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济回国公府过了个团圆节,次日早饭时辰又出现在苏府膳厅。
程文被他的厚颜呛到了。
咳咳!
桌上还有几人也在用早饭,为了不失礼,他以手捂住呛咳的嘴。奈何那口小米粥太过叛逆,从鼻孔喷出,直达对面。
苏杰抹了抹眉间湿意,嫌弃地甩手起身。
矣……不吃了!
“子意呢?怎的不见她起来用早饭?”
荣济目光巡了一圈不见人,不由开口问道。
“妹妹昨夜饮酒醉,嚷到三更不止,约莫还在宿醉。”苏子歆抢过话。
她昨夜其实已经入睡,只是清晨醒来听婢子说苏子意昨夜酒醉,入了内院就趴地上了。
她抢话,只是想同荣二郎君多说两句。
可荣济却无半点理会之意。面向苏志,急急说道。
“三爷,子意有心疾已近三年不沾滴酒,缘何让她饮醉?您快回内院瞧瞧,可别出事了!”
他只是假意焦急,只因他知,醉后的苏子意娇媚、失忆。
轻易不能让她饮!
“啊……竟是这般!叔这便去瞧瞧。”苏志一听心疾二字,也吓得冷汗直冒。
莫怪她昨夜进院就栽倒,莫非与心疾有关?
这般想着,他连忙起身,匆匆赶去内院。
苏子歆见自己被当众掠过,顿觉不堪,面上现出尬色。于是她也起身离了膳厅。
卓明暗自冷冷一笑。
在临安庄子上,苏家人都觉翻身无望,便极力撮合他娶苏子歆,而她也有意,未摆婚宴两人就同睡一榻。
谁知,才小半月,就接回卫都了。
可回到苏府,却无人再提及,且又安排他一个外男住进内院。
方才,她是想攀交荣二郎君?
呵!
她非处子他知,她对房事练达他亦知。
当他行尸走肉?看不见她那点毫不遮掩的心思?
他倒想瞧瞧,苏家欲如何安排他。
内院的主院,已更名如意园。程氏主动让管家给换的。
园中的人如意,苏家才能如意。这是程氏吃过荣国公府喜宴后的自觉。
苏子意还在榻上做着春秋大梦。
砰砰砰拍门声,惊得她直直坐起。厅中坐着支棱下巴打盹的秀儿也瞬间跳起来。
她看看自家娘子已经坐起,然而拍门声还在继续。
于是连忙上前开门,却见三爷面带焦色。
“三爷,出了何事吗?”秀儿率先问道。
“子意呢,可醒了?算了,我自己进去看。”苏志见屋内昏暗,寂静无声,有些不放心。
说着,他一手撩开秀儿,一手推门进屋。
“三爷,娘子还未起身!”秀儿见自家三爷一大清晨便硬闯娘子闺房,不由一惊,连忙出言阻止。
“也不进去,就在厅里问候两句。”苏志也没真的闯进去。
主屋本就大,睡榻与厅以门相隔,珠帘垂坠。
“父亲何事?”苏子意透过珠帘,只见苏志背对着她的睡榻方向。
“荣二郎君说你心疾不得饮酒,昨夜醉成那般,为父不放心来看看。可有不适?”苏志听见苏子意回了话,这才小松一口气。
“荣二郎君又回来了?”
“呃……许是昨夜三更后回的,方才早起用饭来了。”苏志如实回道,但始终背着身。
“他说女儿不得饮酒?”过年在国公府,饮的不是酒?
忽而她又想到了她想做的事。
轻轻的唉了一声。
“女儿着实不该饮酒,眼下还真有些不适。父亲去同二郎君要个人罢!从前在永州荣宅,替子意看心疾的大夫,将他请到卫都苏府来。眼下女儿的药即将吃尽了……”
“哦,哦,为父这便去!”苏志一听,果然饮酒会不适,还得找大夫,他又匆匆出了内院。
荣济就在内院门口等信。见苏志急急出来,心下一跳。莫非真出事了?
“三爷,子意可还好?”
苏志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果然不能饮酒,说有些不适,让二郎君将从前的大夫请到府上来。药将尽了。”
苏志只当很严重,来回匆匆,额角已是细密的汗。
荣济一听还要请华大夫,也急了。本想也进去看一眼,可内院岂能外男随意进出,便作罢了。
“行行,本郎君立刻派人去将他绑来。”说着,他也顾不上许多,便奔出了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