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当晚永寿宫悠悠的箫声传,甄嬛如她所愿的得了胤禛的恩宠,胤禛甚至还特意给她赐了一只玉箫,和一些曲谱。
可即便如此甄嬛也只侍寝了那一天,次日依旧是祺贵人。
时间从来等不得她浪费,宜修又添了把火给后宫各处都送去了新的暖炉套子,只说是得了新样式姐妹们一起乐一乐。
可这更刺激了甄嬛,她和崔槿汐两人没日没夜的赶工那件衣裙,虽然没有那等绣线,可只是普通掺了银丝的在烛火下也可以勉强用一用。
好在甄嬛没有傻到整个照抄,而是把其中最主要的一组纹样复刻了出来,可这也用了两人五六日的功夫才堪堪做好。
而这一日刚好是十五的日子。
宜修翻着手上的杂书,听闻甄嬛去了养心殿送糕点,唇上带了一丝笑意。
真蠢,主动邀宠和让胤禛恋恋不忘可比不了,不过也不怪她着急,天的确是一天天冷下来了,北方只怕这会没有炭火和厚的被褥是会冻死人的。
甄嬛怕是因为觉得没时间跟胤禛拉扯,才急急忙忙的去了养心殿。
“娘娘,莞嫔简直是胆大包天,今儿是十五的日子她竟也敢去献媚!”剪秋愤愤道。
“这有什么不好的,本宫又少不了一块肉,丢脸的也不是本宫。”
“等着看吧,且有好戏呢,等一会儿苏培盛来了便告诉他,本宫病了让皇上不用来本宫这用晚膳了。”宜修翻了一页书。
正如宜修说的一样,胤禛像是回到了原剧中那种独宠似的,日日召幸听她吹箫一起下棋,除了朝政之外一切都纵容着。
“娘娘,莞嫔身边的流朱和祺贵人身边的景泰在内务府起了争执。”剪秋说道。
宜修想把手里的笔摔出去,她称病四日了,就今日手痒想写写字结果就今日出事,真的再也不练字了,这次绝对是最后一次,谁练谁小狗!
“因为什么?”宜修问。
“说是莞嫔仗着得宠占了祺贵人份例中的绣线,流朱奉命去领的时候,刚好被去内务府取东西的景泰撞上了。”
“景泰意有所指的酸了几句,两人便吵了起来。”
宜修放下笔,把面前的纸团起来扔到了一旁,“惠嫔和欣嫔怎么说。”
“回娘娘,欣嫔护着景泰,说无论领什么都要按着份例来,若全去占了旁人的,岂不乱了规矩便要罚流朱。可惠嫔不让,只说流朱是莞嫔宫里的应该由莞嫔责罚。”
“哦?这会还在内务府呢?”宜修问。
“没,已经散了。”
“是什么东西,谁拿走了?”
“不过是两匹布料罢了,让莞嫔带走了。”
宜修笑了,“你去趟内务府问明白事情的经过,再去本宫库里找些更好地料子,给两人送去,给莞嫔的那两匹便选姐姐最爱的颜色。”
“是,奴婢明白。”
剪秋赶到内务府的时候人早就散了,跟姜忠敏问清楚事情的经过和具体取用了什么之后,剪秋回了景仁宫,带着人取了料子就先去了永寿宫。
“奴婢见过莞嫔娘娘。”剪秋还是那张笑脸,跟甄嬛刚入宫时替她解围那会一样的笑脸。
“剪秋姑姑,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甄嬛笑意不达眼底。
“回莞嫔娘娘,皇后娘娘听说莞嫔娘娘这里缺了些布料,特意让奴婢送来两匹。”
甄嬛脸色不变,收下料子就送客了。
毕竟剪秋的话说的可不好听,这就等于是在给甄嬛难看,‘你要不是缺这两匹料子用得着抢别人的么’。
甄嬛从来高傲,不爱受这种挤兑。
而到了储秀宫就又是另一番景象,欣嫔这会正哄着祺贵人呢,受了委屈的祺贵人气鼓鼓的在闹小脾气。
“奴婢见过欣嫔娘娘、祺贵人。”剪秋福了一礼,跟去永寿宫见甄嬛是一个笑脸。
“剪秋姑姑来了,这是?”欣嫔见到剪秋疑惑道。
剪秋示意小宫女把两匹上好的料子送了上来,“皇后娘娘知道祺贵人今日受了委屈,特意让奴婢来给祺贵人送两匹料子。”
见到小宫女手中捧着的布料,欣嫔对祺贵人说,“快别生气了,没得让皇后娘娘知道了又要忧心,娘娘本就身子不好呢。”
祺贵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嫔妾多谢皇后娘娘。”
见此,剪秋笑着又多说了几句,“到底莞嫔如今受宠,内务府的自然依旧要捧着她些。”
“她算什么东西,一个罪臣之女也敢在宫中造次,一日日病恹恹的还要争宠,当真是心机深沉恶毒至极。”
一听到剪秋说莞嫔受宠,祺贵人就有些口无遮拦起来,到底还是欣嫔劝着哄着才算是让她又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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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胤禛又去了永寿宫,刚好看到甄嬛在刺绣,看着那熟悉的料子和颜色,胤禛对纯元皇后的思念更深了一些。
也是这日胤禛允了甄嬛的请求,却不是赦免甄远道并让其回京休养,而是直接把他发回原籍休养了,还赐了宅子和伺候的人。
这事第二日一早就传遍了整个后宫,宜修听后病都好了,让剪秋吩咐下去明日开始恢复请安。
次日众人再来请安的时候,所有人看向甄嬛的眼神都很怪,有的是不屑,有的是嫉妒。
“天儿一冷本宫就又病了几日,惠嫔欣嫔,宫中一切可都安好?”宜修问。
“回皇后娘娘,一切均安。”沈眉庄答道。
这时候齐妃一个白眼翻上了天,“皇后娘娘还不知道吧,咱们这后宫中可出了个厉害的,连欺君之罪都哄着皇上说赦免就赦免了。”
宜修露出惊讶之色,“齐妃,你在说什么,本宫怎么一个字也没听懂。”
齐妃瞪了甄嬛一眼,“莞嫔为罪臣甄远道求情,让皇上赦免了其欺君之罪呢!”
宜修转头看向甄嬛,眉头蹙起,“莞嫔,齐妃说的可是真的?”
甄嬛当然不能承认了,欺君之罪若是因为她一句话赦免了,那就是干政,于是甄嬛起身行礼说道。
“回皇后娘娘臣妾没有,齐妃娘娘所言并非实情。”
宜修似乎有意让她辩解,继续问道,“那你说实情是什么?”
“臣妾的确担忧父亲近况可并未求皇上赦免父亲罪责,是皇上胸怀宽广见臣妾担忧念及臣妾为人女的孝顺,这才让父亲回原籍思过而非老死宁古塔。”
甄嬛的话无疑是在给胤禛戴高帽,什么胸怀宽广什么念及孝顺,不过宜修想听的都不是这些,这些都无所谓。
“你是说你从没求过此事,皇上并未赦免其欺君之罪,是齐妃误会了?”
宜修这句话问出来,甄嬛却觉得进退两难,胤禛的确没有答应赦免可是昨日也没说不赦免,说白了就是只要没人追问也就算了,这么一种状态。
可现在宜修问了,这话就必须说准,若是说自己没求也没赦免,那她甄嬛就依旧是罪臣之女,而且是犯欺君之罪的罪臣之女即便大赦天下都不在大赦之列。
而若是她说胤禛允许了,那她就是板上钉钉的干政,等于是自己把刀把子送到了宜修手中。
“为何不答话?”宜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