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招摇入城,怀里拥着陆曈,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城内百姓不由向他看了过来。
“让你再跑!你是陛下赐给小爷的妻子,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爷都能把你抓回来。”
“爷这就把你带回去生米煮成熟饭,看你还跑不跑!”
萧朔一边拥着陆曈,一边嘴里“骂骂咧咧”,路上的百姓一下子竖起了耳朵,听起了八卦。
听说前不久皇帝将户部尚书陆大人的女儿赐婚给了关宁侯世子,可没想到这位陆姑娘没看上人家,接到旨意后连夜逃了。
这是抓回来了?还要生米煮成熟饭?
陆曈缩在他的怀里,低着头不说话,听着他嘴上占便宜的话,忿忿地掐了他大腿一把。
萧朔疼得面皮一抽,可还是强忍了下来,就这么招摇过市,把陆曈带回了关宁侯府。
关宁侯府门前,得到下人禀报的萧母将大门敞开,站在门前等着萧朔。很快,萧朔就到了,怀里还有一个女孩。
萧母连忙上去,趁萧朔下马的功夫,冷不丁揪住他的耳朵用力一拧,骂道:“你个腌臜东西,谁叫你这么不知礼数的,还不快把人给送回陆家!”
她是心心念念想要一个儿媳妇,可不是像萧朔这样,直接把人“绑”回来啊!
萧朔表情扭曲,他英明神武的形象一下子就丢完了。
果然,陆曈见他也有这般狼狈的时候,一下子忍俊不禁,笑出了声。笑声清脆,将紧张的气氛缓解了不少。
“萧夫人,你放开他吧,是我让他故意招摇入城的。”陆曈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连忙给萧母解释。
萧母见她神情中不似有不悦,她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道:“陆姑娘进来坐坐?”
萧朔得以脱身,拉住陆曈的手就往里面走,陆曈好笑地跟上他的脚步,也不拿开他的手。
萧母见两人明明相处得极好,彻底放心了,欣喜地跟了上去,让下人关上门,准备好茶点心招待陆曈。
陆曈只是进了客厅歇息,然后萧朔让人去把萧父也就是关宁侯请了回来,然后这才让人把太子请了过来。
太子一露面,关宁侯就变了神色,然后上前行礼:“臣拜见殿下。”
他自然是认得太子的。
太子含笑将他扶起,称赞道:“侯爷不必多礼,孤这次能回来,还要感谢世子。”
关宁侯手掌微微颤抖,道:“殿下洪福齐天,犬子不过尽了职责。”
太子坐上了上位,此处便是关宁侯府,摆设陈列不多,看起来十分俭朴。
“孤在贵府叨扰几日,侯爷不介意吧?”太子说道。
关宁侯一愣,看了一眼萧朔,后者点了点头,他于是恭敬道:“殿下能住在寒舍,是臣的福分。”
太子很满意,关宁侯府在大盛也是一等一的勋贵,能得到这股助力,能帮他以后立足省下不小的力气。
关宁侯立即让人去安排太子的起居,太子则一脸趣味地打量着陆曈和萧朔,最后好笑道:“我还以为神女做什么都堂堂正正的呢。”
没想到也会耍这种小把戏。还有萧朔,竟然愿意陪她演这种儿戏,到时候看他怎么收场。
“让殿下见笑了。”陆曈道。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孤倒有些羡慕二位了。”太子感慨了一番。
陆曈嘴角微微牵动,他羡慕啥了?
“不知道两位的婚事定在了什么时候,到时候孤一定来捧场。”太子接着说。
还不等陆曈说话,一旁的萧朔立即出声:“殿下觉得下个月怎么样?”
太子一愣,然后捧腹大笑,敢情这两人连婚期都没有定下来,就这般出双入对。
“这可轮不到孤来做主,不过到时候孤可以给二位当证婚人。”
陆曈狠狠地掐了一把某人的腰侧,有什么好着急的,她还能跑了不成?
三人在客厅闲聊,跟着下人来报,前边大门来了人。
陆曈正欲起身,这多半是她爹听到消息她被萧朔“绑”回来了,马不停蹄就来要人了。
“是丞相府的驸马爷。”下人接着把来人身份说明了。
陆曈一愣,然后坐了回去,是齐尘?萧朔亦面色有些难看,怎么还惦记着他媳妇啊。
太子见两人神情都不太好看,好奇问道:“这丞相府的驸马爷是什么人?”
陆曈不由瞅了他一眼,说:“忘了跟殿下说了,星月公主已经嫁人了。”
太子愣了一下之后反应了过来,哭笑不得地说:“孤的女婿?”
二人一起点头,星月公主不就是他的女儿嘛,那齐尘不就是他女婿啰。
最后还是萧朔前去应付,他不可能把陆曈再交给别人。
很快萧朔就回来了,一个齐尘他应付起来花不了什么力气。不过才过了没多久,前边的下人又来禀报,前面来了一帮人在砸门,已经带着人闯进来了。
“是户部的陆尚书”下人苦笑着道出来人身份,谁叫自家世子把那位的宝贝女儿拐了回来,那位一听说还得了,这不都要打起来了。
陆曈略微赧然,这才起身前去,萧朔跟在她后面,太子不便露面便没有跟去。
陆渠带着陆家的上下闯进了侯府的大门,得知消息的关宁侯正在前边拦着呢。
“陆大人,冷静一下,冷静一下,令爱在我这里没受委屈的,我家那小子什么都没做,陆大人就放一万个心吧。”
陆渠哪听得进去,他都不知道陆曈跑哪里去了,好家伙还被萧朔给找着了,还被“绑”回了侯府,能让他放心吗?
“姓萧的,再不把我女儿交出来,信不信我今天砸了你这侯府!”陆渠十分激动,作势要动手。
关宁侯讪笑不已,心想真要动手你也打不过咱啊,可还是招架着安抚陆渠的心情。
“陆大人,咱们是铁打的亲家,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女儿就是我的女儿,你尽管放心,我保证咱们女儿一点委屈都没受。”
可不是嘛,他看着那两小男女分明就是狼狈为奸……呸呸,郎才女貌,出主意坑人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陆渠越听越气,就要举拳动手,一声呼唤及时叫住了他。
“爹爹。”陆曈哭笑不得地走了过来,解释说:“是女儿让萧世子故意招摇地把女儿带回侯府的。”
陆渠见她神态自若,就知道她没有事,被愤怒冲昏的头脑也冷静了不少,陆曈这般做多半是为了做个样子给徽喆帝看。
老皇帝心软得很,见她都这么惨了,之后多半不会再降罪于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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