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你速去涂州看看是何情形。”卓家议事厅内,卓家主面色燥郁,本就病体奄奄,看完卓钧递上来的信,更是咳嗽不止。
卓明不知何事,连忙上去帮他捶背顺气。
卓钧二话不说,匆忙抱拳出去了。
卓礼规矩立在一旁不吭声,心中却是高兴的。
“家主,门房送来拜帖。”管家拿着拜帖匆匆而来。
卓家主已经顺了气,接过拜帖翻看,眉头一皱。
“这荣刺史因何来访我卓家?人呢?”他看向管家,问道。
“回家主,就在外面,还带了十几人。”管家战战回话。
“还带了人?我卓家并无犯事,他一个刺史随意便带人上门?去请进来罢,老夫倒想看看他意欲何为。你们两出去罢。”卓家主朝卓礼兄弟二人摆了摆手。
卓明听话出去了。
卓礼心中好奇,悠悠踱步离开,出了厅门,远远便见荣宥身后跟着苏子意。
喝!来头不小,可劲往大了闹才好。
“瞧瞧,你们大世家看不上人家商户,面上人家身份落低,可该享受的,也没比你们少享受。便是荣家在卫都的府邸,可有人家自称宅院的地方奢华?啧啧……”苏子意边走边咂舌。
荣宥还是头次进卓家本宅,他认同苏子意说的话。
外边小小的门头,牌匾挂着卓宅。可进了院,却别有洞天,单是这庭院,有山有水有凉亭,养鱼,种荷,假山,小竹林,只怕卫都王府都不与比拟。
这卓家,当真富可敌国?
苏子意看了看荣宥面色有变,心想,这卓家,很快便要被蚕食了。今日他跟来,还真对。
二人走了许久,才到议事厅。卓家主已在上位等候。管家引着他们入座上茶。
“不知今日荣刺史前来所为何事?卓某盘算了一下,近日并无扰事。”他一个管兵将,管治安的刺史,来家中做甚,卓家主很是疑惑。
“卓家主,今日本刺史只是陪同,何事还需问苏娘子。”荣宥说着,看向苏子意。
苏子意见荣宥起了头,她起身行礼。
“苏子意见过卓家主了。”
“苏娘子又是何事?”卓家主摆摆手,表示免礼。可是他对眼前的人并无印象,莫非是他三个儿子在外面惹了桃花债?
“子意是来寻卓大郎君的,不知他在否?”苏子意直接说出来意。
“他有事去外地了,苏娘子要寻他,过阵子再来罢。”瞧着眼前的小娇人,卓家主虽心中有惑,可也不欲应付这些烂桃花。
“卓大郎君不在也无妨,有卓家主定夺更为妥当。”她特意上门的,说人不在就能打发?儿子不在,老头也可以!
“卓家制糖作坊,在涂州已做得很大了罢?永州和凉州也准备建作坊?”
“这事与娘子何干?你说,你叫苏子意?”卓家主突然想起一些事,转而问道。
“看来卓家主知道子意,没错,苏子意,同卓家大郎君签有契书,卓家制糖生意,由子意提供方子,占利润一半。近两年了,来结个账,这是契书。”苏子意缓缓从袖中拿出契书摊开,虚虚展示,又折好收回。
荣宥一愣,是这么大的事!莫怪要借他的名。她一个小娘子独自来,还真不好要这个账。
“此事还得大郎回来与娘子对数,都是他在打理。卓某病魔缠身,很少过问生意上的事。”卓家主假意咳嗽,似要咽气般。管家见状,连忙上前拍背抚气。
“行罢,这账本来就大,子意一人也算不过来。卓大郎君又避而不见,那也只能借下州府的曹官帮忙参详一下,毕竟这制糖生意上了多少税,应是有数。
子意本欲去涂州的,毕竟契书在那所签,是严刺史非说不用,他舅舅是吕州牧,吕二郎君同子意又是旧识,何须辛苦跑上这一趟,有他们代劳就够了。这凉州嘛,本也不用来,有李三郎君在,也说为子意代劳,可子意就想着要谢荣刺史搭救,特意大老远从永州跑来一趟。”苏子意软声一叹,巧舌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