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求着陛下让钦天监选定了吉日,于腊月二十迎娶宁馨县主,陛下念他孝期未满,准他们一切从简。
可王老夫人却不这么想,她觉得这场婚事必须要办得风风光光,不能有丝毫马虎。于是,她精心准备了各种聘礼,包括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等,每一件都是挑不出错的上乘之品。
这些聘礼让镇国公府感到十分满意,也让萧国公和林夫人对王老夫人的诚意表示赞赏。
迎娶之日,武安侯府派出了庞大的迎亲队伍,沿着京城最繁华的东门大街前行,一路上敲锣打鼓,热闹非凡。
而宁馨县主的嫁妆则更为壮观,整整二百四十台,从镇国公府环绕整个街区再绕回到隔壁武安侯府,形成了一条长长的红色队伍。
这些嫁妆中有珍贵的珠宝首饰、精美的家具、华贵的衣物等,让众人看得眼花缭乱。
快过年了,气氛本就多了几分喜庆,京城备置年货的百姓熙熙攘攘。那场叛乱对他们来说仿佛就像场梦一般,过去了就过去了。灾民也得到了足够的救济,开始安居乐业起来。
京中百姓对武安侯与宁馨县主都怀着感激之情,感念他们一个是平叛有功,另一个率先救助灾民,送粮送钱,还提供了灾民最最欠缺的药材。
这两位的婚事让他们十分感兴趣,都驻足观看。
“不愧为镇国公府,这宁馨县主的嫁妆真是太丰厚了!”
“看啊,这两台就是珠宝首饰,金光闪闪,定然是价值连城呢!听说陛下与皇后娘娘都给县主添妆了。”
“还有这几台,全部都是绫罗绸缎,真是富贵人家啊!”
“没想到裴侯爷不声不响就搞定了宁馨县主,听说他们两个连娃娃都生了。”
“哇,连娃娃都有了?”
“那怎么会有了孩子?这不是无媒苟合吗?啧啧啧……”
众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说得唾沫横飞。
其实墨言早就安排了自己人混在人群中,就等着这一刻呢!
果然,有个妈妈突然大声说道:“哎呀,你们这是有所不知,裴侯爷当初在江阴府执行任务时,被奸人所害,中了情毒,生命垂危,正巧被在庄园休养的萧大小姐所救,两人不得以才有了肌肤之亲。当时情况紧急,裴侯爷走得匆忙,并不知道萧大小姐的真实身份,只约定回京以后就来提亲。”
“呀,居然还有这事?”众人七嘴八舌问道。
“裴侯爷回京后,立即遣人去向萧大小姐提亲,哪知遍寻无果。后裴侯爷又去了北疆,一年后回来又去江阴府打听,仍然是杳无音讯,等两人再次相见时,已是萧大小姐被接回镇国公府之时。这中间有误会有猜忌,最终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原来是这样,那真真是好事多磨啊,成就一段佳话。”
“是啊,是啊,所以啊,这一回裴侯爷求陛下赐婚,堂堂正正抱得美人归。”
“听说那孩子长得可好看了,又聪明又活泼,活脱脱一个裴侯爷翻版,我就说裴侯爷真是有福之人……”
“呀,撒喜钱了,撒喜钱了……”
随着一声惊呼,人们纷纷兴奋起来,伸出手去接住撒下来的铜钱和糖果。
墨言与桐书两个护在裴谨身边,手中拿着笸箩,里面装满了铜钱和糖果。他们大把大把地向路人抛撒过去,引得路人们阵阵欢呼。
裴谨身着一袭鲜艳的大红色新郎喜服,胸前佩戴着一朵盛开的大红花,将他如玉的脸庞映照得喜气洋洋。
自从定下婚期,他每天都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盼望着早日迎娶心仪已久的女子。如今,终于等到了这个特殊的日子,看着迎亲的八抬大轿,他眉眼含笑,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满是欣喜。
富丽堂皇的洞房中,蝉衣端坐在床榻边,喜娘们站立两旁。一对红烛映红了整个喜房,随处都挂着红丝绦,使得房间内充满了喜气洋洋的氛围。
周妈妈笑得合不拢嘴,乐呵呵地指挥着喜娘们将桂圆莲子、冰糖燕窝等美食端进屋里。
“姑娘,您先吃一点,侯爷在前头被那些客人绊住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您可经不住饿啊。”周妈妈温柔地笑着说。
蝉衣伸手轻轻抓住盖头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掀起,露出半张精致的脸庞。她看到周妈妈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冰糖燕窝,微微颔首。说实话,这都一天了,她就一直饿着肚子,现在确实感到有些饥肠辘辘。
喜娘们退到了外间,周妈妈贴心地服侍着蝉衣喝下半碗燕窝,又喂她吃了几颗莲子和一个溏心鸡蛋。
周妈妈满意地看着蝉衣吃下食物后,笑着说道:“姑娘,先吃这些垫垫肚子,后头还要和侯爷一起吃乳猪呢。”
“嗯。”蝉衣放下红盖头点头答应,一天没见安儿想念得慌,忙问道,“妈妈,安儿他在哪里?”
