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闹了,说实话,”盛玖对布洛妮娅比划着:“这里的确很不对劲,不管是白毛团子,芽衣,还有瓦尔特老师的性格等方面都变得不像她们了,还有个坏消息,我刚刚已经试过了,电台内无一应答,其他的小队大概已经遇害,我们是巴比伦区域唯一活下来的几人了…”
“……这个世界不仅很危险,而且还充斥着无序和混乱……”
“布洛妮娅姐姐……”
两个人回过头,发现希儿静静靠在墙角,鲜血从肩膀上的伤口中流出,顺着手臂一滴一滴落下。
“没事的,希儿,只是小伤,布洛妮娅这就给你包扎!”
布洛妮娅翻找着身上的衣兜,却并没有找到绷带,正当她准备撕下身上的袖子当作临时绷带时被盛玖拦住:“等一下,你看这是什么?”
盛玖掏出一个小型医疗包给布洛妮娅,“刚刚从实验室那里顺手拿的,快点给这位希儿小姐用吧。”
“谢谢你,笨蛋盛玖。”
希儿的身体正在不住地颤抖,布洛妮娅紧紧抱住了面前的女孩,连天的炮火和遍地的尸体正一点一点摧毁着希儿的精神,她依旧是那个会在害怕时躲在箱子里发抖的,胆怯又柔弱的女孩。
但是即便如此希儿也在努力变得坚强,为了不让布洛妮娅担心,为了不给她添麻烦。
“再坚持一下希儿,这已经是最后一个世界了,布洛妮娅马上就能带你离开了。”布洛妮娅轻轻拍打着怀里希儿的后背:“带你回到现实,带你去学校,去游乐园,去海边,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去海边……布洛妮娅,来实现和希儿的约定了。”
“………”
希儿在布洛妮娅的安慰下慢慢平复好心态,心率也恢复至正常水平:“谢谢你,布洛妮娅姐姐…还有盛玖哥哥…希儿没事了……”
“没事就好,”盛玖长出一口气:“嗯……希儿小姐——”
“笨蛋盛玖可以直接称呼希儿的。”
“哦好,希儿,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身体不适的话,一定要赶紧说出来噢,大家都会——该死!”
巴比伦实验室的墙壁被烧穿一个大洞,泰坦大军终于在此时攻破了实验室,从外面冲了进来。
盛玖的头盔合拢,八只突刺之影迅速生成,拍打着量子之翼撞向了最前方的泰坦,接着四个幻象也分出,紧随其后加入了战场。
“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你们两个一定要小心啊!”盛玖拿着从这个世界中生成的绝影砍倒一大堆泰坦。
“希儿,不要离我太远!”布洛妮娅的手炮朝着最近的一台御雷泰坦轰去,光束炮却被泰坦的护盾挡下。
希儿在砍断一只萨满机甲的上半身后捂住了自己的脸,擦掉了脸上的机油,嘴角诡异地上扬:“【好的,布洛妮娅姐姐。】”
(以后黑希的话都会附带【】)
“绝影——出鞘!”
绝影变成光剑模式,轻而易举便刺穿了大红色涂装的伊斯坎达尔,太刀在盛玖手中好像已经变成了他身体中的一部分,每一击都可以精准摧毁两架以上的泰坦。
目前的战况局势还是十分明了的,虽然敌方的泰坦海数量极为庞大,但是在权能即使不怎么厉害,身体强度却和至高律者一个水准的盛玖的掩护下还是暂时压制住了泰坦部队们。
“砰!”
爆炸声从缺口处响起,将正在蜂拥向内挤的全部泰坦引爆,没有站稳的布洛妮娅被重重掀翻倒地,见势不对的盛玖迅速来到布洛妮娅面前,背后的披风盖住了她的身体,替她挡住了高温与冲击力。
所有的机甲同时引爆,激起了一大片浓浓的红色烟尘,盛玖大手一挥,烟尘便被吹散,“发生了什么,布洛妮——布洛妮娅!!”
披风掀起,躺在地上的布洛妮娅居然换上了一套黑红色的装甲,盛玖认识这套装甲,就是布洛妮娅被可可利亚控制期间被强制换上的那套【异度黑核侵蚀】重火力攻击装甲。
“布洛妮娅,怎么会这样?”
