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之内。
热茶升腾而起的缕缕热气,仿佛轻柔的薄纱,悄然遮掩住男子阴沉的双眸。
曲鸿霖静静地坐在那里,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深沉。
曲清言坐在一旁,神色凝重的将前世之事,缓缓道出后,便沉默的望向窗外。
那些尘封的记忆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在她心间翻涌。那是她抹不去的梦魇,以及痛苦的根源。
屋中陷入了长时间的寂静,久久未有话语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得让人难以呼吸。
良久,这份寂静被打破,只见黑衣人如鬼魅般自外而入,单膝跪地,恭敬地禀报道:“主子,曲芯竹身上伤势已愈合大半,如今回到新房之内。”
曲鸿霖骨节修长的手指静静地地摩擦着手中的茶盏,那力度仿佛在发泄着心中的愤懑。
最终,他竟生生将茶盏震碎,化为齑粉。那清脆的破碎声在安静的书房中显得格外突兀。
“下去吧。”曲清言无声的叹息一声,便对着黑衣人道。
“是!”
黑衣人的身影迅速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书房中又只剩下曲清言和曲鸿霖父女二人。
曲清言启唇,欲言又止,几番挣扎后,终于轻声唤道:“爹……”
男子抬起冷冽的眸子,眼底的情绪如深不见底的潭水,令人难以捉摸。
曲清言却从里面看出了多种情绪,有心疼,有愤怒,还有深深的悔恨。
“爹,女儿无能,害了您和整个丞相府,对不起!”曲清言起身,向前行了两步,跪在他的面前。她的眼神中满是愧疚与自责。
这句道歉的话,在她心中压抑了许久,如今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说出口。
曲鸿霖伸出手,将她扶起来,他极力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温和的劝慰,“言儿,无论你做什么,为父都不会怪你。为父只恨没有护住你,让你前世受到那么多屈辱,最后竟然……”
一想到女儿最后的结局,胎死腹中,又葬身火海,他的心中便涌起无尽的愤怒与悲痛。
此刻,他恨不得将那对狗男女千刀万剐,为女儿报仇雪恨。
“爹,都过去了。”曲清言眼帘微垂,嘴角勾起一抹凛冽杀意,“前世的仇,女儿会百倍奉还给他们!”
“为父会助你!”曲鸿霖声音森冷,带着无尽的嗜血杀意。
当即,他便唤来了暗卫,对着其一顿吩咐。
黑衣人领命离去。
曲清言却诧异道:“爹,墨离和曲芯竹身上有大气运,即使受伤也很快痊愈。您又何必多此一举?”
父亲让人去刺杀墨离和曲芯竹,也只能将其重伤,却是杀不死他们。
“就算如此,为父也要让他们受千刀万剐之苦。”曲鸿霖俊秀的面容,隐隐可见狰狞之色。
既然敢伤害他的女儿,那么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是暂时杀不了墨离这个气运之人,却可将其重伤。
他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曲清言了然一笑,“还是爹想的周到。本钱放在一旁,先将利息讨点回来也好。”
“言儿,苦了你了。”曲鸿霖眼圈赤红,可见泪意。
曲清言安抚道:“爹,女儿已经没事了。前世的种种,已如过眼云烟。女儿把握好今生便可。”
曲鸿霖无言,心中长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