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蛇毒
作者:美丽的没遮拦   都和离了,勾搭上你小叔怎么了?最新章节     
    人群中有人呕出了声音,还有前面的人劝后面准备挤到前面的人:“有什么好看的,恶心死了。”
    乔梁微眯着眼,问了站在他身后的高大伯:“连人的模样都没有了,你是如何断定他们没来医馆看病的?”
    “是头发,他们束的发式与京城略有不同,您看男子应该是将头发先以头顶分成两半后再束起,这样他们头上都会有一条发缝,因我不是京城本地人,对这个尤为在意。”
    乔梁定睛一看,果不其然,每个男子皆是如高大伯所说的束发方式,足以说明他们并非京城本地人。
    给了高大伯一个赞许的眼神,又将这话透给乔挽,乔挽掀开几具尸首的眼皮,只点了点头,未说话。
    乔梁只以为他这个女儿毕竟是半路学医的女子,定是见了如此可怖的尸首恶心了,就要上前合上白布。
    乔挽的手一动,横在他手下:“爹,稍等一下。”
    说着她吩咐高大伯去取药箱来,在廊下翻弄着药箱翻出一对磨得极薄极软的软皮手套出来戴在手上,居然俯下身,捧住其中一个男子流着脓血肿胀得不成样子的脸仔细看起来。
    看到这一幕时,乔梁险些没跌坐在地上,他还担心女儿害怕,没想到女儿比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纵然见惯了车祸现场肢体分离的伤者,凶杀现场头颅分离的场景,在见到眼前近在咫尺时这副已经脓血横流,肿胀发黑的一张脸,她还是稍稍偏了偏头,好在被困在百草堂肚子里空空的,否则也免不了会吐出来。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掰开死者的嘴巴,看过嘴巴和牙齿,又用戴着手套的手指伸进嘴里探查。已入伏,尸臭顺着嘴巴更肆意流出,近处的中年男子率先大口呕了出来。
    虽然都在硬扛着呕意,乔梁还是白了他一眼:“想吐到就到边上去!”
    乔挽好像丝毫未受这些影响,紧抿着唇角一个个地按此方法检验,一共是三个男子两个女子,甭管活着的时候有多么姿容绝艳,现下却都只能是同样一副可怖的模样,她不禁暗暗惋惜。
    查验了这些,她轻轻舒了一口气,拉住其中一个女子的手,用力捏着。
    高大伯皱着脸轻声劝道:“小姐,尸身溃烂,容不得您这力道,再捏就碎啦。”
    抬起身,乔挽摘了手套,只对着围得越来越近的百姓说:“各位乡邻,我百草堂可以自证几位死者并非死于疾病,而是中毒。故而,来百草堂诊病之说绝对是无稽之谈。”
    之前说话的妇人已经钻到人群里,不敢看这几具死尸的面孔,现在听乔挽这样说,嗷的一嗓子就钻了出来:“听听,听听,现在就开始推责任啦。治病的药还是我来抓的,怎能有错?”
    中年男子也激动起了,扯掉身上素白的孝衣,露出内里质地上乘的茧绸长衫,他颤抖的手指着乔挽:“你,你,你,竟敢在御赐的匾额下信口雌黄,否定所有!”
    又转身面向百姓哭诉:“可怜我大哥一家,不明不白地就被百草堂庸医治死了,居然还被他们悉数否定,哪有天理,哪有天理啊!老天爷啊,我家冤枉啊!”
    不等百姓附和,乔挽站到台阶上:“医者本就不能医治所有病症,若真是我百草堂医死了人,就算将我乔挽下了大狱我也毫无怨言。但请看——”
    乔挽伸手指向几位因被她掰开了嘴而愈加可怖的尸首:“他们中的也不是一般的毒,而是生在南方沿海等地的一种蛇毒,此毒有据可查,中毒者三个时辰内若得不到救治,必毒发身亡。”
    人群中一阵嘘声,有人就说:“既然如此那就报官好了,请官府出面查查此毒是否如乔大小姐所说不就妥了?”
    再次被人叫回乔大小姐,乔挽深深舒了一口气,这些看热闹的无非都是几条街之内的邻居,本心也都是向着她的。
    “凭什么?”中年男子大喝一声,“我大哥一家若不是死于他们这群庸医之手,那我婆娘来开的药又如何解释?”
    高大伯一见情况反转,来了精神:“最近天气炎热,又听说京郊等地正在闹瘟疫,百草堂往外售卖的药皆是莲花清瘟汤,此药温和,更有清瘟解毒之功效,想来各家也都有喝吧?绝不会因此药而致命的说法。”
    穿孝衫的一群人被这突然的逆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为首的中年男女互相看了看,又遥遥看了一眼迎春茶楼二楼方向,好像是没了主意。
    “死者为大,这是伏天,容不得再多放。你们还是尽快将他们尸身带回好生埋了吧。”乔梁话头稍软,一副安慰的语气。
    中年妇人踉跄地掩面哭泣,边哭边数落着百草堂的错处:“病是他们诊的,药是他们出的,到头来却说是中了什么南方的蛇毒,我们小门小户,没钱没势的,不能为大哥一家伸冤,哪有什么天理哟。”
    “可不就是,以一个下堂妻的下作手段来经营医馆,哪能得好啊?忠勤伯府的下堂妻,转身就与小叔公订了亲,能是什么好手段,想来也是忠勤伯世子爷守边疆两年耐不得寂寞早有首尾!”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编排着乔挽,眼睛不住地望向远处迎春茶楼的二楼。
    乔梁冷哼:“我也不和你们吵,既然如此我们就见官好了!况且衙门里的仵作可是验尸高手,死于何因比我们都更要清楚!”
    而在迎春茶楼二楼一间雅室,两个男子对坐,中间隔着茶盘。
    其中一个穿着原本天青色的纱袍,因连夜骑马奔波已是满身污泥,脸上和头上更是没一处干净,只是这副本是狼狈至极的面容搭上他温润如玉的气质,那污泥不过是污泥罢了,丝毫不影响他那世间谪仙的翩翩形象。
    “佐儿,”男子以三根曲线优美的手指执着一枚天青色茶盏,放到对面人面前,“看到了吧,她有这个能力化解。你又何须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