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了不少!近来可是累着了?”侯夫人皱着眉头,有些心疼地问道。
晏姝念一只手被侯夫人牢牢牵住,她只能后退一步,低着头将自个儿的身形打量了一遍,“哪儿瘦了?怕是因着母亲觉得我累着了,我这才在您眼中消瘦了!但是母亲放心些便是,念儿不曾累着,所以也就不曾消瘦了。母亲快些进府了!”
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人往里边走。
老侯夫人还在待在原地,侯夫人抬头见着后,这才知晓晏姝念怕是和老侯夫人从外边刚回府呢!
她松开晏姝念的手,快步朝着老侯夫人走了过去,最后停在了离老侯夫人只有三步远的距离。
“儿媳回来了,给母亲问安!”侯夫人在老侯夫人跟前行了一个大礼。
恰在这时,晏姝念已经走近。
老侯夫人对着正站在侯夫人身后的晏姝念说道:“念儿,快些扶你母亲起身!”
待到在晏姝念的搀扶下,侯夫人已是站起身来,老侯夫人关怀地说着:“回府了便好,在顺宁寺的日子可还多的舒心?你先前还说念儿瘦了呢,瞧着分明是你清减了不少去。”
侯夫人刚走至老侯夫人的身侧,她的手便被老侯夫人拉住,侯夫人轻声回应道:“若是母亲不嫌累,那儿媳便细细同您说说我在顺宁寺的所见所闻好了!”
老侯夫人求之不得,将晏姝念打发回了自个儿院子后,她们婆媳二人便不急不慢地朝着福安堂走去。
晏姝念乐得轻松,也就不跟着去凑热闹了。
等到晚间,侯夫人派人身边的丫鬟过来传话,让晏姝念去一同用晚膳。
玉芙园虽说好久未住人,但是每日的洒扫未曾间断过,所以晏姝念踏进时,里边未有丝毫的变化,连侯夫人常用的物件也已经摆放回了原处。
晏姝念还未入内,里边的谈笑声在院子里都能听见。
她加快了些脚步,方一入内,里头的笑声停了下来。
“念儿快些过来!”侯夫人笑着朝晏姝念招了招手,又转头吩咐下人道,“人都到了,去传膳吧!”
薛清禾和闻思颖已经站起身来,朝着晏姝念屈了屈膝,“见过长嫂!”
“无需多礼!”晏姝念伸手虚扶了一把,人便朝着侯夫人走去。
“母亲今日才刚回府,又陪了祖母半晌,怎么先早些歇下?”晏姝念关心地问道。
尽管说从顺宁寺回侯府不过是坐了半日的马车罢了,但是山路崎岖,城外的路都少不得颠簸。马车坐上半日,便是连晏姝念都腰酸背痛,更何况打小养尊处优地侯夫人。
然而侯夫人却是笑着摆了摆手,“无妨,今日回府,我这心中高兴,也就不觉得累了。”
说话间,膳食呈了上来,侯夫人便招呼着女儿和儿媳一道儿往外间膳桌处走出。
正欲开始用膳,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院子里。
四人一道儿朝着院子外头望过去,还未瞧出什么来呢,人便一阵风似的跨进了门槛。
“儿子见过母亲,这一路回来可还顺利?”闻晋霄匆匆忙忙而来,顾不得歇上一口气,就开了口问道。
侯夫人朝着他点了点,道:“你这话未免问得太可笑了些,我人都回来大半日了,你还能不知晓我这一路是否顺利?”
“这不是想着如此说,能显得儿子关心着母亲嘛!”闻晋霄毫不客气地在薛清禾身旁的空位上坐了下来,“正巧儿子也还未用晚膳,便在母亲这儿凑合一口吧!”
“快些吃,吃完了快些走,你这张嘴一开口便能将人给气着!”侯夫人虽是如此说着,脸上却不见一点儿恼意,反而是笑得很是舒心。
视线往旁边移了一点儿,侯夫人对着薛清禾说道:“清禾,若是这小子在你跟前说浑话,惹得你不高兴了,你尽管揍他,母亲给你撑腰!”
薛清禾闻言神气十足地瞥了闻晋霄一眼,而后转头对着侯夫人道谢,“是,清禾记住了!”
“母亲!”也就只有闻晋霄怨声载道,“哪有你这样的?也不怕儿子被媳妇给揍坏了!”
“那你往后便管好自个儿的嘴!”侯夫人不为所动。
席间,晏姝念眼瞧着侯夫人颇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不时往门口张望着。
她略一猜测,便知侯夫人这是想要瞧瞧闻晋霖回来没,但是侯夫人未问出口,晏姝念便装作不知的样子。
今日派去接侯夫人的人定是将如今京城的局势说给她听了,而闻晋霖做为满京城人都知的太子亲信,侯夫人定是惦记着的。
恒王的势力不容小觑,反倒是太子的羽翼还不够丰满,又被皇上给掐断了吕家的助力,太子如今面临的境遇可想而知。
尽管心中很是担忧,但是侯夫人并未将这话拿在席间说,这些事儿在座的谁不是心知肚明?
众人放下碗筷,侯夫人并未让他们久留。
而他们惦记着侯夫人今日刚回府,所以也就顺势告辞,相继离开。
闻晋霖又是一夜未归,这些日子下来,晏姝念都要习惯自个儿一个人入睡了。
用过早膳,绿柳自外间走了进来。
晏姝念见着人便勾起了嘴角,“可是准备妥当了?”
绿柳点了点头,“夫人等着瞧好戏便是了!”
既是有好戏瞧,自是该要早早出门,找个好位置,才能将这场好戏瞧清楚了。
这场事关堂姐晏姝宁亲事的戏码,晏姝念却并未让晏姝宁登台开唱。
她是想要利用晏姝宁的事儿,将京城的水搅得更浑是不假,但是却并未起要将晏姝宁的名声毁了的心思。
再则她并不能确定闵王到底对晏姝宁是否有意,所以这场戏晏姝宁登不登台,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云水街外的茶馆二楼的厢房内,晏姝念端着茶盅,细细地品着这沁人心脾的新茶,不时小口抿上一口点心,是连日来难得的悠闲。
春日的微风抚过她的面颊,带来缕缕春日里的花草香,又掀起她的几缕发丝,晏姝念任由发丝随风飞舞着,而她则是好心情地一直弯着嘴角。
终于,一阵马蹄声自街口的方向驶来,正在她身后伺候着,眼睛却一直在盯着窗外的绿柳惊喜地说道:“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