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散的人群后,一抹黑影紧紧跟随着温家的马车,直到看着温末进了宅院,才离开。
裴府院中。
银白的月光将院落中的花树照的透亮。
花瓣层层叠叠,随风簌簌,树下阴影中,站着一抹月白色的身影。
黑影双手抱拳,向他禀报。
“少爷,温小姐已经回府。”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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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温末只感觉头痛欲裂。
脑海中关于昨夜的记忆,只剩下如厕之后,被那几位世家小姐抛弃在了酒楼。
温末一把抓住端着醒酒汤进来的小翠。
“小翠,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
温末大眼炯炯,盯得小翠一怔,半晌才讷讷回答。
“坐温府的马车回来的?”
“怎么了?小姐?”
“我自己上的马车?”
温末眼眸之中透露着疑惑,狐疑的再次出口询问。
“不是呀。”
“您喝的不省人事。”
“是几位小姐一同扶着你出来的。”
小翠奇怪的回答,她觉得她家小姐好像不是醉酒了,是傻了。
“她们扶我?”
“分明我回去时,人都不见了。”
温末小声的嘀咕着,随即摇摇头,不再多想。
总感觉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情没做,但却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她只当这是喝醉酒的后遗症。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
温末独自在茶楼听曲儿时,却被一抹黑影,堵在了雅间。
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压在座椅中,无法动弹。
透着屋外漏进来的几缕光线,温末勉强看清了眼前人的容貌。
“裴......裴青延?”
温末惊讶出声,心尖上,泛起了股股难以形容的奇怪感觉。
“你要做什么?”
双眸之中,是深深的疑惑。
果然,她还是忘记了。
腕间桎梏收紧了几分,温末忍不住发出痛呼,这才让那力道松了几分。
裴青延的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紧抿的唇瓣,吐露出委屈的话语。
“温小姐那日说的话?”
“竟不作数了吗?”
充满磁性的嗓音窜进温末的耳朵里,激起一阵颤栗。
温末对上那双危险的眸子,故作镇定的开口。
“什么话?”
“嗯......”
裴青延故弄玄虚的顿了顿,语调一波三折,黑眸倒是明亮。
“温小姐那日说。”
“要娶裴某。”
裴青延的话语犹如一块巨石,狠狠击打在温末心上,激起千层浪。
几乎是一瞬间,温末就感受到了胸腔的剧烈跳动。
“我......我......我什么时候说的?”
不知为何,温末平白感觉到了心虚。
裴青延倒是坦然,喉结滚动,嗓音低沉。
“那日在承鹤楼。”
“你喝醉了。”
“闯进我的房间。”
“对我上下其手。”
温末的脸,越听越红,杏眸睁圆,逃开男人灼灼的目光。
“不可......”
温末急着辩解,却见男人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幽幽开口,吐气如兰。
说话间,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柔抵住温末的下巴,微微用力。
迫使她的视线,同自己相对。
“你还勾着我的下巴。”
“说。”
“你要娶我。”
“明日就让人带着聘礼。”
“上门提亲。”
“就像这样。”
原本抵着下巴的手指猛地上抬,食指和那拇指配合着,捏住了下巴上那一点点的小肉。
指腹摩挲着,让温末感觉有些痒。
裴青延眼中真诚,话中委屈。
仿若温末真是那个穷凶恶极之徒,对他做了不轨之事。
事到如今,温末再怎么有底气,也不免发虚。
“我真这么说?”
“对呀。”
“你还捏着我不让我跑。”
“要......”
裴青延言语停顿,眼眸闪烁,一副不敢再继续说下去的模样。
“要什么?”
温末听的不耐,急急催促。
“要轻薄我。”
裴青延的声音很小,带着些羞怯意味,若不是两人靠的极近,温末恐怕都听不清楚。
话闭,脑袋埋在温末的肩颈之中,额头抵上了椅背,发出沉闷的声响。
“轻薄你......?”
温末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
而眼前人却当她是不信,猛地抬起脑袋凑近。
带着凉意的唇瓣就这样贴在了温末的柔软之上。
脑中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地炸开,尽是轰鸣。
这个吻,浅尝辄止。
男人只是贴了上来,短短几秒,就离开了。
双颊绯红的模样,仿佛此刻正是温末在轻薄他。
“就像这样。”
男人一本正经的说着,忽略掉他的轻喘,还算正经。
温末感觉头有些疼,她从不知道自己喝醉了,竟如此孟浪!
能将这么个大高个,轻薄了去。
还不负责。
温末想了想,忍不住唾弃自己的恶劣行为。
而后有些心虚的撇开了视线,讷讷开口。
“你......”
“容我回忆一下。”
温末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努力回想那天晚上的细节,却一无所获。
裴青延见她松口,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虽然这其中有夸张的成分。
但现在。
已经坐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