“姑娘放心,小少爷由清和姑娘带着,这会儿正在隔壁暖阁里玩耍呢,老夫人偷偷去看了好几回,真是越看越舍不得走。”周妈妈笑道。
“不如抱他过来,我给他喂了奶好让他早点睡。”蝉衣有些不安心,安儿夜里头睡觉前总是要找娘亲,要是没见到自己,他会哭的。
周妈妈连连答应着去了隔壁将安儿抱过来。安儿进了喜房,扑闪着黑葡萄般的黑亮眼睛好奇地东瞧瞧西瞧瞧,看到案几上摆放的大红橘子,黄色的佛手,喜得口水湿哒哒往下流。
“小少爷他这是看上了橘子。”清和笑道,伸手拿了个又大又圆的橘子放到他手中。
“哦哦哦……”小家伙高兴地抱着橘子乐得叫起来。
“安儿,乖乖,你在哪里呀?”蝉衣蒙着盖头听到他奶声奶气的说话声音,心头一软,只感觉胸口鼓鼓胀胀的。
“嘛嘛嘛……”安儿听到了娘亲的声音,将那只大橘子往地上一扔,冲着蝉衣的方向大声喊道。
“小少爷,新娘子好不好看呀?”清和捡起滚落在地上的橘子指着蝉衣逗弄安儿。
“嘛嘛嘛……”安儿在周妈妈怀里闹腾。
“快来吧,定是饿了。”蝉衣掀起盖头的衣角冲着安儿笑。
安儿以为这是娘亲在和他躲猫猫,立即掩住自己的脸,与蝉衣互动。
“傻宝宝。”蝉衣伸手将安儿抱在怀中。
“姑娘,您这不方便吧?”周妈妈看着她那件华美而又端庄的喜服问道。
“新郎官回来了。”门外响起喜娘欢快的笑声,“新郎官这是舍不得新娘子独守空房呢。”
“我们家侯爷回来了。”周妈妈一把抱过安儿说道,“先行礼吧,别耽误了好时辰。”
安儿被周妈妈抱走,满脸的不乐意。
“小少爷,乖乖,等你爹爹与娘亲行了礼,我们再过来好不好。”周妈妈抱着安儿哄道。
“别忙乎了,让他坐在帐中吧。”蝉衣不忍心让安儿走。
“周妈妈,放他在帐中吧。”裴谨带着微醺的酒意说道,一双眼睛许是喝了些酒,亮得如星辰般灿烂。
周妈妈闻言只得将安儿放入大红喜帐中。
几位喜娘被请入内间。
裴谨颤抖着双手取过喜娘递过的秤杆轻轻挑起蝉衣的红盖头,看着她娇媚如花的容颜,心里满是欢欣。蝉衣,从今日起,我保证会时时刻刻爱你护你,与你携手一生。
喜娘见他满眼都是新娘子,不禁笑道:“侯爷与夫人真真是一对璧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裴谨握住蝉衣的右手坐在她身旁。
喜娘们端着铜钱与花生、红枣、栗子、桂圆,往帐中撒去。
“早生贵子,金玉满堂,五男二女,白头偕老,相敬如宾……”喜娘们一边撒帐一边说着吉祥的话。
不成想,坐在帐子里的小安儿发现了这么多果子,乐得满手抓住,一边抓一边还大声叫着:“嘛嘛……嘟嘟……”
“哎呦呦,奴婢们忘了,侯爷与夫人已经有了金童,往后定然是儿女双全,儿孙满堂。”喜娘们看着颤巍巍趴在裴谨身后露出可爱小脸的小安儿都笑了。
裴谨抱过安儿,将他手中的果子拿出来笑道:“安儿,乖乖,你还不能吃,给爹爹。”
安儿咯咯笑着把手中的一枚钱币放在蝉衣手中。
“五男二女。”蝉衣接过钱币轻轻念道。
裴谨诧异看向她,接过她手中的钱币,果然是这四个字。
“你……”他想问,却被喜娘打断了。
“小少爷定然是金口玉言,往后侯爷与夫人必定能生五男二女……”
“哈哈……是啊是啊……我们武安侯府往后定然是人丁兴旺。”周妈妈喜得连连点头。
“侯爷,夫人,该喝合卺酒啦。”一位喜娘端上合卺酒。裴谨与蝉衣各执一杯,手臂相交,饮下这杯中之酒。
“这是乳猪,侯爷与夫人共吃一块,往后生生世世在一起。”另一位喜娘端上切好的乳猪,裴谨与蝉衣各吃了一片。
“礼成,祝愿侯爷与夫人琴瑟和谐,子嗣绵延,百年好合……”
喜娘们说着吉祥话,躬身行礼,缓缓退出内室。
“侯爷,姑娘,小少爷他……”周妈妈望着燃烧的喜烛,看着这一对俊男美女,恨不得将小少爷抱出去,好让小夫妻两个共诉衷肠。
