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楼烦王不再犹豫了。
大汉国远比他们匈奴富庶无数倍。
他身为一个匈奴王,带领着自己的部落投靠汉国,待遇应该不会太差的。
毕竟白羊王已经开了个先河。
无论如何,活着总比成为汉人的阶下囚被处死更好。
他楼烦王还没有享受够荣华富贵呢!
所以他趁着汉人大军回归之时,伊稚斜提心吊胆之刻。
偷偷地找到了他亲爱的兄弟,白羊王。
这个曾经和他有过一样遭遇的苦难兄弟,如今看起来气色可比他要好的多了。
不但住进了大城池里,房间里全是各种各样大汉国的稀奇玩意。
他们以前从大汉国抢夺的那些玩意远不及这里多。
楼烦王有些羡慕白羊王。
他没有白羊王果断,也没有白羊王的气魄。
所以如今他在白羊王面前,总会觉得低他一等。
在和白羊王说明了他的来意之后。
白羊王就带着他来到了这片曾经属于他楼烦王的土地上。
看着这座气势磅礴的绵延无尽头的高耸城池,楼烦王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匈奴人,确实不如汉人会经营这片土地。
有了如此一座城池,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机会再收复这片河套之地。
白羊王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了,和这里的汉军都能热情的打上招
呼。
同样地,这里的汉人对白羊王也十分熟悉,还主动称呼着对方为白羊王。
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场面。
能让汉军士卒对一个匈奴王如此的热情。
白羊王看着满脸好奇之色以及略带慎重表情的楼烦王,笑着提醒道:“老楼啊,不要这么紧张,大汉国内律法森严,只要你不触犯律法,是没人会找你麻烦的,
而且,在这里可比我们匈奴部落要安全的多。”
说罢,白羊王还指了指城墙上那诺大的城弩,介绍道:“看见那玩意了没有?我白羊城上就有好几架,
你知道那玩意威力有多大吗?牛骨都能直接射穿!”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这里比我们匈奴部落热闹多了?这还只是大汉国的一座边城而已。”
“你知道吗,我儿子白狼可是在大汉国最繁华的那座城池里,那里才是真正的富庶之地,
说不定哪家富贵人家养的狗,吃的食物都比我们匈奴人好得多。”
楼烦王想了想道:“我也听说过大汉国的长安城确实富得流油,没想到你都把你儿子送到长安了啊!”
白羊王闻言得意的一笑:“老楼啊,其实如今大汉国最富庶的地方已经不是长安城了,是长安城旁边的元朔城。”
“是大汉国皇帝在立元朔年份时建立的一座城池,故以元朔命名,代表着美好的向往。”
“元朔城不但有大汉国最好吃的食物,还有大汉国最愉快的享乐之地,同样,那里还有着全天下最高等的学堂,
大汉国的许多名师,比如董仲舒之辈,就在那里教学,我儿子白狼如今就在跟着董仲舒学习汉人的学问呢!”
楼烦王神色略微有些尴尬的听着白羊王和他吹嘘大汉国内的事情。
他对大汉国内的了解确实不多,大多还是从王庭得到的消息。
没想到大汉国的都城已经不是最富庶的地方了?
还有,白羊王这老贼居然还能把自己那蠢儿子送往大汉国最高等的学堂?
看样子这一年多白羊王小日子过的不错啊!只是苦了他楼烦王了。
楼烦王只能不断地点头,对白羊王说的众多事情他都是第一次听说过。
虽然看样子白羊王似乎也没有去过那元朔城,从其向往的表情就能看的出来。
但没办法,人家把自己儿子送了过去。
看着白羊王熟练的和这里的商户们打着招呼,楼烦王有些羡慕。
早知道当初他知道白羊王偷看汉国之后,他也投靠汉国了。
想想楼烦王又有些幽怨,如果当时白羊王要偷看汉国的时候找他商量商量,他估计此时也能和对方一样。
不知道大汉国都许了白羊王什么好处,他得找机会打探打探才成。
白羊王说到尽兴处,又神秘地道:“你知道一手建立那座元朔城的大才是何许人吗?”
楼烦王摇了摇头,他自然毫不知情。
除了王庭可能对大汉国的情况了解的清楚一些,像他一样的匈奴王,知道的消息几乎都是来自王庭。
他们可没有能力去策反汉国的官员给他们传递消息。
白羊王满脸笑意的指了指地面:“那人如今就在这朔方城,也是我这次要见的人。”
楼烦王闻言有些惊讶:“如果按照你所言,依对方之才,怎么会被送往边郡之地?
难道大汉国内的勋贵们,真如传言中的那般彼此针锋相对?以至于如此大才也只能流落边疆?”
白羊王神秘地摇着头道:“非也非也,老楼啊,你想多了,我不知道大汉国的勋贵是否如你所说的那般,
但那位来到这朔方城,可不是因为此事,你看如今的朔方城,被对方轻而易举的变成了一座生机勃勃的大边城。”
“我只能告诉你,这可能是上位者的恶趣味,你知道那位大才平日里身旁跟着的是谁吗?”
见楼烦王又一次摇头,白羊王成就感十分足,之前因为被无数匈奴人瞧不起积累的烦恼瞬间消失了。
看吧,又不是他一人如此英明,等日后越来越多的匈奴王选择投靠汉国的时候,他白羊王一定会站在他们面前,大声地质问他们。
他这个最大的为匈奴人找到另一条生存道路的功臣,为何会被他们所谩骂!
白羊王笑呵呵地解释道:“他的真正身份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整日里跟在他身旁的那位,
就是如今大汉国最尊贵的侯爷之一,平阳侯曹襄,如今大汉国的皇帝刘彻的亲外甥,也是我白羊王的结拜兄弟!”
楼烦王心中猛然一惊:“如此说来,你口中的那位岂不是……”
白羊王急忙捂住了对方的口,然后低声道:“千万要慎言,此事你就当不知道,不要随意乱议论那位的身份,就当对方只是一个都尉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