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贱人！”
    顾鸣深终于忍不住，他不顾及永康帝还在此处，对着杨夫人一顿怒骂。
    丝毫没有一国丞相的气度。
    永康帝见外边还有这么多百姓看着，他都觉得颜面有失。
    “都给朕闭嘴！”
    “鸣冤堂内，吵吵闹闹的像个什么样子？”
    “成何体统？”
    顾鸣深忙跪下，“皇上，她们是在污蔑臣。”
    “她们在这一顿栽赃，手里却并无实证，求皇上明察，还臣之公道！”
    苏尧亦是说道：“皇兄，空口无凭，臣弟乃是东秦的王爷，岂能由她们这些人在此栽赃？”
    “这分明是没把皇室放在眼里。”
    永康帝的脸色很是不好看。
    这个苏尧总是给他惹麻烦，一而再再而三。
    若不是看在他是自己亲弟的份上，他早就不想管苏尧了。
    如今这么多人前来指证他与顾鸣深合谋杀了顾清颜...
    百姓都在外面看着呢...
    永康帝轻咳了一声，“朕已经听了个大概了。”
    他看向顾惜颜，语气里带着冷意。
    “清平郡主，既如你所言，那朕倒是要问一句了。”
    “顾丞相，是你姐姐的父亲，宸王，是你姐姐的夫君，如此亲密的关系，他们为何要害她？”
    这也是其余众人所疑惑的。
    他们也想问。
    顾惜颜轻声一笑，眸子里却带着极端的冷漠。
    “这可就要问他们了。”
    她淡淡出声：“是不是姐姐发现了你们二人的什么秘密呢...?”
    “所以你们才要杀了她，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消息，不是么？”
    永康帝听得云里雾里的。
    苏尧面色一顿，看来顾惜颜已经知道了。
    那在随州生事之人，果然是她。
    不过幸好，在他回帝京的时候，已经做好的万全的准备。
    无论今日是何结果，他都将坐上最高的那个位置...
    外面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了。
    宫里的顾太后收到消息，即刻便赶了过来，与之同行的还有苏洛棠。
    不过此处是鸣冤堂，永康帝与三处大臣共审，没有她说话的份，即便她是太后也不行。
    她只得咬紧牙关，死死地盯着堂中的顾惜颜。
    没想到，她那日从福安寺带回的人，如今狠狠地咬了她顾家一口。
    当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比起这个，更令她惊讶的是，顾清颜之死。
    这些事情，顾鸣深从始至终都没有向她提及...
    还有他与苏尧之间的关系...
    苏韶影和楚临也过来了，还有裴晚晚，沈子郁，凌家姐弟，慕白和韩淑子...
    他们无一不是在替顾惜颜担心。
    “皇上！”
    又有一人匆匆而来。
    众人一看，竟是云太傅。
    他一身素裳，苍老了很多。
    永康帝头都大了，这件事还没处理完，云太傅又来做甚？
    一个个的都来给他找麻烦是吧？
    想着他不悦地出声：“太傅又有何事？”
    云太傅郑重地跪下，沉声道：“今日在鸣冤堂，臣要状告宸王苏尧，杀妻害子！”
    一片哗然。
    云太傅所说的妻，应该是他的女儿云瑶没错吧？
    众人皆是诧异。
    这苏尧到底杀了几个王妃？
    永康帝顿住，好半晌，他才开口：“太傅，你是说，是宸王杀了你的女儿？”
    他又看向周嘉礼。
    “朕怎么记得，宸王妃一案已经了结？”
    周嘉礼敛下眼帘，“回皇上，当日是已经审清楚了，且真凶均已伏法认罪。”
    “不。”
    云太傅拱了拱手，“那两人不过是苏尧的替罪羊！”
    说着他偏头，“带上来。”
    是喜儿和武大成。
    周嘉礼眉心一动，“是你们二人。”
    “你们不应该已经死了么？”
    而一旁的苏尧看见他们二人的时候，猛地发现好像一直以来，他都忽略了什么东西。
    就像这两个本应该是死人，如今又好端端地站在了此处。
    又比如春枝那个丫鬟...
    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自一开始就在掌控着他的一切。
    想到此，他凌厉地瞥了一眼顾惜颜。
    喜儿将云瑶之死的内情一一说了出来。
    她指认道：“一切都是他指使的！就是他害了小姐！”
    “包括小姐肚子里的孩子！”
    “苏尧，你当真是好狠的心，那可是你的孩子！”
    永康帝的脸上已经遍布寒霜，他冷冷地看了苏尧一眼。
    苏尧倒是不慌。
    他出声道：“你这个贱婢，上次是一套说辞，现在又是另一套说辞。”
    “你把公堂当做是你胡言乱语的地方么？”
    “蔑视律法，你该当何罪？”
    云太傅嗤笑了一声，“本太傅在过来的时候，听闻前王妃也是死于你手，看来无论是谁嫁给了你，都无法避免一条死路。”
    “你与其他人的纠纷与本太傅无关。”
    “本太傅只想跟你好好算一下瑶瑶的这笔血账！”
    说着他从袖口中拿出一张纸，上前递给了永康帝。
    “皇上，这是宸王亲卫平安亲手写下的认罪书，上面还有他的手印与宸王亲卫的印章。”
    “这种东西，臣可做不得假。”
    永康帝打开，将认罪书上的文字一一看完。
    接着，他再也忍不住地拍起了桌子，“苏尧，你好得很！”
    众人见永康帝这个模样，看来云瑶之死八九不离十了。
    真的是宸王杀的。
    永康帝又将认罪书扔给周嘉礼，他看完后，严尚书和杜御史也一一过目。
    “苏尧，你给朕跪下！”
    他怒气冲冲地看着他，“身为皇室王爷，竟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勾当？”
    “宸王妃是你的妻，她还怀着你的孩子，皇室的血脉，你如何忍心害得她们母子二人这般？”
    对，为何。
    所有人都想问一句，为何？
    见苏尧默不作声的样子，永康帝怒意更甚。
    “你给朕说话！”
    一旁的顾惜颜挑了挑眉。
    “既然他不说，那本郡主来替他说好了。”
    她轻声道：“因为云瑶和姐姐一样，知道了他的秘密。”
    苏尧本来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看来今日，她是要与自己不死不休了。
    “秘密...”
    永康帝低声重复了一句。
    方才顾惜颜就说了，顾清颜之死，是因为她发现了顾鸣深和苏尧的秘密。
    而云瑶，也牵扯上了这个秘密...
    到底是什么？
    永康帝没来由的，心中忽然慌了一瞬，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秘密恐怕跟他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