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阳别墅那奢华的客厅里,此刻弥漫着一片复杂得如同乱麻般的情绪。
沙发上坐着几个人,他们的身形姿态各异,仿佛各自怀揣着不同的心事,将这空间填得满满当当,又似乎让这里的空气都变得沉甸甸的。
江程煜身着宽松的休闲装,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带着低迷的情绪靠在沙发里。
他的眼神空洞,毫无焦距地望着前方,宛如时间在他这里已经彻底凝固,周围的一切都无法再引起他丝毫的反应,只有那偶尔微微颤动的睫毛,才显示出他还在这尘世之中。
白锦蓉静静地坐在江程煜的身边,她低垂着那原本如同天鹅般优雅的脖颈,此刻却显得无比沉重。
晶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美丽的眸子犹如琉璃一般,被泪水浸润着,似乎稍一触动,那泪就会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滚而下。
她的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可见她内心正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穆小吉的目光缓缓地从每个人身上掠过,最后停留在崔佳妮和洛锦溪身上,她轻声说道:“你们两个这几天也累坏了,回去休息吧!”
洛锦溪一听这话,原本就带着几分不悦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她眉毛一挑,语气不善地说道:“穆小吉你什么意思?这是用完人了,连句谢谢都没有,就下逐客令啦!”
穆小吉一听,急忙摆手解释道:“锦溪我不是那个意思!”
洛锦溪还想再说些什么,那表情分明是满心的不服气,这时崔佳妮在她身边轻轻地拦住她的胳膊,温柔地说道:“锦溪我们走吧!”
二人相视一眼,那眼神中交换着复杂的信息,随后又看向白锦蓉。
崔佳妮没有丝毫掩饰,直白地说道:“白小姐,你也别难过了,他们两个的事情,我们都知道。
如果有结果的话,江程煜和锦溪早就修成正果了,哪还有你什么事呀!”
白锦蓉听到崔佳妮的话,那带着泪花的眼睛看向她们二人,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那笑容中满是无奈与自嘲:“你们说得轻巧,感情的事哪有那么简单。”
过了一会儿,白锦蓉像是下定了决心,她转头看向江程煜,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说道:“江程煜,我要和你公平的打一场,我输了退出,绝不骚扰你。”
崔佳妮和洛锦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洛锦溪轻蔑一笑道:“真不知道你个小丫头,脑子里一天到晚装了些什么?”
白锦蓉一听这话,立马反驳道:“哼,我也和你们差不多大,哪儿小啦?”
说完,她转眼看向江程煜,怒言:“江程煜,你到底是接不接受挑战?”
“白小姐,我早就输给你啦!你就不要再闹了,好吧?”江程煜一脸苦瓜相回应着,他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疲惫。
白锦蓉气急败坏地吼道:“江程煜,你瞧不起谁呢?我才不要你让着我,我要痛痛快快的跟你打一场,一较高下。”
说完,白锦蓉一咬牙,抿紧嘴唇,朝着江程煜狠狠地一脚踹了过去。江程煜却像是失了魂一般,一动不动地等待着中招的样子。
就在这时,洛锦溪飞身而起,一脚向着白锦蓉的身上踹过去,动作干净利落,带着凌厉的风声。
白锦蓉反应极快,一个侧身轻松躲过,紧接着她朝着洛锦溪就是一招锁喉,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洛锦溪也不甘示弱,一个后侧身,右脚如闪电般向白锦蓉的胸口踹去。
白锦蓉见状,一个扫堂腿巧妙地躲过洛锦溪的一脚,动作行云流水。
就见洛锦溪一个空中旋转,身姿优美却又充满力量,再次躲过了白锦蓉的扫堂腿。
可白锦蓉也不是吃素的,只见她一个灵活的双脚踹,将洛锦溪踹飞了出去。
洛锦溪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眼看就要撞在那精美的工艺品上,那工艺品价值不菲,若是撞上必然会摔得粉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程煜一个健步冲了过去,稳稳地抱住了洛锦溪。他大声吼道:“你们别打了。”
白锦蓉气愤地说道:“江程煜,你还是不是男人?你不敢接受我的挑战,叫一个女人替你出战,我瞧不起你。”
江程煜自嘲地笑了笑:“我本就无名小卒,不值一提。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就不要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啦!”
说完,江程煜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口,那步伐坚定而又决绝。
他伸手打开房门,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白小姐请回吧!”
