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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将军,敌兵来势汹汹,我实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徐荣连连摇头,一脸无奈地表示自己无计可施。
“徐荣将军足智多谋,你再仔细思量思量,必定能想出办法。”
“牛辅将军,你乃是相国麾下的首席将领,定然知晓如何克敌制胜。况且,此次统兵,相国明令您为主,我为辅。”
牛辅见徐荣不肯上当,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
没错,对于西凉军而言,其实尚存最后一计,那便是以百姓作为肉盾,阻挡关东联军的先锋部队。
然而,若真如此对待这些雒阳百姓,无疑是一桩极其败坏名声之事。
虽说牛辅和徐荣二将皆为杀人如麻、凶残成性之恶徒,但他们也明白何事为善,何事为恶。
雒阳百姓一直吸引着全天下人的关注,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行此恶事绝非易事,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恶名被载入史册,遗臭万年。
只可惜,后方这支关东联军战力强悍,且聪慧异常,他们所设下的埋伏均未奏效。
一旦被这支大军纠缠住,等待他们的将会是十万关东联军的主力部队。两害相较取其轻,究竟如何抉择,全在牛辅的一念之间。
此刻,牛辅面色阴沉,双目圆睁,透露出一股决然的狠厉之色。在内心几番权衡之后,他终是做出了那个令人发指的决定。
“来人啊!”
牛辅声嘶力竭地大吼道,同时右手奋力一挥。
“速速传我命令,让骑兵即刻行动!驱赶五万百姓,让他们去堵住道路,全力冲击关东联军的先锋队,我倒要瞧瞧,能否借此冲乱敌军的阵型!”
他的声音沙哑且凶狠,犹如一头丧失理智的猛兽在狂哮。
随着牛辅的命令下达,那些西凉骑兵们面无表情,很快便去执行这惨绝人寰的命令。
一时间,马蹄声、哭喊声、叫骂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一片。
骑兵们挥舞着马鞭,毫不留情地抽打在那些无辜百姓的身上,逼迫他们朝着关东联军的方向涌去。有的骑兵双腿猛夹马腹,身子前倾,手中的马鞭高高扬起,而后狠狠落下,在百姓的背上抽出一道道血痕。有的则直接伸出脚,猛踹那些行动迟缓的百姓,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
道路两旁,百姓的尸骨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
许多百姓被残暴的西凉军吓得浑身战栗,眼神中满是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他们有的瘫倒在地,双手绝望地向前伸着,妄图抓住一丝生存的希望;有的试图逃跑,却被西凉军无情斩杀,以儆效尤。
那些官兵们粗暴地用刀子驱赶百姓,男人在哀叹、妇女在哭泣、孩子在尖叫,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宛如人间地狱般的凄惨景象。
西凉兵们毫无怜悯之心,不停地驱赶着百姓,仿佛他们并非人类,而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就在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时,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挺身而出。
他身着一袭儒袍,衣袂飘飘,虽已年逾古稀,但步伐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坚毅与悲愤。
此人正是蔡邕,他身形虽单薄,却宛如一座巍峨的高山,横亘在蛮横的西凉兵与无辜百姓之间。
蔡邕面无惧色,昂首挺胸,朝着杀红了眼的西凉兵大声怒斥。
“尔等放肆,滥杀无辜,天理难容!”
蔡邕字字铿锵,在血腥的空气中回荡,惹得西凉兵怒火中烧。
好在蔡邕声名远扬,董卓对其格外宽容,这才让西凉兵不敢对他动手。
蔡邕不顾自身安危,出现在百姓受苦受难的各个地方,安抚受伤的百姓,阻拦策马冲锋的西凉铁骑。
原本,以蔡邕的身份地位,应当跟随在皇帝身边,享受马车护送的待遇。
可这个倔强的老头眼见百姓受苦,非要留在后面与百姓同甘共苦,贡献自己的力量。
他的儒袍上沾满了尘土与鲜血,可他毫不在意,悲愤交加,心中满是愤怒与无奈。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高大的身影。在这乱世的狂风暴雨中,蔡邕以文人的铮铮风骨,撑起了一小片守护百姓的天空,成为了黑暗中的那一丝曙光。
可惜,蔡邕毕竟只有一人之力,纵使胸怀宽广,也难以护住众多百姓。
而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晴空霹雳,一支精锐骑兵如鬼魅般从侧面疾驰而来。
袁武身着锃亮的铠甲,在烈日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宛如战神降临。胯下的战马嘶鸣咆哮,四蹄翻腾,似挟带着风雷之势。
骑兵们目光炯炯,手中的长枪和长刀寒光闪烁,身姿矫健,随着统一的节奏冲锋陷阵,整齐的马蹄声如同滚滚惊雷,震彻天地。
烟尘滚滚,血光四溅,这支骑兵如同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瞄准西凉军人数最多的地方径直冲杀而去。
以悍勇无畏之姿,在战场上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的屠戮风暴。
分散在各处的西凉兵被这次突袭打得晕头转向,将领还未来得及聚集军队,便被关东联军打乱了军阵,为首将领也在铁蹄之下化为肉泥。
任谁都未曾想到,原本在后方的关东联军,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侧面。
“全军不停,继续冲锋。”
袁武没有丝毫停顿,命胡车儿为箭头,继续杀向西凉兵的腹地。
徐荣与牛辅麾下西凉军兵多将广,足有十万之众。
袁武麾下仅有一万兵马,骑兵更是只有一千,双方兵力对比悬殊。
正常来说,以这点兵力,能拖住对方,将西凉军黏住等待后方支援,便已算是完成任务。
不过,袁武的志向远不止于此。若等后方关东联军的大军前来支援,西凉军也会有时间进行准备和部署。而且,双方若是展开大规模交战,那么这些雒阳百姓,怕是很难有多少人能在两军的交锋中存活下来。
于是,袁武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以我军的优势,攻击敌人的劣势。
西凉军兵力虽众,但逃往长安,战意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