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将军到,闲杂人等一律退避!”随着县令一声高呼,城门口百姓迅速退至道路两侧,高喊“将军万胜,将军万岁”等口号。
袁武仅余光一扫,便知周围仍是先前那批人。此刻他身披铠甲,头盔紧遮脸颊,不惧被认出。
“城门口百姓着装整洁,行动却如囚徒般听话迅疾,县令厉害啊。”
“不敢,不敢。”县令低头陪笑,摸不准袁武这话是赞是贬。
行至城门口,左右两侧忽有人高声吟唱。
“城中有贤兮,欲投明主,明主求贤兮,却不知吾。”
“嗯?”袁武止步,朝声音传来处望去。
只见几个儒生混在人群中,见袁武望来,这才故作姿态地抬起头。
这一抬眼,袁武与这几人四目相对。
咦?
这脸有点熟悉,在哪见过?
等等,他身旁怎有个黑家伙?
瞬间,这几人的表情丰富至极,脸色变幻不停。
曹操独特的肤色,给他们留下极深印象,令这几个儒生即刻想起中午之事。
确认此人是袁武后,这几个儒生顿时吓得失魂落魄,惊恐高呼:
“是你?”
“是我。”
“我等不识将军真名,此前多有冒犯,还望将军多多恕罪。”反应快的赶忙低头赔罪,其余人也纷纷行礼。
县令一脸茫然问道:
“将军,这皆是我县里的英杰,你们如何相识?”
“有过一面之缘。”
“哎呀,这可太巧了,真是缘分呐......”县令满脸堆笑。
可惜他只顾盯着袁武,全然未察县中俊杰难看的脸色。
袁武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沉声道:
“我这人公私分明,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你们自称贤才,欲投我帐下。
那稍后我考考你们,看看你们究竟有何能耐。”
“是,将军。”几个儒生战战兢兢地回答,忧心忡忡地跟在百姓身后。
夕阳西下,昏暗无光,远不及他们心中那黯淡的前途。
众人进城,道路两侧满是百姓,他们夹道欢呼,齐声高喊袁武将军万岁之类的话语。
正当气氛热烈时,县令趁机凑过来道:
“将军,我近日新得一宝贝,正欲献给将军瞧瞧。”
“哦?我倒要瞧瞧是何物。”袁武一听,来了兴致。
就在他好奇之际,只见巷子拐角处,一名衙役拉着一匹骏马走来。
看到这匹战马,袁武脸上不自觉地绽出灿烂笑容。
县令斜眼瞧去,只觉有戏,大喜道:
“将军呐,您瞧这匹马,四肢修长,体态匀称,一身雪白亮丽的毛发,毫无杂色。
走起路来,步伐轻盈稳健,脾气更是绝佳,下官此生都鲜少见过此等千里宝马。
自古宝马配英雄,下官我可配不上这等宝马,唯有将军您能拥有。
说来也是缘分,下官刚得此宝马,将军您就来到城中,莫非是上天注定?”
“是吗,我也觉此马与我有缘。”袁武翻身下马,向马匹勾了勾手说道:
“过来。”
“嗯?”县令面露疑惑,心中暗想,袁武这是作甚。
难不成真信了他的话,以为自己与这匹马有缘?
就算有缘,勾勾手,喊一声,马就能过来?
紧接着,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
嘶!
马长嘶一声,兴冲冲奔至袁武面前。
硕大的马头低垂下来,靠着袁武的胳膊不停磨蹭。
那模样,仿佛在撒娇。
县令的脑子瞬间呆滞,随即感觉自己像中了头彩。
这是啥?缘分呐!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将军果然与这宝马有缘。”
“为得这匹宝马,下官可是寻遍天下,终从一北地胡商手中购得。为将马运回兖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代价巨大。
不过,一切都值,为了大人您,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下官眉头都不皱一下。就算让我去死,也心甘情愿。”
袁武此时插话:“真的心甘情愿?”
“真的,比真金还真。”
“好,刘大人对本将军忠心耿耿,本将也不好辜负此等好意,那你就去死吧。”
“好,多谢将军赏赐,额,等等......死?”县令一时没反应过来,又问:“大人您说啥?”
“没听清?”
袁武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俯视县令。
“看来你的耳朵没用啊。”
“哼。”
一旁胡车儿冷哼一声,蓦地抽出腰间短刀,迅猛挥出。
噗嗤!
刀光闪过,一道带血之物飞向空中,随后一只血淋淋的耳朵掉落在地。
县令呆立原地,两息过后,剧痛涌上心头。
“啊!”
伴随一声凄厉惨叫,县令倒地痛苦打滚。
与此同时,周围的大族与百姓纷纷震惊惶恐,皆被这一幕吓到。
袁武用刀鞘拍打县令的头,厉声道:“把耳朵捡起来。”
“没听见吗,把耳朵捡起来。”
县令颤颤巍巍,凭借仅存的理智捡起那只血淋淋的耳朵,放在缺失处比划两下,却发现无法复原。
心中绝望道:“为,为何?”
这不单是县令的疑惑,也是周围百姓和官员们的困惑。
这县令前后接待甚是殷勤,未曾有过怠慢。
为何会如此......
袁武未作言语,一旁胡车儿开口道:
“今日中午,我们进城遭阻拦,衙役扣押我军十几匹优良战马,还将其中一匹当作礼物送予我家主公,难道还指望我们感谢你不成?”
“啊,这是你们的马?”
县令一愣,随后恍然大悟。
怪不得突然缴获如此好马,原来是袁军的战马。
此刻,县令恨不得将门口的衙役千刀万剐。
他妈的,竟敢抢袁将军的战马,你们真是该死!
县令扑通跪地,委屈道:
“大人我冤枉,真不知那是您的马。若知晓,给我十个胆也不敢动手。
都是下面那些官差所为,我也是受骗者,不关我事,还请大人明察。”
“呵呵,治理无能,推卸责任倒有一手。”
对于这县令的言辞,袁武是半个字都不曾相信。
倘若县令廉洁奉公,其手下之人自会兢兢业业,断不敢明目张胆地勒索百姓,敲诈往来商户。
唯有县令不仁,才会上行下效,致使衙役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