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山出了乱子?可进来时,并未见有任何动静。
苏子意听了许久,就听出来乱子,其他一概不知,采的什么矿,何人闹了何事,一概不知。
“那便先杀鸡儆猴,今日先如此吧,容本县再想想。吕贵,牵马回吧。”
严峥说着,先出了行舍。
“送大人。”
几名守令躬身拜别。
这就回了?也不过半日功夫,不吃点东西就走?苏子意皱着眉,再看了一眼行舍,这已经是矿山唯一能看的屋棚了,好像确实不像是能有好东西吃的样子。难怪以前他们宁愿跑大老远,也要回村里吃午饭。
路过窝棚,她又看了一眼那个褴褛又整齐的父亲。
出到卡口,守令已经备好马等待。严峥最先翻身上马,然后就是吕远章和吕贵。
吕贵又同情地看了一眼苏子意。他实在不能参透县令大人的心思。他主子都未作声,他自然也不敢。
然而严峥轻踢马肚,走到苏子意跟前,伸出手。
苏子意看了看眼前的高头大马,咽了咽口水,抖抖酸疼未退的两胯。她能不能说她愿步行回去,顶多不过走上半日,能赶上晚饭。可她还是伸出自己的手。只一瞬,她就被拽入他怀里。
吕远章主仆二人见状,抖动缰绳,“驾!”率先打马而去。
苏子意已经自觉地两眼一闭,缩着身子往后贴紧肉墙。接着马开始轻盈地跑起来,可等了许久,却未见加速,也没了早上那般迎风洌洌。
最后她总算鼓起勇气睁了眼。这样的速度才正常嘛!
严峥自然也感受到了怀中的小身板,从全身紧绷弓着身,到逐渐放松身体坐直,随着马颠,后背一下一下撞击他的胸膛。
速度不快时,苏子意终于体验到了骑马的乐趣。
马蹄哒哒哒哒,身体随着上下起伏,一种前所未有的肆意轻快感,就像她从前刚学会自行车,双脚用力一蹬,身体就轻盈地迎风向前飞。就该这样嘛!
她竟“呵”地笑了起来。像是兴奋,像是畅快。
这严小将的马术还真是不赖,哪怕是早上洌洌飞奔,也依然稳稳当当,只是当时她太害怕了,脸又被风打得生疼。如今只是被他轻揽在怀,也觉得十分安全妥贴。
若此时他再加一点速,她一定更兴奋。苏子意不由期待起来,这怕是她两辈子唯一骑过的马了吧,日后她还能去哪里体验?她的后半生,大概都与骑马无关。
严峥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兴奋,她想更加畅快一些,全没了方才那般对马的惊恐。可他却没如她的意。
你想快爷就给你快?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依然没有感受到他想加速的意思,有些疑惑,下一刻便微微回身抬头看向他。却只看到他的下巴,还有若有似无滑动的小喉结。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他竟比她高大这么多。
于是她吞了吞口水。目光顺着他的颈脖往下。他今日穿的是一身紫色圆领锦袍,领口露出对襟白色里衣。若是把领子解开,反扣到另一边……
她又吞了吞口水,若他领口打开……
苏子意想到这,立马懊恼地正回身体,目视前方。可注意力却似乎全集中在了后背,一下一下轻撞那似乎越来越灼热的铁壁铜墙。
严峥并未低首看她,却也知道自己又被她的目光扒开了衣服。呵,这个小小年纪,有色心又没色胆的小娘子!一个回首,就对他咽了好几次口水。殊不知她的小小举动,已经被他尽收眼底,而她竟在他的隐隐期盼中,瞬间回身正坐。
于是他一手用力揽住她的腰身,让她紧紧贴住自己。然后,又闻到了阵阵女儿香,让他不由自主贴近。
苏子意微惊。她不过回首看了他一眼,他竟又搂住她。而且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越凑越近,近乎贴上她的耳垂,最后压着嗓轻轻说了一句:
“坐稳了。”
接着两脚用力一蹬,快马飞奔向前。
“呀!”她的轻呼,飘散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