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叶府请医
作者:风吹帘   好险,差点成了祸国妖姬!最新章节     
    宝芝堂内
    云娥看向左侧的圆凳,轻挪莲步向那处坐下,左右打量着堂内的布置。
    见一男子在对面高台后默默地整理着药材,而刚才接客的白面清秀男子拿着麻布擦拭着高台,云娥这时才反应过来,宝芝堂内窗明几净,似乎这里的东家很爱整洁干净。
    看向后堂方向时,恰巧有一身着青色长裙的女子向自己望来,接着女子径直向长桌后走近,在桌后的太师椅上坐下。
    而之前接客的男子见女子出现,便拿着锦帕往后堂内走去。
    “有何隐疾么?”女子清朗的声音响起。
    闻言,云娥心中有一丝惊诧,她尚不知“神医”是位年轻女子。
    “可是褒大夫?”云娥柔声问道,见褒可青微微颔首,便压住心中的惊讶,接着开口:“不是妾身,妾身乃灵州州府叶敷之儿媳,今日特来请褒大夫前往叶府诊治妾身祖母,您看,可否应允?”云娥的声音温婉可人。
    “是何病症?”褒可青声音平淡,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祖母近日精神不济、胃口不佳,三日前不慎摔了一跤,请来的大夫吩咐需要静养,至今没有好转的迹象”,云娥回忆着解释。
    “你祖母年事已高,有这样的症状实属正常,听从大夫医嘱,静养便可”,褒可青没有丝毫想要外出就诊的意思,这世间有许多医术高超的大夫,自己能治得了奇症怪病,不代表其他医者的医术就弱。
    云娥一时不知怎么再开口,眼前的大夫说得很明确,对祖母的病情没兴趣。即使搬出家翁叶敷,也毫无出诊的意思。
    “褒大夫,妾身夫君与您应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您能否看在妾身夫君的份上去趟叶府”,云娥白净的脸上浮现为难之色。
    此时小松正端着茶水过来,褒可青伸手接过放置在云娥面前,又取了一杯自顾抿了一口,问道:“谁?”
    “啊?”看着女子的动作,云娥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风流潇洒之意,下意识回道。
    “你的夫君是谁?”褒可青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示意云娥也尝尝。
    “妾身的夫君系叶敷之子叶冠麟,叶府与李府乃连襟,夫君一日前收到消息便连夜前往李宅看望表弟李宗念,您可有印象?”云娥说完,眼含期待地看向褒可青,她不是一个强势的女子,从未想过去逼迫一个大夫出诊。
    “叶冠麟”,褒可青低语重复,脑海里浮现起那个骄横跋扈的青年男子,是他?
    “是谁让你请我去的?”褒可青抬眸看向女子的眼睛,询问道。
    “是妾身夫君,您救治了表弟宗念,他都看在眼里,对您的医术很是认可呢”,说着,云娥低眸,回避着褒可青明亮的眼睛。
    “如果我不去呢?他想要做什么?”褒可青并不在意一个纨绔子弟的想法,但她看得出面前妇人的为难,这个妇人并没有过错。
    话说到这个份上,云娥也无其他可讲,抬眼丧气地看了眼褒可青,随即收回目光起身,她已无能为力,只得回去请求夫君谅解。
    看着云娥迈步往外走去,褒可青沉思了一会儿,又低眸喝水,注意到自己对面的茶盏并未被动过,可见刚才那个妇人的心思全在邀请自己前往叶府上。
    宝芝堂门外
    “少夫人,这样空手回去,您会被公子责骂,奴婢也会遭受惩戒的”,记起叶冠麟昨日对自己的交代,又想着他阴晴不定的性子,抱琴再想看云娥的笑话,临了也不敢就这么回去。
    云娥在马车前站定,回眸看了下宝芝堂的牌匾,她也努力过了,可那褒大夫就是不同意。
    “少夫人,灵州最大的官便是老爷,这个褒大夫有什么能耐拒绝老爷的邀请呢?”抱琴眼珠转动,在旁出着主意。
