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晏胸膛震动,死死看着俯身在女孩身上嗅闻着的时影,握紧的拳头上青筋充血暴起,似乎下一秒就能将那人掀翻在地。
可依旧没有动作。
良久......
“唔嗯...”一声极轻微的嘤咛,睡得香甜的浮玥似乎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哪怕再不愿意,时影还是放弃抵抗,任由自己被时晏收回体内。
智能窗帘感应到室内的人已经醒来,自动将光线调节至柔和又不会昏暗的程度。
浮玥这一觉睡得极好,还做了个美梦。
“你怎么了?”一睁眼看见时晏瘪着嘴、略显委屈的看着她,浮玥都被小吓一跳。
谁又招惹他了?
时晏把大脑袋往浮玥怀里塞,体内那股横冲直撞的嫉妒越是激动,怀里搂着的人就被嵌得越紧。
“我有点难受。”委屈巴巴的声音响起,配上他那耷拉下来一点儿的顺毛刘海,乖巧极了。
浮玥好笑地拍拍他的头,自动将这话转换成“你快哄哄我”,完美get这男人的小心思。
“好了,你不是还要去军备部管帝戊吗,不让他第二天就哭出来就不姓时这句话可是从你臭屁的嘴里说出来的。”
臭屁这个词还是浮玥教的,初时时晏坚决认为这个词和他一点都不沾边。
但是在经过一番毫不强烈的思想斗争之后,非常顺畅地接下了这一和他对外形象完全不同的词。
于是满腔压抑的怒火与不能和外人说的愤恨,全都被现在还毫不知情的帝戊照单全收。
帝戊是如何被虐得连哭都不哭出来暂且不说,现在的他站在第一军备部的大门口,单手插兜,潇洒万分。
“六皇子,你来了,指挥官让我领你直接去,跟我来吧。”
穿着军装、笑得一脸开怀的秘书部部长用手势做请,把一头雾水的帝戊领着坐上星船。
星船?
帝戊莫名看着离第一军备部越来越远的星船,没忍住直接开口问:“这是去哪儿?”
秘书部部长西塔笑得难免贼兮兮的,用故作轻松的话来缓和气氛:“保准是个好地方,你去了就一定会爱上的。”
问不出什么有效信息,帝戊也不给自己找不自在,双手交叉在胸前,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
这星船一开就整整开了有十多分钟,要知道现在转眼就能从帝都星中央到边缘的速度,竟然还能开这么久,这得是什么地方!
帝戊罕见地被吸引出一点儿兴趣来,对和浮玥、时晏二人打的赌更加期待起来。
当然,更多的还是对那种能完全净化污染的材料的期待感。
行进稳当的星船缓缓停下,帝戊在西塔的带领下往外走。
刚刚走到星船门口,就是猛烈的臭味攻击。
席卷而来的臭味似乎闷藏了千万年之久,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能尝尝它们厉害的人,一股脑地就要将最厉害最精华的东西倾泻出来。
就算是自觉能吃苦的帝戊不住地呕吐,纵使身体素质强横,但是对于这种根植在骨子里的生理反应可不是他能控制住的。
“呕...这是...这是呕...哪里?”
站在一旁面不改色的西塔还没搭话,时晏的声音就在帝戊耳畔响起:“这是帝都星的边缘,最接近废土星系的方向。”
这话当然是夸大其词,帝都星位于中央星系的中心,中间还隔着个边缘星系,怎么也不会轮到这儿被污染源攻陷。
只是高水平的智能化发展伴随而来的,必然是会产生的大量污染。
很难说出那些被一个个抛弃的垃圾星,在逐渐演变成废土星系之前是不是也像现在的中央星系一样,空气都会是干净的。
这里所产生的臭味,也不是垃圾星那些混杂了无数污染、辐射的味道,甚至比不上其万一,只是味道有点相似罢了。
这里也仅仅只是帝都星的垃圾点。
“欢迎来到,专属于第一军备部的演练场。”
自从废土星系归来,这个计划几乎在一天之内就被通过提案,成功并入战士们的训练日常。
在经过一个月的臭气熏陶,适应力极强的战士们早就已经能对这些臭味免疫了。
而开展这项计划,就是为了以后对于废土星系的作战计划。
不仅仅是把龟缩在那儿的星盗一网打尽,更多的是培养能够适应恶劣环境的体魄。
帝戊吐得天昏地暗,朦胧间手里被塞进一把十分古老的......“扫帚”?应该是叫这个吧?
西塔笑得见牙不见眼,十分和善:“六皇子,这里不太好用智能机器人,毕竟要保密,所以您的呕吐物,还请自己打扫干净哦~”
一个尾音拖得千回百转,让本来已经难受的帝戊更添一把想要掐死他的怒火。
“五分钟之内打扫干净,否则赌约作废。”
帝戊深吸一口气,又被臭得恨不能咳出去十口,恨恨道:“好。”
五分钟过后,好像已经适应了一点点的帝戊跟在时晏身后,看着一波波训练有素的战士来回做着奇奇怪怪的姿势,被领到了一个封闭的、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里。
“这就是你这一个月的住所。”时晏朝着他挑眉,示意他去看看自己未来一个月的“家”。
帝戊心里不断涌现出一波接一波的不安,咬着牙推开那扇堪称古老的木门。
伴随着嘎吱声响,里面被满满当当实验物品塞满了的挤塞景象出现在他面前。
——连床都只能挤在最边缘,还恬不知耻地摆着许许多多的药剂。
“你是故意的吗?”帝戊怒目圆睁,简直想给时晏这个不知轻重的人来上一拳。
他以为时晏最多就是给自己在第一军备部找点绊子,怎么忍忍都能挨过来的。
可谁能知道,这个所谓的演练场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啊!
他没有洁癖都要被这个小房间里面的景象弄得洁癖了。
时晏耸耸肩,一副无赖又霸道的样子,“你也可以走。”
“我住。”帝戊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面蹦,面上的经络清晰可见,汩汩跳动着快要炸裂出来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