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方圣朱允炆不会武功,在带兵方面也没什么才能,但贺俊良还是分别让他们做了山寨的六当家,七当家的。
贺俊良心想,反正之前养了老三他们四个尸位素餐的,如今少了两个人,换进来徐怀恩和徐怀义两个武林高手,怎么算都是一笔稳赚不亏的生意。
贺俊良最欣赏的便是朱允炆这种不拘一格,心如止水的人生态度,其次便是方圣那一日在堂上怒吼:“凭什么跪你”的气节。
况且,这两个人虽然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但他们浑身上下读书人的气质却掩盖不起来。
夏静文也是他们这一伙山贼里为数不多的读书人,让他们在一起,也许能有一些共鸣吧。
朱允炆并不在意自己当上了几当家的,他曾以为自己可以忍受这漂泊之苦,但是出来了几天就讨厌了这种“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的感觉。
如今有了地方能让自己歇脚,还有同好一起,朱允炆当然不愿意再走了。
方圣也讨厌了每天累死累活的逃难生活,也决定留了下来。
议事厅里,庆功宴举行了整整一天,方圣跟夏静文下了一会的棋,剩下的时间全是各种小喽啰前来敬酒。
尽管古代的酒度数不高,就像现代的米酒一样,但全山寨那么多人,来敬这新的七当家,方圣也喝的有点多了。
夏静文见方圣也喝的有点多了,便开始帮方圣挡酒。
方圣嘴硬,说自己没醉,对于敬酒的喽啰是来者不拒。
推杯换盏之间,方圣终于还是扛不住,倒在了自己的座位旁边。
夏静文看着方圣不听自己的话才醉成这样,心里赌气不去管他,但看到方圣醉醺醺的模样,又怕他着了凉。
夏静文叹了一口气,喊过来两个喽啰,让他们把方圣送回房间里。
而夏静文也有一些累了,这些天来,自己一直为方圣朱允炆他们跑来跑去,官兵来打山寨时她也是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夏静文也回了房间去休息,议事厅里,还剩下贺俊良和徐怀义拼酒,高礼和朱允炆品茶。
方圣被两个喽啰扶回了房间,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之间,方圣做了一个梦:
整个天地如同世界末日,方圣在一座火山上,周围燥热无比。
那火山好像即将喷发,火山口冒出滚滚浓烟,熏的整个天都昏暗了下来。
地面上,裂缝随处可见,整个世界都在摇晃,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
方圣独自一个人站在火山口上,滚烫的岩浆喷薄欲出,照的方圣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方圣的腿似乎是焊死在了地上,望着那岩浆涌来,两条腿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方圣就这样看着,看到火山涌出的岩浆把方圣吞噬了进去…
第二天,山寨里的人都起了床,马七和徐怀恩徐怀义带着人在操场上训练,朱允炆则去了夏静文的书房里看书,高礼闲不住,去了山寨外的集市上。
唯有方圣的房门紧锁。
已经日上三竿头了,夏静文一脸担心敲响了方圣的房门:“已经巳时了,方圣你还在睡觉吗?”
但夏静文没有听到方圣的回答,房里传出来了几声鸭子叫。
“方圣居然在自己房里养鸭子?他怎么会有这种癖好?”夏静文一脸疑惑的推开了房门。
方圣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头一歪,正好跟夏静文对视上了。
“夏静文…我…好像发烧了…”方圣努力的从发炎的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
但在夏静文的耳朵里,又变成了她刚刚在门外听到的鸭子叫。
“方圣你赖床就赖床嘛,跟我学鸭子叫干嘛?”夏静文一脸天真的说,随即又走到方圣的床前:“不对,你好像是发烧了。”
方圣虚弱的点了点头。
夏静文又慌忙跑出去,爹爹高礼又出去闲逛了,整个山寨就只有朱允炆会一点医术了。
夏静文找来了朱允炆,朱允炆看了一下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随即又叫来了徐怀恩和徐怀义。
“怀恩怀义,你们去给方圣搞一点洗脚水来。”
夏静文端来一盆凉水,在放进毛巾,吸水拧干后放在了方圣的额头上。
方圣烧的有些神志不清,但他还是听到了朱允炆要给他弄一点“洗脚水”来。
“这洗脚水拿来干什么用?敷我头上吗?”方圣又开口问朱允炆,但还是发出了嘎嘎嘎的鸭子叫声。
朱允炆叫方圣稍安勿躁,自己保证药到病除。
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徐怀恩和徐怀义提着一个布袋进来了:“大人,你要的洗脚水”
朱允炆随即将方圣扶了起来,把那布袋就往方圣嘴里灌。
方圣一看要给自己喂洗脚水,十分抗拒,奈何已经浑身没劲,让朱允炆强行灌了进去。
一股恶臭味在方圣嘴里弥漫开来,方圣哇一下的全吐了出来。
“怎么会吐呢?”朱允炆有些纳闷,问徐怀恩徐怀义从哪里搞的洗脚水。
“我俩的的洗脚水呗,走了这么多天,臭汗什么的全泡里面了,是效果太好了吗?”徐怀义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朱允炆又气又笑:“我要的是‘犀角水’啊,方圣是昨天暴饮暴食又感染了风寒,用犀角水去风寒,再等他慢慢消化就好了。”
徐怀恩和徐怀义面面相觑,他们不曾听闻还有一个“犀角水”,想当然的以为是“洗脚水”了。
方圣一边吐,一边用幽怨的眼光看着徐怀恩两人,但他实在是止不住,又吐了起来。
不久,高礼回来了,有喽啰跟高礼说方圣发烧了,高礼急忙赶到方圣的房间。
方圣已经吐了半个盆了,觉得已经好了些,恢复了一些力气。
高礼一看,也看出了方圣的问题,又看到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朱允炆,知道怎么回事了。
“你给他开了犀角水的药方?”高礼问朱允炆,朱允炆紧张的点了点头
“然后拿成了洗脚水?”朱允炆又点了点头。
高礼笑了起来:“没事,他把之前暴饮暴食的东西都吐出来,也能治好这病,就是一般不怎么用。”
高礼停顿了一下:“毕竟有良方救人,何必用洗脚水来侮辱人呢?”随后意味深长的看着方圣。
方圣又幽怨的看了一眼高礼,又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