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很快把便宜大舅的事情给抛却脑后。
看向茶桌上的包裹,打开数数,里头竟有三十个大银元宝,都是十两重的纹银,白花花的银子甚是耀人眼。
沈进和沈策的目光也被吸引过去。
沈进蹙了下眉:“若是大舅娘知晓大舅给咱送来这么些银子,估摸有得闹了。”
三百两银子,哪怕这灾年间也不是小数了。
沈清抬眼看向他:“那咱就先收着,等大舅啥时候回来了再还他。”
原主的记忆中也没便宜大舅娘的印象,但据说那位大舅娘的性子比赵氏还抠,且也不喜欢他们,当初原主爹娘前后死了,沈进去给王家报了两次信,那位大舅娘都没来吊唁过,奠仪也未送一个子。
沈清知道便宜大舅是好意,但这事若被人知道了,肯定要惹出麻烦,何必留个把柄给人。
沈进点头:“好。”
家里如今也不缺银子,上次分家得的银钱他还一文钱未动呢,也确实用不到这些。
想着家里放太多银子也不安全,沈清又让沈进把银子抱去正房东屋,给收进了系统背包,跟从马家挣来的250两纹银放在一起。
去县里卖玉米花剩的还有十两一钱银子,加上分家得的,家里还余六十五两七钱银和五千六百铜钱,这些就由沈进收着了。
如今正房东屋是沈清的屋子,因为这间屋子里还有一张梳妆台,沈进觉得女娃住合适,便让沈清住这屋,他和沈策则打算住正房西屋。
大房的人帮忙收拾好新宅,又回去了,沈进正打算烧晚饭,沈清神秘兮兮地把院门关上,插上门闩,喊沈进和沈策洗了洗手,领着两人进了自个屋子。
两个男孩一进沈清的房间就闻到一股香味,下意识寻找香味来源,就在炕桌上看到一堆不明物体。
沈清脱鞋爬上炕,解开两个绑在一起的塑料袋,又把餐盒一个个掏出来,解释:“我师父给我送饭来了。”
说着把餐盒一个个打开,露出里头东西的真容来。
一共八道菜,有烤鸭、水晶虾仁、白斩鸡、八宝鸭、红烧肉、糖醋小排、清蒸鲈鱼和剁椒鱼头。
屋里的香味更加浓郁了,沈进和沈策齐齐咽了口口水。
沈清摸了摸餐盒的温度,感觉这些菜还算温热,又从袋子里掏出三对一次性筷子,打开递给两人:“赶紧吃吧,趁还不凉。”
美食当前,这谁能忍得住。
沈进和沈策不受控制的上了炕,目光扫过一份份美食佳肴,只觉眼花缭乱,口水不自觉分泌得更多了。
烤鸭还配着酱料、辅料和饼皮。
沈清率先拿了块饼皮,抹上蜂蜜及甜面酱,夹了些黄瓜、葱白,又放了块烤鸭包起来,对着两人解释:“这烤鸭要这么吃。”
说着她下嘴一咬,只觉满口喷香。
沈清有些感动,自己好像好久都没正经吃过饭了似的。
每日只能吃馒头和鸡蛋,即便不难吃,嘴里也寡淡得慌。
沈进和沈策没忍住,学着沈清包了块烤鸭吃,这一吃便停不下来了。
无法形容的美味在口腔里炸开,两个男孩都快哭了。
“嗯!小妹,这鸭子好吃!”沈策一脸幸福且惊讶地看着沈清。
仙姑娘娘也太神通广大了,他还从未吃过这样好吃的美食呢!
“你再尝尝这个鸡,这个也要沾酱料吃。”沈清又夹了块白斩鸡给两人示范。
她可喜欢吃这道菜了。
“嗯!这个也好吃!”
