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的日子总是枯燥乏味,没有莺歌燕舞,没有花团锦簇,没有良辰美酒,有的只是汗水和艰辛。
日月更替,岁月匆匆。一旬的时间过去。
李青山托着两百斤的脚环,像是不会走路的孩子一样,抖若筛糠;一步一个脚印,他紧跟在范长生等人的身后,丈量着京城的大街小巷。
据说,这是最原始的脚力修行技法,可让人身轻如燕,同时,脚力达到惊人的地步。脚戴百斤如一之时,取下百斤坠,一跃八丈高,脚底生风,并不是难事。
据神捕司收到消息,再过一旬,出征的三路人马便会陆续返京。这必将是古往今来的壮举,太坤盛世,全民沸腾。
李青山忙里偷闲,时常会去探望师父,呸,不对,是看书。古人常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而他现在两者都缺。
这段时间足以证明,冰美人不仅外表冰冷,而且是位相当不负责任的师父;真应了她当初说过的话,有事无事,多来看书,别成天叨扰师父。李青山每次问起绝技,她总是敷衍了事,把百斤坠换到六斤坠再说。
“尼玛,我又不是牛,只知道驮东西,我也需要精神补偿的,好吗?”
收获也有,李青山在机要处中除了观看这个世界的历史外,还发现了一些了不得的秘辛。
例如,十年前千机殿主造访佛陀,不久,佛国有人传出,亲眼目睹天降祥瑞,诸佛共吟,金光普照大雷音寺的场景;之后,信徒前往大雷音寺,再无人见过佛陀。
这折秘辛下,有一段注解:疑似佛教传闻的佛陀洗涤尘世业火,真正圆满。
字迹娟秀工整,宛如刻印上去的一样,精益求精。
李青山见过,这是冰美人的手笔。
同一年,千机殿主造访天一真人,相同的事再次发生,天一教故地霞光满天,片地生金莲,不久,有消息传出,天一真人羽化登仙。
冰美人的注解为:疑似道教传说中的得道升仙。
另外,李青山特意查找了关于千机殿主的卷宗,不过记载只有不痛不痒的只言片语:
千机殿主来历不祥,喜欢种地,擅长他所说的实验。
此人被修者熟知,源于他提出了,崇尚科学,反对迷信的言论并不遗余力的推行。
千机殿主疑似第一位突破大宗师的绝世强者,他死因成谜。
......
又混过一天,李青山放下书。
“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道佛两位至尊真的成神成仙了吗?千机殿主既然是第一位突破到神秘境界的绝世强者,还有谁能够让他陨落?”
李青山早从狱友通天老道口中听闻,十年前,似乎发生过什么大事,以至于这位牛鼻子老道算不出来很多事。
他起初,并不相信这些,但事实真相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中正堂。
正当换值时辰,李青山距离中正堂很远,便看到堂内围满了人,有的是白值的,也有夜值的,就连懂是非都从千机殿百忙中赶了回来。
发生了什么事?看来是无法提前开溜了,他心想。
“各位,趁着正当换值时辰,大家都在,我宣布一件大事。”笑脸神捕耿直,站在众人前方扯着大嗓门儿开口。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显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近,京城不是很太平吗?
