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涂州不是你外祖家的势力吗,怎的涂州四郡还散去别家势力?”苏子意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说来复杂,各家争讨天下之时,就已瓜分势力了,延承多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他也叹了叹口气,若涂州四郡,都掌在外祖家,他根本不用来临安试策!为了赤夷矿山,他们用巧计争夺过来,逼着李家势力退守五河县,眼下两家为此已经势同水火。这也是他不能容忍她为五河县谋策的根本原因。
“这么复杂,还如何推策?一个临安县,就想养天下?”苏子意气馁了。于是她干脆背过身,直接一屁股坐在书案上,抱着手臂开始苦想。
越想越难,越想越不可行。她又调转身,一脸为难地看向他。
“怎的?现在知道爷为何当你儿戏了?”不懂天下局势,不懂朝堂,空口其谈,何足采信?但即便如此,也不能让她落入敌手。万一呢?
“知道是知道了,可否反悔?子意现在也觉得那些都是空谈。”这才一日,她的心情就一上一下的,这明显很难实现啊!用这个换自由,天方夜谭了一点。
“嗯?反悔?进了爷的书房,吃了爷的饭,你敢说反悔?”这小儿心性,说悔就悔?他不由心生一怒,转头看了一眼后墙的刀剑。
这个举动让苏子意心下一跳,连忙两手按住他的一边手臂,一边劝说。
“大人,大人,子意就是随口说说,不作数,大人莫当真。”
“随口说说?爷的书房,是你儿戏的地方?嗯?!”说着,他举起另一只没有被按住的手,两指一搭。
咚!
苏子意的脑门挨了一个爆栗。
唉我去!这个小崽子,弹她好几回了,这么爱弹人的!
“知错没?”说着,他又搭起两指。
“子意知错了,知错了。”她捂着脑门,只得认错。
“哼!”严峥冷冷一哼。
“进了爷的书房,你就只有一条路,就是死,你也不会有机会投身五河王县令,那个刘长义,也帮不了你。别白费力气了。”他收起手,给自己续了一杯茶。
“那若大人实在走不开,子意可以代劳啊,又无人识我。”苏子意边揉额头,边说。也不知有没有红?不过,好似比之前用劲轻了一点?没有那么痛。
“离了爷的身,那些人有的是法子带走你,也有的是手段让你献出脑子里的东西,最后也许连个全尸都不给你留。所以爷才把你贴身带着,跟着爷,你才有活命的机会。这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像爷这般……”仁慈?不,他并不仁慈。
严峥耐心地给她分析她的处境。趁现在她还无人知,先抓过来,为他所用。
“这样也不行……”苏子意并没有纠结于为何她自己不能去,她现在需要想办法解决问题。
“那便这般吧,大人派一些得力的人手,假扮商人也好,游客也好,去探一些我们要的信息。”
“吕县丞巡过抚城郡,一无所获。”想到这个表弟,他也头疼,未食民间疾苦,只适合流连纨绔之间。
“那这般……”苏子意伸指勾了勾鬓角,边写边说道:
“分几波人,一波人去城内,好吃好喝,记下几个要点:一:城中大酒楼饭馆,什么最畅销。二:街头小巷小摊小贩卖些什么,哪些生意最好。再一波人去城外乡下,骑马巡地,看看地里种的甚作物。总之,风土人情,一一详记。”
她还以为,天下大定,只需谋策便能成事,不想这天下还有错综复杂的权和势。莫非还得谋权?
那在这种局势下,苏家曾经的势在哪?又是凭何在天下初定之时意图谋反?
这是苏子意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