细如蛛网的紫色纹路不断沿着她的手臂向上延伸,像一朵妖艳的花缓缓绽放,“……布洛妮娅没事……唔嗯…布洛妮娅这是怎么了?”
“快起来,“盛玖扶起了布洛妮娅:“还能战斗么?”
“笨蛋盛玖不用担心,布洛妮娅能照顾好自己,”布洛妮娅的脑袋不再眩晕,她变出了手部的两门大口径重炮指向四周:“希儿……希儿在哪里??”
“布洛妮娅…必须找到希儿!”
“有东西来了!”盛玖手中的断剑一把扔向了两人的三点钟方向,却被来人一把接住,捏碎。
“你们两个,竟然还活着?哼,真有意思。”瓦尔特戏谑地对盛玖和布洛妮娅点了点头:“祝贺你,律者,女武神,你们活过了第二次崩坏。”
“你把希儿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你说的希儿是谁,但这并不重要,只有你们两个活了下来。”
“?”
“我说的话你们不会不清楚吧?”瓦尔特摘下眼镜,从衣兜中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前线的女武神也好,后方的驻守人员也好,她们都死了。”
“我,毁灭了天命。”
“怎么会这样……”布洛妮娅的指关节被捏到发白:“你杀了她们…你杀了希儿,芽衣姐姐,琪亚娜她们……”
“你的眼里充满了惊讶,悲伤和憎恨,就像过去的我,啊…对你来说,她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你一定要铭记此刻……”
瓦尔特看向了旁边弹出手爪的盛玖:“还有你,律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也会站在人类一方,不过我还是送你一句话吧:憎恨,迷茫,绝望,这是一切的砥柱,最纯粹最强大的力量。”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因为这是我的使命,”在毁灭了天命的全部部队以后,瓦尔特一脸平静,仿佛他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那个叫瓦尔特?乔伊斯的男人,在1955年珍而重之地将它托付给了我。”
“1955年?”布洛妮娅想起了自己在数据库中见到的文献:“那是逆熵创立的日子……”
“不…那是逆熵毁灭的日子。”
“瓦尔特?乔伊斯、丽瑟尔?阿尔伯特?爱因斯坦、芙雷得莉卡?尼古拉?特斯拉……我记得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因为记住他们,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她们在我面前一个一个被天命的女武神杀死,而我却只能可耻地逃跑……就像一头恐惧又弱小的野兽…”
瓦尔特的情绪正在慢慢积攒中:“在每一个看不到光的黑夜,我都会梦见那个男人,他躺在血泊中,把他的名字和律者核心托付给我,一遍又一遍…最终,我回来了,用他的名字兑现他为人类而战的承诺。”
“你他x开什么玩笑!”盛玖冲向瓦尔特,一脚踹出:“你只是在重演逆熵毁灭的历史,你的所作所为,和那些毁灭逆熵的人有什么区别?”
瓦尔特慢慢后退两步避开了盛玖的攻击,布洛妮娅的手炮也蓄能,开炮:“没错,逆熵的创立者们,才不会托付给你这样的使命!”
“轰!”
一台泰坦被瓦尔特构造出现,挡下了本应射向他的炮火:“你说得对,他们可都是温柔的人呢,即便被天命夺走一切,他们也能放下心中的仇恨,继续为理想而战,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付出了代价!”
瓦尔特的瞳孔突然变红,拟似黑洞也开始汇集:“力量,归宿,理想,当我继承了瓦尔特之名,我也同时得到了那个男人的一切。”
“但是!!在这个名字底下,却没有什么属于我的东西!!我只是在扮演一个死去多年的影子!”
一团拟似黑洞被扔出,射向了盛玖与布洛妮娅,重装小兔举着盾牌配合着律者武装的披风拼命挡住向前推进的黑洞。
“可是!我为什么要扮演一个失败的影子呢?没错,是我杀死了空之律者!拯救了这个世界!我做到了那个男人没有做到的事情,我已经超越了他!我没有疯!我战胜了世界!”
“嘣!”
又是一团爆炸,将盛玖与布洛妮娅击退十几米,重新爬起的二人狼狈不堪,看着走向他们,满脸癫狂的瓦尔特。
“这才是我自己的力量,我自己的归宿,我自己的理想,这才是真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