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晚樱在临时吧台后面，脸上淡淡的：“二位中午好，需要来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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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的。”程叙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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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那我可得要喝热的。”那女人看了一眼放在台子上的木质菜单牌：“怎么就这么几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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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咖啡主要是佐餐用，所以品类不会太多。”于晚樱回答她，“但是小姐有需要的话，我们也可以现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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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阿芙佳朵，热咖啡配冰淇淋，别有一番风味，又冷又热的，冰火两重天，是不是？”那女人娇俏地捂了一下嘴，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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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晚樱说：“不好意思，我们没有准备冰淇淋，您要不要考虑喝奶咖？可以添加各种风味配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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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就去借啊，这种事还要我教吗？酒店餐饮部门又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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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程叙舟与这个女人拉开了一点距离，又看了她一眼，“你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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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程总，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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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这里是别人家的年会，有什么就喝什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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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是乌有地产宣发公司的市场代表，林姗。跟全盛，还有星汇的一个项目都有过合作的，您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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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做宣发的，就更应该懂事一点。”程叙舟说，“还有，项目那么多，谁会每个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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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姗张口结舌，一转头，脸就拉下来了：“你们这家餐饮服务商怎么搞的，什么都没有，还要别人来替你们说话！干不好就别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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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琪眉毛都竖起来了，苏铭骏拉她一把，说：“很抱歉，确实准备不周到。但是请不要对着我们这边的女士大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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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晚樱看了一眼台上，苏全苏董事长还在说话，应当没有注意到这边。她可不想小苏一来就在他爸爸面前闹乌龙，于是接口：“没关系，我可以去借冰淇淋，请您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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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林姗的火气已经被转移了，涂着蔻丹的手指在台面上一敲，对小苏说：“你又算是什么？我还没对你说话呢，就上赶着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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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晚樱刚挪开步子，听到这话，硬生生地站住了，转回身来：“既然您要这么说话，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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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你想要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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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算是什么？”没想到程叙舟插话了，嘴角带着笑意，“这位林女士，我不知道你跟全盛集团合作过几次，但是作为乙方公司，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堂堂全盛集团的太子爷就站在你面前，都认不出来。这市场代表，不做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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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那姓林的女的话说到一半，像是咬到了舌头，很惊疑地看了看程叙舟，他一脸坦然笑意，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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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铭骏更吃惊，程叙舟这个大变态，是在帮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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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琪的脑子都快转不动了，程·变态混蛋·叙舟，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大转性，站到他们这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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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晚樱……于晚樱没什么想法。他就是这样的，一切全看心情，或者说全看他乐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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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反正早就搞不懂他了，也不想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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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姗像吞了个勺子似的，看了看台上的苏董事长，又看了看苏铭骏，还看了看他胸前别着的一块铭牌，确实是姓苏，她大着舌头说话：“您是苏董事长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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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今天的主咖啡师，也确实是苏全的儿子。不过这两件事没什么关系，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么？”苏铭骏很有礼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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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我，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全盛集团不仅做建材供应，还参与不少小型地产项目，她们那家宣发公司，可是嗷嗷待哺地指着全盛集团赏饭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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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还能偶尔跟着搭上星汇这样的超大型龙头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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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叙舟皱皱眉头，“林姗是吧，你要是想认错，私下里找个时间。别挡道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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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程总，多谢你提醒，我今天差点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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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的转身想走，程叙舟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哦，等一下。你刚刚对这两位女士太大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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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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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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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已经对苏少爷道过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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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少爷？这里还有一位程太太，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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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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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复读机？我程叙舟的太太，需要再重复一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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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姗脸上的表情，说是天打五雷轰也不为过。她怎么能够想得到，年会的会场边缘，一个小小的咖啡台里面，居然会站着这样的几位大人物，个个都够碾死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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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卧虎藏龙的大咖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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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晚樱看不下去了，苏董事长已经走下台了，他们如果还在这里吵吵，迟早会引起注意。她低声说了一句：“程叙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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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叙舟看她一眼，很没趣地对林姗说，“算了，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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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人落荒而逃，他仿佛还觉得很有意思似的，又勾起嘴角发笑。一转头，就看到吧台后面三个人都很严肃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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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我要的咖啡呢，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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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的？要美式加冰，还是冷萃咖啡。”于晚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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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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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晚樱往杯子里加橘片和柠檬片，然后拿出冷萃壶，倒了一杯给他，很程式化地说：“味道比较清淡，希望合您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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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定合我胃口。”他接过杯子，啜饮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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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台下边的几张主桌上，重要人物都差不多入座了，他还杵在这里，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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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晚樱看了看那边，又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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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主动说道：“放心，我来之前就跟苏董事长打好招呼了，我不想应酬，只是过来坐坐，他老人家不会勉强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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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敢勉强他？他就算在会场里面干起苦力来，也没人会来他面前絮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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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场上就是大鱼吞小鱼，一方滋养另一方。他是全盛的大客户，肯亲自出席，就是关系牢靠的证明。他人在这里，就代表着礼仪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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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想要巴结的人，也得先看看年会主场公司的面子，等到后半段时间能放开自由活动了，才会找机会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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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程叙舟就真的……很自由地干起了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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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于晚樱看他不肯走，打算自己走。拿着一小筐收回来的咖啡杯往会场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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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马上放下杯子，跨步跟了上去，夺过她手里的筐子，“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