    “你是说?”云娥回眸看向抱琴:“逼迫褒大夫?这不可吧”。
    “少夫人,不请褒大夫进府,难挨的便是您了”,抱琴积极劝道,到时自己可能受到的是一场毒打。
    “也只能如此了”,云娥喃喃说着,心知叶冠麟的脾性,他可不管自己身后的母族,而公婆又如此溺爱他,届时任由他胡乱施威,自己的颜面恐将扫地。
    打定主意,云娥携着丫鬟抱琴走入宝芝堂,只见那褒大夫正坐在原处,低眸安静地看着书籍,她的面前只剩一杯茶盏。
    余光瞥到女子粉红相间的裙摆,褒可青抬眸看向云娥,打量着云娥面上的纠结之色及其身后的丫鬟,此时丫鬟的脸色犹是愤愤不平。
    “怎么?”褒可青来了兴趣,她想知道这位美妇人能说出什么话。
    “褒大夫,此次并非我家相公有请,而是家翁叶敷吩咐务必请您进府一叙,为家中祖母诊治,您看今日是否得空,可先入府住一晚”,云娥站在褒可青面前,没有再度坐下的意思。
    “既然你说叶州府相请,那我便没有推辞的余地,你回复叶州府,我明日午时三刻进府,与他商谈病情解决之法”,褒可青将手中书本阖上,她听出了云娥的威胁之意,便顺着云娥的话说下去。
    在灵州的地界上,除非亮明身份,否则叶敷这一关是不能不过的。
    “谢谢褒大夫”,云娥歉意地向褒可青蹲身行了一礼。
    褒可青不置可否,低眸自去端着茶水喝着,没有再看云娥一眼。
    云娥讪讪起身,转身向外走去,身后的丫鬟抱琴则是松了一口气,紧随其后。
    月明星稀,京都养心殿内
    元狩帝站在窗边,负手望向夜空中的明月,与旁人眼中圆如玉盘、皎洁无双的月亮不同,元狩帝此时看到了月里窝着一只狐狸。
    狐狸占满了整个月亮,首尾相连,浑身洁白、毛发柔顺,闭眼休憩,微风拂过时,那狐狸的耳朵颤动了下。似乎一有风吹草动,便打算起身逃离。
    “回禀陛下,陆首领传回来的消息,主子一直待在宝芝堂,身体无恙”,暗卫墨梅的身影在元狩帝身后三步远的位置出现,单膝叩地汇报。
    京都与灵州相隔千里,得到的消息滞后,即使训练的飞鸽再迅速,也至少会有五日的时间差,但陆炳每日都会详细记载褒可青的动向,即使千篇一律,也会事无巨细地呈于陛下。
    “陆炳可曾发现她服了解药?”元狩帝头也不回地问道。
    “并未,陆首领只能在门外守着,房内动向他无法查看,故至今不知主子是否服了解药”,墨梅低头解释。
    “呵~”元狩帝轻笑出声,自己与她日夜相处,不也拿不准么,这个家伙就是这么让人捉摸不透。
    “下去吧”,元狩帝低语道,他需要一个人安静地站着,想象着褒可青就在自己的不远处,无人打扰,自成世界。
    “喏”,暗卫墨梅恭敬领命,随即身影消失不见。
    第二日清晨,一辆马车自宝芝堂出发,向灵州州府驶去。
    午时三刻,灵州州府门口
    “主子,到了”,小松自马车上一跃而下,站在马车边轻声唤道。
    褒可青自迷糊中醒来,看着前方的帘帐尚未撩开,便抬起双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等彻底清醒了,再起身。
    小松细听着马车内的动静,眼底浮起笑意,他能想象褒可青揉搓自己脸颊的可爱场景。抬起右手撩开帘帐,等褒可青走出后,扶着她的左手由着她跳下马车。
    抬眸看向州府大门,只见大门紧闭,并未有丝毫迎客的意思。
    “去敲门”,褒可青侧过脑袋,吩咐道。
    “喏”,小松抬步快速地走向大门,敲响门环,只听“梆梆”声不断。
    “来了,来了,莫敲了”,一侧的门被打开,房门伸出脑袋看向来人,只见是一个白面清秀的男子。
    “你们是?”房门疑惑地打量着门外的一男一女。
    “我东家乃是你叶州府请的大夫”,小松沉声回道,声音里带着不悦。
    “哦,小的记起来了,公子昨日吩咐你们得从后门进,今日前门不迎客”,房门说着便毫不客气地阖上了门。
    小松回头看向褒可青,眼神似在询问还进么。
