张纸,唰一下抖开。
艾玛!
浴房的图纸。还是,两张!
这,这,这……
她画的!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无话可说了?你这般罪奴,不好好思过,还行窃,此时送你去县衙大牢,就是一个死字。”严峥冷哼一声。表情却是云淡风轻。
“大人,你听我说……”这时候苏子意脑子转得飞快,怎么办,怎么说,怎么开脱?
“不问自取,就是窃。”严峥见她想狡辩,出口打断了她后面想说的话。
苏子意其实也没想好如何狡辩,发生的太快了,她还在发懵。两张图纸,一张她交给刘里正了,还有一张,她不是都销毁了吗?她能不能狡辩不是她所画?好像又有点行不通。
于是她瘪着嘴,一行泪就掉了下来。
严峥见状,收了刀,背过身。
只有吕远章和严力看到,这个县令大人转过身,脸上分明在忍着笑,那个嘴角还扬得老高。
苏子意也没错过吕远章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在看戏,高高挂起。
眼前没了刀,她腿软一跪。
“那大人要苏九如何?”她一把抹掉脸上的泪。
“欸,县令大人要的,前面不是说得挺清楚的,你早听我一言,也不至于这样嘛。”吕远章却又开口笑着说。
他们二人,这是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这玉面郎君,可真会唱戏。
“那此事可能抵消?”她总不能被这两张纸威胁一辈子吧!业国律令,罪奴行窃会直接判死?她回去得问问程氏。
“抵消?有这么便宜的事?一条命就值这点东西?”严峥转过身时,面色如常,语气冷淡。
“那总得有个说法吧?为了两张纸,我还得一辈子把命放在你手上不成?”跪了一会儿,她越想越平静,他本就是想白嫖她的劳动成功,只是她提了要求,他不同意,然后拿出了杀手锏。所以她又试着谈判。
“县令大人来这小地方做官,无非是为名,而我的东西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能让你流芳百世。抵消这一件小事,不算过分吧?”她着重强调了“小事”二字。这两个少年郎,你们给我等着!
“允。”严峥说道,当一声把刀送回刀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