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在想什么？”看白夜半天没说话，顾西皱着眉头问白夜。
    白夜忽然抬眸，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那弧度很快就消失了，顾西甚至都怀疑是她看错了。而等她还想再问话时，白夜已经开口：“这星舰我从没开过，最基本的运行模块已经被我毁掉了，智能ai需要的芯片也已经被我拿了出来。”
    “那星舰不就是坏了”顾西因为白夜的话而震惊，“你摆这么多坏星舰在这里做什么？”
    刚才她只是随便上了一艘，旁边还有好几十艘呢。
    “摆着……”白夜眼睫毛颤了颤，不太想告诉顾西真相。可想到顾西对他很坦诚，还在未来实施的计划里把他完全考虑了进去，发软的心脏就促使他还是做出了回答，“摆着好看……”
    怕顾西听到这个回答会笑话自己，白夜默默握紧了拳头。
    结果耳边却传来顾西的话：“好吧，原来这些星舰是你的收藏品，人总归要有个爱好的，可以理解。”
    白夜再度惊讶：“你……竟然不觉得我这样做很可笑？”
    “为什么要觉得很可笑？”顾西抬了抬手，给白夜看她自己的指甲，“我在原来的世界里特别喜欢漂漂亮亮的美甲，可是美甲贴在手上又不舒服。于是呢，我就专门买了很多穿戴甲，配上漂亮的玻璃柜，摆了整整一个房间呢。”
    “美甲？穿戴甲？”白夜重复这两个没听过的词汇。
    顾西点开手环，搜索相关内容。
    她觉得这个世界应该也有美甲一说。
    一搜，还真的搜到了，还有展示视频。
    “你看，就是这种，放在指甲上的东西。”
    白夜能上星网，却从来没关注过兽人雌性的爱好。这会儿看完了，知道了那两个词语的意思以后，眸光颤动。
    他和顾西，原来有这么多相似的地方？
    “可是星舰不能开，我们要怎么去你找到虫族的坐标里，开始直播让大家都看到我们能控制虫族，能直接通过精神力杀死虫族呢？”
    顾西喃喃自语。
    白夜：“我去把虫族控制过来，就把它们放在这个星球。直播，也在这里。”
    “可是这星球是你的家，如果在这里直播，可能会对你产生影响。”顾西超级认真，“而且到时候，我还要来这里住，你忘了？”
    白夜听着顾西又说了为他打算的话，眸光愈发软了。
    很奇怪，他之前都觉得兽人都喜怒无常，没有真心，既然歧视他这样不能化形的兽人，不如让他们都被他杀死。
    这个世界，也不如毁灭了好。
    可现在听着顾西用娇娇软软的声音，说着关心他为他考虑的话，他又忽然觉得这个全部都是兽人的世界还存在真是太好了。
    如果这个世界提前消失，顾西可能就没办法成为兽人当中的一员。
    他和顾西也没办法相遇。
    “我还有别的星球。”心里在翻起惊涛骇浪，白夜表面上却没显露出来，“我们可以，到那个星球上去住。”
    “你喜欢好看的东西，那个星球上的风景，更适合你。”
    白夜的嘴里竟然能说出这样温柔的话？
    顾西小小的震惊了一下，没有过多表现出来。白夜的状态好，是好事，她特地点出来，说不定会让白夜抵触。
    “也可以，反正我不介意。”顾西说，“那你去把虫族重新带到这个星球上来，我留在这里准备直播。”
    说完这话，顾西就准备从这艘星舰上下去。
    刚转过身，就被白夜抓住了手腕。
    黑发的凤凰兽人，力度用得有些大了，导致她重新撞回他怀里。
    “你曾经说，我是你的老师。”白夜说，“想不想，再在我这里学一些精神力的使用方法？”
    这话让顾西眼睛一亮：“很想，谢谢阿夜老师！”
    她确实需要！没有人会嫌自己的手段太少。
    一声阿夜老师，让白夜忽然想起他小时候。有宫廷教师教过他，要懂得尊师重道。
    做老师的要有爱护学生的本能，做学生的也应该要乖巧听话。老师就像雄父和雌母，是值得尊敬的存在。
    如果他是顾西值得尊敬的老师，那他……又该怎么做顾西的雄夫？
    又或者说，顾西心里不在意这些？
    白夜忽然想到了他血缘上的舅舅。
    或许顾西确实不在意这些？
    “你又在想什么？”半天没听到白夜的下文，顾西只能催促，“快点呀，教我怎么用精神力。”
    白夜微微颔首：“好，老师这就……教你。”
    顾西正开心呢，就听见白夜说了他想说的技能的关键诀窍。
    “当做你自己已经死了，所有精神力撤离身体，你的精神体就会完全自由。”
    “无论是去哪里，只要是你去过的地方，都能瞬息间自由到达。”
    “如果你想，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杀死ta的精神体，占据ta的身体。”
    白夜的声音，越到后面越显得阴翳，霎那间让顾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心里无端升起一阵寒意。
    如果白夜能轻而易举的占据兽人的身体，那他想要复仇不是很简单？难道……从那时候假装受伤开始，后面发生的一切，也都是假的？
    看顾西真的被吓到，脸色发白，白夜眼眸半敛。
    他承认刚才那样说话，有故意试探的成分。可现在发现顾西真的会因为他说的话，失去对他的信任，他竟又觉得不开心。
    顾西……就应该关心他。
    “我说的能杀死其他兽人精神体的人只是你，我的精神力虽然强大，却做不到直接伤害兽人的精神体。”
    “精神力傀儡线控制兽人，以及在那个兽人的精神体已经出现问题之后，再占据他的身体，是我能做到的极限。”
    白夜给顾西解释，看到顾西脸上没了对他的戒备，心里的那种不适才慢慢消失。
    他补充了一句：“我的身体不死不灭，你的话……我守着你，你试试看能不能做到？”
    这话的含义就是，他怕顾西精神体离体之后，躯体受到伤害。
    顾西也明白白夜的意思，深深看了白夜一眼之后，点头：“好，我试试看。”
    知道顾西选择相信自己，才会把身体交给自己，白夜的手指，轻轻摩挲顾西手臂。
    顾西……确实是个大胆的雌性。
    她真的相信他，似乎没有考虑过，他或许根本不值得她相信。
    白夜眼眸里闪过和之前一样的死寂感时，忽然感觉怀里的雌性身体发软，彻底软在了他身上。
    精神体离开精神海，本身就无法捕捉。
    白夜不知道顾西是不是第一次就成功了，他皱着眉头，正考虑把那个拥有奇怪眼睛的人鱼喊过来，脖子上就忽然传来一阵凉意。
    如果蓝意在这里，就应该能看见，顾西的精神体小猫正对着白夜的脖子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