    “客随主便,小松,我们去后门”,褒可青听清了房门的话,心知又是那个叶冠麟搞的鬼。
    小松会意点头,随即俩人上了马车驶向州府后院。
    一盏茶后,褒可青看着州府后院大开的木门,抬步向里走去,小松提着药箱紧随其后。
    一路走来竟是无人接待,直至走到前方的半月门处,褒可青向里张望,却见那有过一面之缘的青年男子嘴角勾笑,眼神玩味地看向自己,随即自身旁的仆役手中拿起一张弓与一支箭,在褒可青微凝的眼神中,弯弓搭箭,直指褒可青。
    “主子”,小松向前一步,伸出一手拦在了褒可青的身前,眼神如刀地看向前方欲射箭的男子。
    “逗你玩的,何必如此紧张”,青年的眼中似乎只有那个眼含警惕的女子,缓缓地将手中的弓箭放下,轻笑着说道。
    随即吩咐身旁的仆役:“将褒神医请去祖母院中,依着褒神医的吩咐,今日家父也已在院中候着”,叶冠麟的声音里着重强调那四个字“神医”、“候着”。
    褒可青无甚表情地看向前方,见前方的仆役示意随他走,便伸手拉起小松的衣袖,带着他往仆役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叶冠麟看着褒可青不应答自己,却是自顾拉着那个白面清秀男子往前走,心中顿生不悦,下一刻便抬起手,弯弓搭箭向男子手臂射去。
    此箭突如其来,小松心神一跳,尚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只听一声破空之音,箭被一颗石子打偏,擦着小松的衣袖向前方的木柱上射去。
    “夺”声之后,箭矢扎向木柱里,那箭尾仍震颤不停。
    躲于暗处的纯阳和地水看向首领陆炳,刚才的石子是纯阳出的手。
    陆炳跟随褒可青的日子越久,他逐步了解了褒可青的脾性,这就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主,自己几人静听她的吩咐便好。
    遂对纯阳和地水两人默默地摇头,示意莫轻举妄动。
    褒可青站定,看着前方尾部仍震颤的利箭,放开了小松的手,缓缓转头看向叶冠麟,心头怒气浮起。泥人尚有三分脾性,她这次来本就想看下叶敷此人,至于叶冠麟只是顺带,他刚刚这一举动是真入她的眼了。
    “小松,我们走”,褒可青收回目光,不再理会叶冠麟挑衅的眼神,转身示意仆役继续带路。
    七弯八拐之后,三人来到一处古朴宜人的院中,只见院门牌匾处写着“丹桂园”。
    “请二位稍等片刻,小的前去通报一声”,仆役低头说了句,不待褒可青二人回应,便躬身向里走去,主子的态度决定着自家仆役的态度。
    走至房门口,仆役低头恭敬说道:“回禀老爷,宝芝堂的大夫到了,此时已站在丹桂园前”。
    “哦?速请大夫进来”,叶敷出声应道,与朔州州府胡海江不同,此时的他已过知天命的年纪,在灵州经营多年,在此地根深叶茂。
    “是”,仆役领命应道,自去请褒可青。
    “母亲放心,听说这次来的是个有真材实料的”,叶敷安慰着,想起麟儿昨日前来书房向自己说起这个姓褒的大夫指明要自己在场,说是要与自己商谈病情,他的心中就有些疑惑不解。
    “见过叶州府”,褒可青踏入门内,躬身抱拳说道。
    “请起,家母便劳烦褒大夫了”,叶敷起身让开了床榻。
    “令堂的病症倒是其次,但事成后需叶州府答应我一条件”,褒可青负手抬眸看向叶敷,语气不骄不躁。
    叶敷见过太多俯首讨好自己的人,这个大夫倒是令人颇觉奇怪,尚未诊治便直接要赏,出声回道:“只要能治疗好家母,不伤天害理、违背律法民俗的,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治得好,如要诊金,叶敷自问出得起。治不好,那条件也不用提。
    “好,望叶州府牢记这句话”,说完,褒可青向前几步,侧坐于床榻开始为叶敷之母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