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见一个尖尖的男声:“快让开,快让开,承王妃来了,赶忙叫大理寺少卿出来。”
男声很是有份量,全然没把在场的人放在眼里。
这可是个脱困良机,虽然承王妃亦是来者不善,但比起这些高家人来讲,最起码承王妃这边不会动粗,高家人就不好说了。
此时的承王妃恍如一个救星一般。
林哲赶忙回应道:“林某在此,敢问谁找林某?”
很快林哲的回应就得到了响应:“林少卿在哪?各位麻烦让让,怎么都跟死人一样?杵在这生蛋吗?”
尖尖男声很不满意碍事的高家人。
这下轮到柳如兰尴尬了,半路怎么杀出个承王妃来,这不添乱吗?
但人家是王妃,父亲又是正二品大员,人家老公更是王爷,柳如兰哪敢吱声。
林哲抓住机会,把手举的高高的,大声说:“林某在这,她们挡着林某了。”
尖尖男声很快就过来了,围着林哲的小妾们不由让出了一条小道来,她们也不敢招惹承王妃的人。
林哲赶紧往外挪了挪,似乎想尽快离开这。
才一会工夫,林哲便看清了这尖尖男声,原来是一名身着内侍省官服的男子。
不用问,该男子一定是名小内侍,不然也不会在王妃身边伺候着。
只听小内侍问:“你是林少卿?麻烦跟小的过来见见承王妃,我们王妃就在前面。”
小内侍很是客气,林哲也不好拒绝,毕竟人家刚给你解了围,虽说人家本意不是来解围的,但这个围总是人家给你解的,这几分薄面还是要给人家的。
林哲于是乎一溜小跑跟随小内侍来到了人群外。
那些高家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立刻重新围了一个大圈来包围林哲,只是承王妃大轿这边没敢围。
高贵无比的承王妃韩安此刻正坐在大轿中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她找林哲不为别的,就为那天在自家房内的屏风后偶遇林哲,被林哲一番巧舌欺骗,事后遭到承王的训斥。
平白受了一肚子气,这气不出焉能顺心?
因此当承王妃韩安看到小内侍领着林哲过来的时候,韩安早已是按捺不住了。
“林都知,你为何要行骗?明明你是偷偷摸摸进的承王府,被发觉后为避免自己不轨行径暴露,竟马上吹嘘自己是奉命来办差的,哎哟,我们承王府有什么值得你一个都知来办差,你够格吗?”
听承王妃韩安这口气就知其来者不善,是憋了一肚子火的。
林哲自然不能跟其硬碰硬。
“王妃,你误会林某了,林某不才那日的确是进承王府办了差,也因为承王府鱼龙混杂,所以林某用了非常手段,由此令承王妃有所误解,林某也只能深表遗憾,不过承王府确有不少需要改进的地方,不然还会有人进承王府办差。”
林哲话里话外直指承王府不轨在先才导致他进的承王府,摆明是为他自己的行为开脱。
承王妃韩安岂能让林哲顺利开脱。
“林都知,话都说到这了,你还不肯认罪?你擅闯承王府还有理了?承王府是你一个小都知能闯的吗?你分明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这件事不大,也没几人知道,承王妃韩安怎会纠结这事?
林哲有点不解,没等承王妃韩安讲完便冷冷插言了。
“王妃讲林某擅闯承王府?那今日这么多站在大理寺的算不算擅闯大理寺呀?各位难道不清楚大理寺乃朝廷的重地,一般人是没有资格进的,你们哪位有进大理寺的理由?不妨讲来听听,不然一律以擅闯罪论处。”
林哲言之灼灼,脸忽地变严肃起来了。
承王妃韩安也不是吃素的,她已吃过林哲的亏了,哪能再吃?