“那你多吃点。”
这一顿饭三人都吃撑了,但最后依旧没把八道菜给吃完。
主要是沈清买的菜份量挺足的,还多是硬菜,光是烤鸭和八宝鸭都是三四人份的菜,最后红烧肉和八宝鸭都剩了大半,白斩鸡、剁椒鱼头也剩了有一半。
吃饱的三人在炕上躺了会儿,沈进才起身把剩菜给装在碗盘里,收进厨房的橱柜里。
橱柜就是从老宅搬来的柜子,因为新宅屋里都有新柜,这老柜子干脆就当橱柜用了。
接着他又把一次性餐盒给稍微清洗了下,最后扔到灶台下头烧毁了。
比起沈策,沈进要更加细心点,都不用沈清提醒,他便想到这些东西绝不能被外人发现了。
旋即沈进回屋拿了块五六钱重的碎银,打算再去问族长买个大铁锅。
家里大铁锅只有一口,不够用的,小妹还想洗澡,烧了油的锅就不好烧洗澡水了。
这年头铁器也不贵,普通铁器也就10文一斤,当然那经过千锤百炼的好锅,价格稍微高了点,可也不离谱的,一般大锅就五六钱银子一口,小点的一二钱银子就能买到。
但这次沈进去族长家,沈信中对他异常热情,听说他要买锅,银子死活不肯要,直接送了沈进一口大锅,只是有意无意打听了番王升的消息。
沈进也不知道太多大舅的消息,只提了句大舅在幽州,最后偷摸把银子留在沈信中家,这才搬了锅回家。
回来后沈进便烧了灶,灶台有俩灶头,一口锅熬猪油,一口锅烧热水,三四斤的猪板油最后熬出两斤多猪油和一盘油渣。
兄妹三人都吃撑了,也没人要吃油渣,沈进便把油渣也放在厨柜,打算明儿做油渣饼吃。
接着他又抓了两把玉米粒去后院喂了下两只母鸡。
母鸡如今住在后院的棚子里,棚子搭的还算防风,地上也铺上了挺厚的干草,鸡住里头也不会受冻。
忙完后,沈进恭恭敬敬把胡仙姑的神像给‘请’到堂屋供案上,上了三炷香,虔诚地带着弟弟妹妹给胡仙姑叩了几个头,还特意教了沈清三跪九叩,这是当今最敬重的礼节。
拜自己的师父,还是神仙,沈进觉得小妹该给仙姑娘娘行最大的礼,这可让沈清郁闷坏了。
但这礼又不能不行,不然她可不成了‘不孝徒弟’了?
拜完‘师父’后,当天晚上沈清总算是正经洗了个澡。
家里也没有浴桶,倒有个大木盆,成人都能坐得下的那种,她便在盆里洗的。
她的炕通着厨房灶台,沈进又特意给她屋里的炕也烧上了,这会儿屋里都烧暖和了,在屋里洗澡一点也不冷。
这就是当地人不爱冬天洗澡的原因,并非他们不愿意清洁自己,实在条件有限。
一来打水费劲,二来烧水费柴,三来当地冬季太冷。
当地人冬季一月能洗一次澡就不错了。
沈清洗完澡擦干头发,换上干净衣裳,又开始考虑做新衣的事了。
做新衣也不能只做袄裙,还得做里衣,她如今的里衣都是穿沈桃穿小的,都好旧了。
于是沈清又从系统背包里取出三匹棉布来。
她买的棉布虽都放一块,但也有三种不同的款式,有夏季薄款,春秋中厚款,冬季厚款,当然每一匹净重都是25公斤就是了。
棉布收进背包的时候,她都是按顺序三款各取一匹收的,这样取出三匹来,一定有厚、中厚和薄款三种。
她从中挑出一匹最厚的,剩余两匹再收回背包。
厚款匹布宽1.6米,长约60米,她把布料打开,用剪刀把布按十米左右裁剪出6段来。
接着又从背包取出一个大针线箱。
每个针线箱里都有剪刀、木尺、针、划粉、大卷线、一些小扣子和做衣的小工具。
她把要用的白线、红线,还有接近鸦青色的线挑出来,打算改明儿拿给大娘,让大娘帮他们都做几身里衣和内裤袜子,今儿买的土布就做袄子和棉鞋。
……
次日,兄妹三人起床后,便钻进了厨房。
沈进要做油渣饼,沈策是来帮忙的,沈清则是来看热闹的。
沈进用温水和了白面,醒上一会儿,再擀成面皮,抹上些猪油和盐,叠起切段,包上切碎了的油渣,再擀成小圆饼,就用昨儿没刷的油锅烙了一锅饼子。
这烙饼的手艺还是沈进以前跟娘学的,王氏的厨艺也可好了。
沈清上辈子也没吃过油渣饼,但闻着这饼还挺香的,有些没出息的咽了口口水。
一锅饼子刚烙好,恰在这时,外头响起敲门声。
沈清挑了下眉,跑去院门后头问了声:“谁啊?”
“阿清,我是三婶啊,来看看你们。”外头传来徐氏的回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