“稍安勿躁。”耿直抬了抬手,不想吊众人的胃口,“陛下即将返京,而肉食案和官员被杀案的女神教妖女并没有落网,为防患于未然;同时,声势不要太大,国师希望有神捕能够通过正常途径进入万花阁查找线索。”
众人都知道,提供毒物的女神教妖女最终逃进了万花阁,这是牧春臣神捕提供的消息,千真万确。
但万花阁深受皇子和众达官显贵的庇护,国师不好直接令神捕司动武;否则必将激起众怒,引来许多官员的弹劾,得不偿失。
“哈哈哈......耿直神捕,你觉得我可以吗?”一位神捕谈笑风生。
这是隶属牧春臣麾下的一位神捕,叫马超。
他面如墨盘般滚圆,铜铃大眼,蹲位扎实,是完全依靠武力值打进神捕司的猛人。
“就是,耿直神捕,我觉得我能行。”站在马超身旁另一位叫朱温的神捕跟着起哄。
两人的身高与体格算是不分伯仲,同处一水准。
“别闹,马兄,朱兄,有一种东西叫文采,你们有吗?”一位青年神捕笑道。
这是李青山文考当天遇到的那位顺风耳神捕,李魏,算是本家。
他长相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十分英俊。
听说,修行已经到达了平顶,很难突破,最近效仿国师读了很多书,想要另辟蹊径。
“光有文采顶什么用,据说,万花阁要过三关斩六将,进门就要写一首原创诗,不得弄虚作假。”一位懂行的神捕说道。
众人七嘴八舌,各抒己见,把自己所知的万花阁行规都讲了出来。
......
耿直神捕主持大局,“嗯,诸位都是好样的,没吃过猪肉,都见过猪跑,不过你们倒是都说说,究竟谁特么能够胜任这个任务啊!”
“这......”
众人偃旗息鼓,作诗,这简直是要了大家的命,大多数神捕只比白丁略好,能识一些字而已。
“咳,咳,我愿推荐一人。”奇男子范长生干咳了两声,笑道:“懂师哥三岁便能作诗,五岁随意写词,七岁引经据典出口成章,要是恢复科举,状元非他莫属,进入万花阁简直如同探囊取物,小事一桩。”
李青山心说,想不到,懂师哥还有这方面的长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只听,那个叫马温的神捕笑道:“非也,非也,范长生,懂兄虽然文采属我辈中第一,但大家都想想,能进万花阁且还能抱得美人归的青年才俊,哪个不是文貌兼备。”
话说的很含蓄,毕大家都人大面大,还是同僚,不愿伤了和气,但言外之意很明显,懂是非不适合京城姑娘的审美。
一位神捕更直接,“懂兄太丑了,就算过了第一关,也不可能被万花阁的姑娘选中。”
众人哄堂大笑。
“你......”
范长生怒指那位神捕,有心为师哥挽回面子,但不知道说什么,他打心底也觉得懂师哥太黑,不适合东方姑娘的审美。
懂是非为人和善,也不生气,他实话实说:“我虽然能写诗,但遇到姑娘我容易结巴,脑袋不连贯,写不出诗来。”
众人点头,都很欣赏这位老实人的真诚。
耿直一摊大手,小眼睛瞪视众人,“一个二个油腔滑调,这点小事也办不成,你们难道还要让国师亲自上阵。”
“这倒不然。”风度翩翩的李魏笑道:“耿直神捕,大家或许忘记了一人,他创神捕司建立以来之神话,文考第一,就连国师也说只能和他持平,我想万花阁的过三关斩六将,对他来说,简直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范长生嘴角上翘,违心说道:“对,我这位师弟文貌兼备,而且才思敏捷,本人对他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他完全可担此重任。”
众神捕纷纷附和,对这位小爷都很赞赏。据说,这位小爷是箫丞相的亲戚,但是和大家相处融洽,完全没有架子;而且神捕司毫无头绪的两起案子也是这位小爷查到的,可谓是才思敏捷。
李青山缓步走上前来,面带微笑和众神捕点头示意,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范长生一眼。
“耿大人,说实话,我进万花阁很容易,不知这算不算是奉命捉鸡啊!”
奉命捉鸡?
众神捕哈哈大笑。
“很容易?你会作诗,吹牛皮吧!作一首让大家看看。”范长生嘟囔道。
李青山不搭理他,望向站在前方的笑脸汉子。
耿直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点头,“算是。”
“既然算是奉命捉鸡,小子囊中羞涩,还请耿大人为小子申请一笔公费。”李青山说。
耿直熊眉抖了抖,原来这小子在这里给我挖坑。
“公费没有,我私人赞助你五两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