春宵一刻值千金,她懂。
“等喂了奶再抱走吧。”蝉衣轻声说道,“让清和与初月进来替我更衣。”
“好 。”周妈妈答应着抱过安儿去外头叫人。
“夫人,有现成的人在,何必叫她们。”裴谨拖着蝉衣的手往净房走去。
“你……”蝉衣羞恼地瞪了他一眼,“你先去那边洗洗,好大的酒味。”
“夫人,你这是嫌弃我呢,遵命,我这就去梳洗。”裴谨温声说道,俯身在她粉嫩嫩的脸庞亲了一口。
“哎呀,满脸的粉。”蝉衣嗔道。
“我可不嫌弃我家夫人。”裴谨咂了咂嘴,满眼都是宠溺。
等蝉衣换了水红棉织睡袍出来时,屋子里就只剩下抱着安儿的裴谨,他刚刚梳洗过,身上还散发着湿哒哒的水汽。
清和与初月两个悄然退下。蝉衣从裴谨怀中抱过安儿,小娃娃今日玩得疯了点,又过了睡觉的时间,这会儿闭着眼睛在蝉衣怀中拱来拱去,吸吮着娘亲甘甜的乳汁,吃到一半,许是吃饱了,打了个奶嗝,一翻身沉沉睡着了。
“安儿,安儿……”蝉衣不甘心地拍打着安儿的小屁屁,这娃娃才吃了一边就睡着了,这会儿那一边胀得慌,她多么希望安儿这会儿醒过来把那一边也吃空。
“别叫他了,安儿他睡着了,叫周妈妈过来将安儿抱走吧。”裴谨起身叫来周妈妈。
周妈妈将安儿从蝉衣手中接过,笑着说道:“姑娘不要担心小少爷,老奴会照顾好他的。姑娘与侯爷早点安歇。老夫人说了,让你们明日不必早起,她可不讲究这些虚礼。”
蝉衣垂首有些羞赧,倒是裴谨点头说道:“好,妈妈,门外那几个婢子都让她们一并去歇着吧,这里不需要她们服侍。”
周妈妈诧异望着裴谨,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快去吧。”裴谨扬手说道,起身倒了一杯温水。
等众人都散了,裴谨才将床铺好,将那些杂七杂八的干果铜钱都归拢在一处,放在床尾的架子里头。
“蝉衣,睡吧,时辰不早了。”他含笑看着披散着乌黑长发的美丽女子,伸手握住她的手,“今日你总算成了我的妻子,良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早点安睡吧。”
蝉衣垂眸,只觉得身上这件棉袍热烘烘的,倍感燥热。这屋子里烧着地龙,暖和得有些不像话。
“你不热吗?”他说着三下五除二脱去寝衣,只穿着一套贴身的亵衣亵裤,还将紧裹着的亵衣敞开一半,露出精壮的胸腹。
“好热啊。”他一手扇着风,一边往蝉衣的方向瞥了一眼。
“蝉衣,你真的不热。”见蝉衣坐着岿然不动,连忙伸手过来要替蝉衣除去厚厚的睡袍。
“我自己来。”蝉衣忍住羞涩,脱了睡袍,露出里面粉红的绢质对襟里衣,里衣上隐隐的梅花暗纹在喜烛下发出莹润的光。
“蝉衣……”裴谨柔声叫道,紧紧地抱着她。
他的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她的皮肤如绸缎般滑腻,让他爱不释手。他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有些紧张。
“蝉衣……”裴谨轻吻她的额头,慢慢地向下移动,从眼睛、鼻子到嘴唇。
身下的人变得渐渐柔软,唇齿相依间,彼此的气息交织在一起。随着衣物一件件滑落,两人的肌肤终于完全贴合在了一起。
“蝉衣……娇娇……”男人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动情地低声唤道。
“轻一点,我……疼……唔……你别……”身下女子红唇娇艳欲滴,娇滴滴的声音时高时低。
大红的喜帐早已被扯落,遮住了一室的春光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