承王妃韩安也把脸沉了下来,说:“林都知,你少胡扯!大家进大理寺都是正大光明的,决没有擅闯,本王妃这次来大理寺是来讨说法的,就更没擅闯一说了。”
承王妃韩安底气很足,与第一次跟林哲见面相比,承王妃韩安这次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
林哲手一缩,硬硬的说道:“王妃,你这样讲就讲不下去了,林某还有事就告退了。”
林哲说完就想借机溜了。
林哲本就抱着敷衍的态度来见的承王妃,既然谈不拢那还谈个毛呀。
林哲此时不走等会更难脱身,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林哲肚子正饿着,根本没心思在这闲扯。
承王妃韩安见林哲要走,她心里登时急的不行。
自己的目的没达到,一肚子的气都还没消,是不能放这个林哲走的,当下承王妃韩安便指使小内侍拦住林哲。
其实想拦林哲的不止承王妃一个,高家人拼死也要拦的,因此无论怎样林哲都走不了。
林哲见一时半刻脱不了身只得继续和承王妃打口水战。
刑部侍郎曾墨此时已从高力赫的正房过来了,他和柳如兰站在一块,不但看明白了也听明白了。
敢情这承王妃是来找这位林大人算账的,这太好了,这等于他们又多了个帮手。
当务之急他们要做的事似乎是帮助承王妃把这位林大人打趴下,这才是最重要的。
刑部侍郎曾墨和柳如兰一合计就这么办,配合承王妃的行动,打倒这位林大人。
可事情往往真的很让人无语,这承王妃韩安刚开始还挺横的,越往下讲承王妃韩安越没了底气,好几次都被林哲怼的无话可答。
这怎么行?难不成这么多人还敌不过一个小小的林大人。
刑部侍郎曾墨觉得自己要亲自上,一来可痛击这林大人,二来可让承王妃韩安认识认识自己。
听说承王妃韩安也是一位顶级的美女,好色之徒曾墨还没一睹芳容,曾墨必须抓住这样可以一睹王妃芳容的机会。
刑部侍郎曾墨想毕便踏步向前,他先是向轿中的承王妃韩安行礼,而后是向承王妃介绍自己,接下来便是对付林哲了。
刑部侍郎曾墨口才不错,但要想对付林哲那还差了点,不过已然让已处守势中的承王妃韩安记住了他。
这就够了,刑部侍郎曾墨的目的达到了,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对付这位林大人,接下来再说。
可刑部侍郎曾墨还是未能一睹承王妃韩安的真容,这就有些遗憾了。
一向自大的刑部侍郎曾墨哪能有遗憾呀,曾墨没看到承王妃韩安的真容是不得善罢干休的。
人哪就这么奇怪,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越是没看到的越想看到,凡夫俗子曾墨亦不例外。
可承王妃韩安不出轿,刑部侍郎曾墨是绝对没有机会看承王妃真容的,这可如何是好。
要知道这位林大人已经和承王妃有个面对面了,承王妃也是因这才找上门的,可曾墨连承王妃长啥样都没看过,这可不行。
刑部侍郎曾墨自认自己哪方面都超越这位林大人,无论官级长相以及家世,这位林大人算哪棵葱?这位林大人能看的,他曾墨就更能看了。
刑部侍郎曾墨也算是个聪明人,情急之下就想了一条妙计,为的就是承王妃韩安能出轿。
对于刑部侍郎曾墨的不寻常举动,林哲是看在眼里的。
但林哲万没想到曾墨会有这么好色,只为看一眼承王妃就玩了这么多花样出来。
林哲谨慎的认为曾墨是为了对付他,他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他得反击。
刑部侍郎曾墨千算万算没算到林哲会来搅他布好的局,他布的局本就针对承王妃所设,旁人来搅就没效果了,这就让刑部侍郎曾墨一腔热血付之东流了,那一刻刑部侍郎曾墨真想宰了林哲。
眼看承王妃出轿是没希望了,刑部侍郎曾墨愤怒之余只能转而对付林哲。
“林少卿,原来你还在内侍省任职啊,都只不过六品,好像还得是阉人才能担任,林少卿你莫非是阉人?”
