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萧南猛然冲出大殿。
这么一个太监都知道茉贵妃背伤了,只能说明,茉贵妃早就跑出来了。
萧南面色严肃,急匆匆道:“召集弓箭手!”
皇帝脸色几经变幻,终于还是跟上。他倒要亲自看看,这四处作乱的凶鸟到底是何模样!
众人赶到黑鸟所在的地方,没看见茉贵妃,只看见形成包围圈的宫女,一层一层,紧紧贴着中间的人,中间的茉贵妃痛得不停呻吟。
萧南紧抿着唇:“你们就这样护着母妃,把她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安置,叫医女过去!”
见自己的目标挪动,黑鸟在空中盘旋着,慢慢跟着飞。
“弓箭手准备!”
一声令下,数十只羽箭射向半空,黑鸟似有察觉,猛地向更高的空中飞去。
远处,苏年年看着漫天箭雨,心头一窒,被灼痛般收回眼。
她拉拉萧晏辞的手,低声道:“我们走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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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年年不担心黑鸟的安危,有她的蛊虫在,黑鸟可以躲过弓箭手的追击。无论萧南在皇帝面前如何帮茉贵妃辩驳,黑鸟会一直缠着茉贵妃不放。
直到鸟和人其中一个彻底消失。
人先没了更好,若鸟先被灭了,皇帝会把人留下吗?
看了刚才的箭雨,苏年年心里堵得慌,出宫的路上问萧晏辞:“王爷今日忙吗?”
萧晏辞掀眼看她,打量她一会儿,问:“跟本王回府?”
苏年年抿唇点点头,下一秒被他拉进怀里,按在胸前。
往日再平常不过的亲昵姿势,在这一刻显得尤为可贵。
上天给了他们重活一世的机会,才能让他们此刻拥抱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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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黑鸟夜里再次出现在宫中,这样不祥的征兆,让全宫上下人心惶惶,没一人安稳。
对此,苏年年只是冷冷勾唇,想起黑鸟丑陋狰狞的模样,啧了一声缩缩脖子。
真不知道茉贵妃从哪找来这么个玩意。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念桃,备马车,拎着那几个礼盒,我们去邵国公府。”仟仟尛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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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国公和苏临海两人手下加起来有三十万大军,占东离大半军力。
皇帝忌讳,所以即便苏年年是邵国公的恩人,两边也不便来往太过密切。
但见苏年年来了,府里下人立马将人迎进来。
花园里,念桃把礼盒递上。
“这是铺子特地给夫人留的。”
邵国公夫人惊喜道:“手上的刚好用完了,前几日我让下人去东街上买,谁知你店里的生意那般火爆,竟然卖空了。”
苏年年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售卖的手段,人们有需要,才能卖得上价格,也能招揽些别的生意。”
邵国公夫人了然地点点头,眸色露出几分欣赏。
近一年来,苏年年是整个京城的舆论中心,无论好事坏事,只要是大事,就跟她脱不开关系。
然最蹊跷的是,即便是坏事,她每每也能逢凶化吉。
好比昨天那只黑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冲着苏年年来的,后来却缠上了茉贵妃。
苏年年唇边浮起淡淡笑意,对上邵国公夫人的目光,她忽然问:“夫人信我是个好人吗?”
“你于我有大恩,于我来说自然是好人。”邵国公夫人道。
于她来说是,于别人来说,未必。
苏年年听出她话语间的保守,笑了笑,不大在意:“足够了。”
邵国公夫人皱眉,不解地看着她。
“我与夫人直言,今日拜访,不是为了什么育儿经验,而是念着交情,想要提醒夫人几句。”
邵国公夫人抬抬手,屏退周身下人。
“夫人想必对之前刺杀之人有了猜测。”苏年年瞧着她的神情,没有明说,“如今归顺,他对邵国公府再无威胁,可我不知,国公大人真打算全心全意辅佐他?”
邵国公夫人抿紧唇,知道这个“他”说的是萧南,但此事兹事体大,即便苏年年是恩人,她也不能轻易把邵国公的打算拿出来说。
“我知道夫人的难处,你不必表态,听我说便是,至于听信几分,全凭夫人和国公大人。
虽然那人现在是皇帝最属意的人选,但你我皆知,此人心狠手辣,口蜜腹剑,实在当不起明君。
不能为他所用的势力,他只会将之除去,不光对邵国公府,一年前我无意发现了他对苏府的心思,所以才有后来那么多事……包括昨日,想必夫人也能看出其中一二,来回争斗间,我与那对母子已成了仇人……
不过今日我不是因仇才说这些话。”
说到这,苏年年轻叹一声,郑重道:“我只是想说,他未必是走到最后的人,其中还有变数,请夫人和大人留个心眼,不要受人诓骗,跟着他做傻事。”
萧南想要邵国公手下的10万兵力,她不能让邵国公轻易就交出来。
话至此,邵国公夫人脑海已经一团乱麻。
“今日的话不代表苏府,只代表我个人。”苏年年握了握邵国公夫人的手,“若夫人觉得有理,请劝告国公大人,跟着此人,定要万分谨慎。”
该说的说得差不多,苏年年不宜多留,匆匆离开邵国公府,离开时,她脸上挂着跟往常一样的明艳笑意,像女儿家刚说完体己话,十分放松。
其实她知道,即便她不说这些,跟着曾经恼羞成怒想要刺杀他的萧南,邵国公肯定不会像跟着萧延那样全心全意。
但到底有几分防备,她就不知道了。
希望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趁着宫里大乱,苏年年打算把堆压的事清一清。
到了夜里,她换上黑色夜行衣,打开瓷罐,放出里面的小飞虫。
这是前几日在血宗阁,她给景迟下的追踪蛊的另一只。
跟着飞虫,能去景迟这几日到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