白锦蓉看着江程煜那毅然决然的样子,眼泪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流而下。
她怒吼道:“江程煜,我恨你;我们之间那一战,你逃不掉的。”说罢,白锦蓉一边哭一边跑出家门,那背影显得如此的孤单和落寞。
崔佳妮一脸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道:“小吉,你们两个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们两个这就走了。”
穆小吉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朝着她们点点头。二人走到门口,看向一脸落寞的江程煜,洛锦溪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低声细语道:“程煜,我们走啦!”
江程煜没有太多表情,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二人走出房门后,江程煜缓缓地关上了房门,然后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缓缓地蹲在了门口。
他那空洞的眼神,如同被抽走了灵魂,让穆小吉看着心疼不已,他默默地走到江程煜身边,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道路上的风景如离弦之箭匆匆后移,崔佳妮稳稳地抓着方向盘,她的眼神有些迷离,思绪已然飘远。
脑海里如同播放电影一般,回想起曾经在那如梦似幻的芸烟水榭里当老板娘的潇洒时光。
那是一段仿若隔世的记忆,其中有一个画面格外清晰。
江程煜的身体里住着穆小吉的灵魂,那一幕就像一道深深的刻痕,印在她的心上。
那时的她,是如此渴望回到现代,对熟悉的世界、熟悉的人的思念如汹涌的潮水,几乎将她淹没。
那种思念深入骨髓,让她在无数个夜晚因心痛而难以入眠,常常痛哭不已。
白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把穆小吉带到她的身边。穆小吉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她身旁,宛如从画中走来的儒雅书生。
他用那富有磁性的嗓音,深情地朗诵着泰戈尔的《生如夏花》,每一个单词都像是跳跃的音符,轻轻拨动着她的心弦。
而她,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鸟,疲惫地靠在江程煜的肩膀上,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
在那温柔的诵读声中,她哭着哭着,竟缓缓地睡着了,那是一种在极度疲惫和慰藉交织下的沉睡,仿佛在那一刻,世界都变得安静而美好。
车窗外的风景如幻灯片般一路后移,可崔佳妮的思绪却仿若被钉在了昨日那灿烂如星辰的回忆中,久久不能自拔。
洛锦溪坐在副驾驶座上,满脸的气愤,她皱着眉头,语气中满是不满地说道:
“那个白锦蓉也太跋扈了吧!说出手就出手,一点礼貌都没有。要不是顾及身份,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她一下不可。”
崔佳妮微微皱眉,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淡然地说道:“都是可怜人,算了吧锦溪。”
洛锦溪听了这话,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脸落寞地垂下眼眸。
她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放下江程煜,任由他继续沉浸在穆小吉的世界里。
她的目光变得有些黯淡,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那是一种爱而不得的无奈和挣扎。
白锦蓉泪流满面地从锦阳别墅冲了出来,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从她泛红的眼眶中滚落。
她一边用颤抖的手擦着眼泪,一边抽抽搭搭地哭着,那悲戚的哭声在寂静的别墅区里回荡,仿佛是受伤的小兽在低鸣。
“死江程煜,臭江程煜。”她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每一个字都带着满满的怨愤和委屈。
她失魂落魄地走在路边,眼睛因为泪水而有些模糊,但那满腔的怒火却让她的视线始终盯着脚下。
她狠狠地一脚踢开路边的石子,石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砰”地一声撞在路边斑驳的墙上。
接着,她又看到了一个脏兮兮的空水瓶子,像是找到了发泄对象一般,她猛地一脚踩上去,塑料瓶子在她的脚下发出“嘎吱嘎吱”令人心烦意乱的声响,仿佛在承受着她那无尽的怒火,那怒火似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燃烧起来。
“我有什么不好的,你就非得吊死在那个瘸子身上吗?”
她的声音因为哭泣而变得沙哑干涩,眼神中满是不解和不甘,“何况他还是个…”
说到这里,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眼中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委屈和痛苦,如同万箭穿心般难受。
她哽咽着继续说道:“何况他还是个男的,你们两个不觉得丢人吗?穆小吉,你个王八蛋;你就不知道这样,江程煜未来的日子很难过?他该有多难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在声嘶力竭地嘶吼,那是对命运不公的愤怒呐喊,对爱情无果的绝望悲叹,她那孤独的身影在路边显得如此渺小又无助,仿佛被整个世界所遗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