曾墨一副嘲讽的口气,似乎怕旁边的人听不到,他还特意加大了声音,而林哲身后就是那一堆伸长脖子看热闹的高家人。
林哲心情很平静,不慌不忙回敬道:“曾侍郎,听你这口气,你对内侍省的人有极度的偏见,阉人这句话从一般人嘴里讲出并没有什么,但从一个正三品京官嘴里讲出就非同寻常了,大家会怀疑你这个刑部侍郎的素质,平心而论你讲这话对得起你拿的朝廷俸禄吗?”
林哲转守为攻,把刑部侍郎曾墨龌龊的一面拉出来晾了晾,虽然在场的没几个好人,但也要说,不然真会让他们翻了天。
刑部侍郎曾墨听了这话,半晌没话答。
刑部侍郎曾墨不知道轿中的承王妃听了这话是何感受,他肯定是极度不舒服的。
他曾墨何时受过这等攻击,一个五品官居然对他进行了人身攻击,他焉能忍受。
刑部侍郎曾墨也不客气了。
“林少卿,你不要动不动人身攻击嘛,阉人这个称呼只是对内侍省人的一种简称罢了,哪里有歧视的意思,也是为了和其它人有所区别罢了,毕竟阉人身上少了点啥,你激动啥,是阉人就是阉人呗,你用的着这么急眼吗?”
刑部侍郎曾墨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那架势仿佛吃定林哲了。
林哲依就很平静,说:“曾侍郎,亏你做了这么多年的京官,连起码的都常识都不知,须知盲人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喊他瞎子,以此类推内侍省的人当然最在乎的就是别人用阉人来称呼,还有一点就是内侍省的人不全是你口中的阉人,麻烦曾侍郎你要对内侍省的人客气一点,别一口一个阉人,这样只会显得曾侍郎你特别没品味。”
林哲还是揪着刑部侍郎曾墨所说的阉人不放。
刑部侍郎曾墨恼了,上前一步一下就抓住了林哲的衣领。
林哲有点吃惊,这真出乎林哲的意料了。
一个正三品朝廷命官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动起手来,这得多大的恨才会动手,看来还是自己说的太过了,以至于引火烧身。
如果真动起手来那太难看了,还有那么大理寺衙吏和开封府捕快都哪去了?
都这么久了,也没见个人来帮忙解围,这叫什么事!
林哲此时也没什么招对付刑部侍郎曾墨了,他只是狠狠的盯着曾墨,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别欺人太甚了,意思意思得了。
刑部侍郎曾墨其实也没想怎么样,一时兴起的他这会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就在这时,小内侍过来了:“二位大人,请息怒!”
小太监边说边用手推了一下林哲。
深藏不露的小内侍力度把控的很好,那股子不小的推力迫使林哲不得不向前冲向刑部侍郎曾墨。
一下就把刑部侍郎曾墨挤退了好几步,直至承王妃的轿边才止住,曾墨抓衣领的手也脱手了。
曾墨那一刻感觉自己受到了侵犯,朝廷正三品命官的尊严被严重践踏了。
曾墨不由扬起了手,对准林哲的脸就是一巴掌,曾墨没看到小内侍推林哲,自然要把这个账算在林哲身上。
好在林哲身手不错,灵活的避开了曾墨的巴掌,不然这脸就丢大了。
刑部侍郎曾墨没打到林哲自然不甘心,他又出脚攻击林哲。
刑部侍郎曾墨这架势哪里还有京官样子,和地痞无赖差不多了。
林哲早就看出了刑部侍郎曾墨的套路,因而没等刑部侍郎曾墨臭脚袭来,他便抽身退去了。
这下轮到刑部侍郎曾墨尴尬了,两次出手都让林哲巧妙的避开了,太没面子了。
刑部侍郎曾墨情急之下便命刑部衙吏把林哲逮了。
一旁的刑部衙吏听见刑部侍郎曾墨发令了,便一拥而上准备拿下林哲。
而此刻那个挑事的小内侍已不见了踪迹,估计趁乱溜了,小内侍不走的话估计林哲都要找他的麻烦。
说句老实话,就一个刑部侍郎,林哲还能勉强应付刑部侍郎曾墨,无论动手还是动口。
可如狼似虎的刑部衙吏围上来时,林哲就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