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羽观察孔宣的时候，孔宣也在看他。
    相比方白羽，孔宣的心中满是震惊与费解。
    在这个人的身上，他居然察觉到和自己同根同源的气息。
    那是独属于种族始祖，天地间第一只孔雀的气息！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第一第一，顾名思义就只能有一个。
    怎么可能还有第二个！
    所以，孔宣在察觉到这点后才会控制不住的跑过来当面确认。
    可是，确认后他更懵逼了。
    因为方白羽的气息太古怪了。
    明明有孔雀一脉始祖的气息，却有不完全一样。
    既不像长期相处之后沾染的，也不像是脱胎于始祖后融合了其他身份。
    总之是古怪极了！
    孔宣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所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方白羽这时候也注意到了，孔宣的样子并不像是来找茬的。
    于是马上猜到了对方是察觉到孔祖的气息。
    这让他不由得暗自皱眉。
    孔祖和他一体同源不假，但追根溯源。
    严格来说他等于是斩杀了另一头孔雀始祖后炼制的分身。
    这一点孔宣不知道，就算他和孔祖见面也不可能发现。
    但是，方白羽心里总觉得有点别扭。
    万一对方知道，是会把自己当成同胞，还是杀了他同胞的仇人呢？
    定了定神，方白羽笑道：
    “原来是孔雀大明王道友降临。
    不知道友此行何意，可是要赎回你家如来佛祖？”
    他用的称呼是道友，意味着双方处于平等交流的位置。
    这一点有好也有不好。
    好处是方白羽觉得舒服。
    洪荒世界达者为师，强者为尊。
    老子有实力干嘛要叫你们前辈。
    如来佛祖还是前辈呢，还不如差点被他一枪捅死。
    不好的地方，当然是对方要想出手的话也不会背负上欺压小辈的恶名。
    当然，这些其实是他想多了。
    包括孔宣在内的所有大神通者们要么拿他当混沌魔神，要么觉得他是从天地初开以来暗戳戳的苟到现在的老怪物。
    谁会想到方白羽修炼到现在连一百年，他们打个盹的时间都没有。
    面对方白羽的问题，孔宣收回思绪从容答道：
    “非也！
    吾虽未西方教护教明王，却无对具体某个人守护之责。
    道友与多宝之事，与本座无关！”
    “无关吗？”
    方白羽心中不解，出言试探道：
    “那若是圣人问起，不会有什么麻烦吗？”
    “圣人？”
    孔宣有些不屑的嗤笑了一下，傲然道：
    “吾不过是败给那准提一招，允他护教之责罢了。
    只要西方教不灭，其他事与吾何干，他又有什么资格问责与吾。
    更何况，现如今这些圣人自身难保。
    若那准提现在现身，可未必是吾对手！”
    “什么意思？”
    方白羽皱眉不解。
    圣人自身难保，这怎么可能？
    圣人是什么。
    那可是元神寄托天道，不死不灭的存在。
    除非是洪荒世界崩碎天道陨灭，不然无论受在重的伤都能调动天道之力恢复。
    就算陨落，也可以依靠天道印记复活。
    况且圣人之下皆为蝼蚁。
    这洪荒天地中，谁能杀的了圣人。
    谁又能让诸圣都自身难保？
    方白羽隐约感觉到，自己对这洪荒世界的把握出现了一丝偏差。
    “道友不知？”
    孔宣一怔，随即面色有些古怪。
    这件事，在大神通者中都是传遍了的。
    甚至也不需要传，只要是修为到了那一步，自然而然的就可以发现其中的关联。
    莫说准圣，就算聪明点的大罗金仙很多都已经猜到一二。
    怎么方白羽修为如此高深，反而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还请道友解惑！”
    方白羽也不解释，直接出言询问。
    编个什么一直在闭关不问世事之类的理由？
    没必要！
    他的修为摆在这，根本不需要理由。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闻，以道友的修为，仔细想想其实不难知晓。”
    摸不清方白羽的跟脚，却隐约能感觉到一丝亲近。
    所以孔宣对方白羽的态度并不像对旁人那样高傲。
    他解释说：
    “自从天道陨落......”
    什么玩意？
    天道陨落了？！
    孔宣说话真可谓是开幕雷击，第一句话就把方白羽给听傻了。
    什么情况，天道这东西怎么还能陨落的。
    天道是什么？
    那是洪荒世界本身的意志。
    按理说，洪荒世界不毁则天道不灭。
    天道陨落，那也就等同于洪荒世界的毁灭。
    可眼下，洪荒世界依然好端端的在下面。
    那天道怎么就莫名其妙的陨落了呢？
    因为太过震惊，方白羽流露出的一丝情绪被孔宣敏锐的察觉到。
    他眼神里流露出思索之色，言语一顿。
    反问道：
    “道友莫非，不知晓天道陨落之事？”
    “在下惭愧！”
    方白羽赧然承认道。
    他还真不知道。
    要是知道的话，圣人们为什么会出问题其实就很好理解了。
    之前一直说禁忌圣人。
    但其实圣人虽然有禁忌层次的实力，却不能算真正的禁忌境。
    混元大罗金仙才是真禁忌级。
    洪荒世界的圣人本质上不是境界，而是天道果位。
    代表着洪荒世界的认可，赋予他们更强的实力和顺应天道管理世界之责。
    通俗点讲，就是世界的大管家。
    所谓的元神寄托虚空不死不灭，从另一个角度看又何尝不是将自己的元神抵押给天道。
    一旦有异心天道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灭了他们的元神，直接抹杀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圣人。
    说白了，他们的一切都是天道赋予的。
    连元神都压在天道手里。
    现在天道陨落，元神大概是回到了他们自己的掌控。
    可天道赋予的圣位自然也随之不稳。
    难怪孔宣说圣人们自身难保。
    想来，这个时候的他们都忙着稳固圣位呢吧！
    甚至，更大可能是随着天道陨落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跌落了圣位。
    之后之所以闭关不出，是都忙着走另一条路，重新证道混元大罗金仙。
    在成功证道之前，这群圣人怕是都不敢露头了。
    不然，成圣的这么多年他们可没少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