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楼出来之后,岑子酒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在街上游逛。
现在的四九城,虽洋人不断,但依旧散发着古朴的气息,城楼,牌坊以及巍峨的城墙依旧健在。
岑子酒知道,这些古建筑,那是看一眼少一眼。
逛了半天,岑子酒逛到了得月楼外。
得月楼,也就是戏楼,在四九城的戏曲界,也算有这么一号。
看了一眼曲目,是《武家坡》,岑子酒用扇子打了打手,得嘞,今天就看上一场戏。
前世的他,可不是戏迷,但他喜欢听戏腔歌曲。
如今受母亲的熏陶,有时间的话,岑子酒也会听上一场,陶冶情怀吗。
进了得月楼,自有伙计笑脸相迎,岑子酒让伙计带他去楼上。
大厅太热闹,岑子酒喜欢一个人坐在隔间,喝着茶水,翘着二郎腿,偶尔晃着脑袋,听戏。
到了隔间,告诉伙计,上些茶水,瓜子,点心来。
没多久,伙计便把东西端了上来。
伙计退出,岑子酒抓起一把瓜子,还没吃进嘴里,台上的戏开始了。
吃瓜子、糕点,喝茶水,听戏,岑子酒忙的不亦乐乎。
每当王宝钏这个大青衣,开嗓唱戏的时候,楼上楼下叫喊声不断。
至于为何,除了大青衣戏唱的好,最主要是长的俊。
青衣那轻灵的步伐,曼妙的身姿,或轻颦浅笑,或低眉敛目,一颦一笑之间,都吸引着看客的灵魂。
“好!赏!”一声高亢的喊声,从岑子酒的隔壁响起。
岑子酒微微皱眉,不是因对方声音响亮,而是这声音他有些熟悉。
还没等他一探究竟呢,又有一个打赏的声音,比刚才的还要响亮。
岑子酒有种要堵耳朵的冲动,他是来听戏的,不是听鬼叫的。
好家伙,不就是打赏吗?至于喊的那么大声吗,如同鬼叫一般。
如此卖力,是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你打赏得吧?
这踏马的不是炫富,就是装蛋!
岑子酒刚吐槽完,他隔壁又响起了声音,“白成,继续赏。”
岑子酒端起了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这回他可以确定,隔壁之人是谁了,他的长兄,岑子江。
听着那悠扬婉转的戏声,岑子酒已是明白,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来呀,赏!”
鬼叫之声再次响起。
岑子酒吐出瓜子皮,长相真的非常重要,如果下面的大青衣,长相普通,唱功再好,也不会有这么多人给赏钱。
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一句话,上天赏饭吃。
其实打赏的不止楼上,楼下的也有不少打赏的。
而打赏的人之中,没有岑子酒。
“白成,继续赏。”
岑子酒把瓜子扔进嘴里,脸上带着笑意,自己这个大哥真大方啊,这是要豪掷千金的节奏吗?
“哎呦,这是和我杠上了,爷儿倒是要瞧瞧,这是哪位主啊?”
岑子酒其实很想知道,这位鬼叫之主长什么样,于是,他来到门边,准备瞄一眼。
听见咚咚之声,岑子酒探出头瞄了一眼。
只见从隔间中走出三人。
中间之人,面色姜黄,鞋拔子脸,衣着不菲;而身后的两个人,孔武有力,凶神恶煞,一看就是打手跟班。
岑子酒嘴角微翘,有好戏看喽。
岑子酒与他两个哥不是一个母亲,自然而然的关系就很一般,所以,有热闹,他是不看白不看。
三人迈着二五八万步,很拽的走进岑子江的隔间。
“就是你呀,跟爷比打赏。”
岑子酒捂着耳朵,悄悄来到门外。
“我打赏,与你有关系吗?”
“哎呦喂,生主啊。”
“你们给我出去,不要打搅我看戏。”
“嘎嘎…我要是不出去呢。”
“白成,去,给我把他们撵出去。”
岑子酒捂着额头,这岑子江看不清形势吗?二对三,人数就处于劣势,还有,岑子江与白成,都偏瘦,也不是打架高手。
所以啊,结局已注定。
啪,咣当两声响起,然后就响起白成的哀嚎声。
“你们…怎么动手打人呢?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岑子酒一拍额头,这个岑子江脑袋是不是瓦特了,他们要是守法,还会动手打人吗,真不知道他怎么做生意的。
“嘎嘎…爷儿就是王法,给我打!”
“你们敢!我…我是岑家人。”
“岑家?嘎嘎…没听过,打。”
“你们别过来,你…啊,哎呦…”
岑子酒捂着嘴,眼睛都笑成了弯月。
很快,隔间安静不少,只剩下时不时的哀嚎声。
“小子,我告诉你,下次碰见爷儿,你就给爷儿滚远点,不然的话,下手会更重。”
鬼叫的声音,真是太难听。
而回答鬼叫声的,是痛苦的哼唧声。
“还岑家,什么东西,惹毛了爷儿,我一把火烧了你们岑家。走,我们回去继续听戏。”
岑子酒听闻,原本还嬉笑的脸,瞬间变得平静。
揍岑子江,跟自己没关系,但想放火烧岑家,那是自己不许的。
哪怕是狂言,也不行。
很快三人便走了出来,当看见岑子酒贴身墙而站,还是吓了鬼叫一跳。
他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指着岑子酒破口大骂:“哪里来的小崽子,想吓死爷儿不成,我…呕…”
岑子酒可不想他鬼叫,直接出拳打中他的腹部,瞬间让他变成公虾米,而且眼睛往外凸着。
两个跟班一见,刚想出手,便被岑子酒如法炮制,给了他们腹部一人一拳。
三人变成三个虾米,弯着腰,张着大嘴。
岑子酒一手抓着一个跟班,来到自己的隔间,打开窗户,把两个跟班丢了出去。
如法炮制,把鬼叫公子,也从窗户丢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岑子酒拍了拍手,坐在椅子上,继续喝茶听戏。
哎呦,哎呦声再次响起,而且越来越近。
岑子酒抓起一把瓜子,来到门边,倚在门框上,把一个瓜子扔进嘴里。
很快,一个扶着腰的人,搀扶着另一个捂脸的人,从岑子酒的门口路过。
“呦,这不是岑子江吗,你这伤是怎么回事?翻跟头,脸先着地?”岑子酒吐出瓜子皮,脸上洋溢着高兴的笑容。
岑子江一听,猛地抬头,看见岑子酒那张笑脸之后,他咬着后槽牙,“岑子酒,你怎么在这里?”
“你这没话找话的水平,回去找父亲好学习学习。
这里是戏楼,我不来这里听戏,难道看大戏吗?”岑子酒特意把那个大字咬了一个重音。
“你…你…哼!”岑子江一甩袖子,朝着白成说道:“白成,我们走。”
看着两人如同蜗牛的速度,以及岑子江那双乌青眼,红脸蛋,岑子酒心里甭有提多高兴,这比知道炼丹的草药还开心。
见两人走到楼梯口,岑子酒好心提醒道:“地板滑,你小心脚下,别滚到楼下啊,嫂子该遭罪了。”
岑子酒不提醒的话,岑子江走路还很稳,他一提醒,岑子江有些恼怒地回头喊道:“老三,有你这么说…啊…”
岑子酒愣住了,眼看着岑子江与白成滚下楼梯,他嘴角不受控制的上翘。
岑子酒可以对苍天发誓,他真的是好心提醒,没有其他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