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等候许久的金童玉女便在两人身后抛撒五谷杂粮。
在盛京城内,那位有名的赞者手持帕子,笑着招呼道:“殿下,请扶着公主跨过这火盆,以去晦气。”许是火势旺盛,令人不敢轻易靠近,晏云裳下意识地握住了男人的手腕。
沈珩序立刻察觉她的心虚,侧过身在女子耳边轻声安慰:“公主请放心,臣会始终守护在您身边。”他的声音磁性而令人心安,她的紧张情绪瞬间缓解了许多。
两人便这样紧紧握着对方的手跨过这火盆。
“跨马鞍!保平安!”
“跨米袋!丰衣足食!”
“三箭定乾坤!”沈珩序接过小厮递过来的三支箭,挽起弓利落的朝着远处的靶子射去。
一发三箭!
箭箭皆中靶心!
“哎呀呀,殿下真是非凡!殿下与王妃的情谊定能长存不朽!”
赞者见状,立刻笑着附和。男人听闻赞声,眉宇间微展,嘴角微翘,轻声道:“赏!”
随后放下手中的弓弩,朝晏云裳的方向走去。盖头下的女子,听着众人的赞美,不禁笑出声来。虽未曾亲眼目睹,但沈珩序的威名早已远扬四方。想来这事对他而言并不算难事。
沈珩序走近女子,轻握她的手,低语:“久等了。”女子微微摇头,随后与他一同步入大厅。
裕太妃端坐于高堂,今日乃沈珩序大喜之日,她特意换上了四喜如意云纹锦衫,梳起高髻,佩戴金银钗和景福长绵簪,显得娴静而端庄。
她含笑侧听堂下众人的道贺。不久,沈珩序携晏云裳步入厅中。二人先是对裕太妃颔首示意,随后转身向宾客们拱手致意,最后行揖礼以示尊重。
婢女将盆舆端至男人面前,沈珩序接过帕子,先擦净自己的手,再浸湿另一条帕子,轻柔地牵起晏云裳的手,仔细为她擦拭。当两人的手触碰时,晏云裳的局促感明显消退,显得更为自然。随后,婢女撤走了盆舆。
尚未步入下一步,便有小厮匆忙通报:“李公公到了!”话音刚落,李明德手持拂尘,面带喜色,步伐轻快地走进厅内。
“咱家来给公主和殿下道贺了!”
他说完,身后跟着几名小太监,手里捧着一份礼物。“这是百子帐,愿殿下与公主多子多福!”他笑着送上礼物。然而,坐在堂上的裕太妃面色稍显不悦,因为这样的礼物他们早已自备。
若是真心道贺,自然欢喜,但如今却由一个阉人来送,难免有些让人难堪。
沈珩序敏锐地察觉到裕太妃的不悦,随即微笑道:“感谢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厚赐,臣等深感荣幸,望公公替本王转告。”即便心中明了,礼数依旧周全。李明德见状,也不知如何接话,只得沉默。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行告退,回去复命了。”说完,他带着一行人恭敬地退下。
“皇兄!莫要叫嫂嫂等急了!”沈姝棠站在一旁焦急地提醒。宴会上的气氛这才稍稍缓和。紧接着便是拜天地仪式。婢女在两人面前放下一对印有双喜字的垫子。沈珩序先将女子扶跪到垫子上,然后自己也挽起衣袍跪下。
“一拜天地!”
“二拜祖先!”
“三拜高堂!”裕太妃见跪在面前的二人,不免笑得合不拢嘴。
“夫妻对拜!”晏云裳在春芷的搀扶下转而面向沈珩序,此时男人也侧过身来深情的望向晏云裳。
只可惜她见不到。
跪在垫子上的二人朝着对方深深拜下。
彼时小婢女们端着上一只绣着鸳鸯的荷包递上前,沈珩序将红缨解下,又拿起一把铰刀取下自己的一缕发丝,而晏云裳则是春芷亲自取下的,沈珩序接过她手中的青丝,将两缕发丝系结在一起,随后解开荷包将此物放进里面。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此为结发礼。
随后沈珩序牵起晏云裳的手起身,方才那赞者在一旁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随后两人同席而坐,同席而食。小婢女在二人面前端上一盘肉,婢女为他二人各自夹了一片肉到他们碗中,“福寿同享,甘苦与共。”
礼成!
晏云裳在一众婢女的簇拥下步入两人的婚房,而沈珩序则在外与宾客欢聚畅饮。
男人的院子里里种了许多竹子,此时微风徐来,盖头下的人能够清晰的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沙沙声。男人的屋院房檐上高高挂着红绸。隔着院墙,晏云裳听到墙那头宾客的嬉笑声和祝福声。
她踏入院子后,穿过一道长廊和小桥,廊上和桥围上挂着的铃铛随风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身旁侍候的婢女轻轻推开房门,一股沉木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在春芷的搀扶下,晏云裳坐到床榻上,身侧站着两位嬷嬷。她低头一看,床榻上摆放着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
其寓意自然不言而喻。
晏云裳手持团扇,端坐于床榻之上,嬷嬷们在一旁用眼神悄然交流,而一群小婢女则紧随其后,准备随时伺候她。
大厅内,男人手持酒杯,向宾客们敬酒。随着天色渐晚,秦巡在旁轻声提醒:“殿下,时辰不早了。”男人闻言,将酒杯轻轻放回婢女托盘中。宾客们见状,纷纷戏谑道:“殿下,快些回去吧,那美人还在帐中盼您呢。”
面对这些轻浮的言语,沈珩序未作回应,直接转身离去。同桌的人见状,忙圆场道:“殿下新婚,自然不懂这些玩笑。”然而,先前那人却不领情,猛地将酒杯摔在桌上。
没了了方才微醺的姿态,沈珩序仅走了几步,便恢复了平日里在外人眼中清冷俊逸的模样,眼底波澜不惊。他薄唇轻启,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屑:“当真以为我看不透他那点小心思?”
他刚才酒杯中不过是些果酒,自然不会让人沉醉。此举既是为了防备那些居心叵测之人。
也是为了避免自己做出失态之举。
他稳稳地走向自己的院子,尚未推开房门,便装出一副醉态。他举起手欲推门而入,却在半空中悬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后才推开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