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三千重山军抵达京城,在城外扎营休整。当天,萧朔亲自送陆曈回到陆家。
马车在陆家门前停下,陆曈下了马车,门前正好有下人在洒扫,看见她立马放下手中活计,唰的一下奔进了里面。
陆曈微微拧眉,她虽然没有提前告知归期,但也不至于见到她跟见到鬼一样吧?
“陆姑娘,要萧某陪你进去吗?”一旁的萧朔说道。
陆曈剐了其一眼,婉拒道:“世子劳碌了一路,还是赶紧些回去歇息吧。”
萧朔苦笑不已,虽然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但还是抱有一点期望。
“那萧某就先告辞了。”萧朔上马,刚握起缰绳,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提醒说:“有件事忘记告诉陆姑娘了,星月公主已经回京了。”
陆曈面露诧异,问:“你找回来的?”
“并非萧某。”萧朔摇头,还有些故弄玄虚地说:“但可能会对陆姑娘有些影响。”
说完,他驰骋而去,像是逃似的。
陆曈疑惑地望了一眼他的背影,萧星月回来了和她有什么关系?可想也想不通,她独自进了家门,直奔醉日居。一路上,府中下人见了她竟无人上前问候,她心中的古怪越发浓郁。
直到她慢步近了醉日居,一只黑影窜了出来,扑倒她怀里,才将这份古怪打破,一只大狗扑在她身上却在嘤嘤直叫。
陆曈将其从身上扒拉下去,强行揉了揉狗脑袋,将近半年不见,藏雪这小家伙都长得快可以把她扑倒了。
“藏雪!你又跑哪去了!”院子,传出一声呵斥,随后菀儿气呼呼地走了出来,正好看见被藏雪围着转的陆曈,呆了一下然后惊喜地欢呼一声,跟藏雪一样扑了过去:“姑娘!你总算回来了!”
陆曈瞪了她一眼,自己可接不住这丫头,菀儿这才悻悻止住脚步,旋即又唰的一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说:“姑娘,你可要为添霜做主,她被二夫人发到庄子去了。”
陆曈神色骤冷,这次南行她没有带上两个小丫头,就是为了留下添霜让其替自己暂掌家事,菀儿……可以帮忙喂狗。她知道这段时间对两个小丫头来说肯定会十分艰难,但不曾想卢氏居然敢动她的人!
“添霜现在在哪?”
“在城外的八屯庄子。”菀儿答道。
陆曈神情稍缓,这个庄子正是孔成之前所在的庄子,添霜在那至少不会受到苛待,多半是性命无虞的。
“随我去接添霜回来。”陆曈转身,刚归家又要再次离开。
没过多久,她就到了之前来过的庄子,庄户见是她来了,连忙呼出庄内大伙前来,热切问候。很快,她就见到了添霜,后者是和孔成一起来的。
“姑娘,婢子辜负了您的嘱托。”添霜脸上黝黑了一些,见到她虽然面上还维持着平静,但声音里的哽咽怎么都藏不住。
陆曈将她揽进怀里,安慰说:“没事的,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大小姐你放心吧,添霜姑娘在咱这庄子的时候没被欺负过,咱们都当宝贝护着呢。”一名庄户见状便道,接着嘿嘿一笑:“不过孔成干没干坏事咱就不知道了。”
孔成是个老实人,一听当即红脸了,怒目道:“你就满嘴喷粪,咱能干什么坏事!”
红了脸的还有添霜,这段时间是孔成照顾她比较多,好在孔成这人还算老实,不像其他人嘴上都荤素不忌的,让她颇为难以自处。
“孔成,你是不是对我的小丫头做了什么?我怎么感觉她有些心不在焉啊。”荤素不忌的还有陆曈。
“孔成,大小姐问你话呢!说话啊!你不会要说大小姐满嘴喷粪吧!哈哈!”方才的庄户得意地叉腰笑道,没想到大小姐还会帮着他说话。
老实人孔成脸都涨红了,这该怎么解释,他什么都没做啊!
“姑娘!”添霜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拽着陆曈的衣角,之前的姑娘明明不这样的!
陆曈怕她真的哭出来,连忙认错:“不说了,不说了,等过段时间找个好人家把你嫁了。”
“姑娘!”
闲话少说,陆曈把添霜接回了陆家,她们乘坐的马车在陆家门口停下的时候,门口守着的下人见状又飞奔回去,通风报信。
“这些个见风使舵的东西,之前他们哪个见了姑娘不是服服帖帖的,现在一个个跟什么似的。”菀儿气道。
添霜没有跟这些人置气,提醒陆曈说:“姑娘,有件事婢子要告诉您,您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陆曈早有预料,道:“说吧,是什么事,让卢氏还能把你拿下了。”
添霜犹豫再三,最后叹气着道了出来:“齐家那边退了和您的亲事。”
陆曈怔住,旋即联想起不久前某人落荒而逃的样子,脸色有些怪异,这不会是他搞的鬼吧?要不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没有理由齐家会退亲。
也怪不得卢氏敢动手抢回掌家权了,她最大的“倚仗”——和齐家的亲事没了,她凭什么还占着掌家的权力?何况她还把这个掌家的事暂时托付给了添霜,卢氏不动手抢回去才怪。
“到底怎么回事?”她语气里有股无可奈何的感觉,可若细细去品,似乎还有点尘埃落定的释然,以至于她的嘴角都是带着上扬的。
添霜答道:“具体的婢子不是很清楚,但听说齐公子退了和您的亲事之后要尚公主。”
陆曈扯了扯嘴角,说:“星月公主?”
“对,星月公主前些日子回京了,据说是和齐公子一起回来的。”
陆曈已经确定了,肯定是萧朔搞的鬼,萧星月的下落除了他之外,不可能还有旁人知道,别说丝毫不知情的齐尘了。
“大小姐,老夫人请你过去说话。”这时,终于过来个婆子传话,末了扫了一眼添霜,吩咐左右:“这小蹄子是被赶出去的,还敢回来?来啊,给我把她扔出去!”
这是下马威!
陆曈目光骤然冷冽无比,大怒喝道:“我看谁敢!”
“大小姐您刚回来不知道,这小蹄子趁您不在,串通外人,昧了府中的银子,老夫人已经下令将她赶出府去了。”婆子不敢得罪她,只好解释说。
“是我让添霜暂代我掌家的,她做的事等于我做的,你说我拿了府中的银子?先不说是不是确有其事,再者说我拿自家的银子难道有罪吗?”陆曈驳斥道。
婆子哑口无言,陆曈一心袒护之下,她就算说破了嘴皮子都没有用,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了,她拿捏不得陆曈,老太太还不可以?
“这是老夫人的命令,小人也只是听命行事,大小姐莫要为难小人。”
陆曈冷笑:“今天谁的命令都没有用,我说添霜可以留下来,那她就可以留下来。”
一边的藏雪跟着助势般叫了几声,这段时间害得它都险些没饭吃了,真是气死狗了!
“今天要赶添霜走,还要问过我!”菀儿连忙叉着腰站在了前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