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徵看郁言眉头皱起，连忙哄道：“哥哥，他们觉得不好听是他们没品，别生气别生气。”
郁言淡淡瞥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开口，“哦，不知道是谁三年前因为我唱的太难听，啪嗒啪嗒地掉大珍珠。”
声线平静清润，但谢徵还是在“大珍珠”三个字上听出咬牙切齿的意味。
小狼眨眼：“啊哦。”
完蛋，忘了这茬了。
“哎呀哥哥，是那小子没品，这种天籁只有现在的我才能听懂，他们都不懂得欣赏，所以……”
郁言再次看向他。
“所以音乐课还是让其他哥哥姐姐去上吧。”
郁言瞪他一眼，“我知道。”
他知道自己唱歌什么水平，要不是副本冠他一个音乐老师的职位，他才不会随便唱歌，更不会当着一群人的面唱歌。
还被一只眼瞎的狐狸听到。
郁言转身往外走，没走两步迎面撞上一个人，是临安。
粉发少年似乎有什么话要对郁言说，嘴唇几度张开但又自动闭上，犹豫半天，硬是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郁言静静地等着他，脑中盘算着陈女士提的建议——利用临安杀邪神。
如果真要用这条法子，那得先和临安打好关系吧……
打好关系，一会要说什么呢？
不善交际的郁言垂眸陷入思考。
两人便这么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谁也没说话，场面一时陷入莫名的僵持。
“我……”
终于，临安张嘴说出一个字。
“你要干什么！”
谢徵不知道从哪突然蹿了出来，大声嚷嚷着打断临安，让那句刚成型的话终止在第一个字。
谢徵张开手臂把郁言圈进臂弯里，警惕地半眯着眼睛看向临安，“你要干什么？”
“我……”
临安侧眸看了眼旁边的空气，郁言猜测他是在看公屏弹幕。
没有朋友的人不会处理人际关系，只能笨拙地跟着弹幕学习。
[说对不起！宝贝直接说就可以了！虽然这事跟你没直接关系，但前面的事确实是你做的不对！]
[小魔王什么时候这么乖了？昨天听到他问怎么交朋友时我还以为我直播卡出bug了。]
[任谁一个人待久了都会觉得孤单的吧，小孩想给自己找几个朋友很正常。]
[啊？他不杀人了？那我不看了，不血腥的直播还看什么，嘁，没意思。]
[但感觉道歉有点难啊，对面不恨他都已经算大发慈悲了吧，那一梭子可是差点要了人家命的啊。]
弹幕内容繁杂多样，临安只能自行挑拣有用信息，他垂着头，磕磕绊绊地说，“我是来道歉的，那件事对不起。”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还有之前的事，也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
谢徵嗤笑一声，冷冷打断他，“道歉多少要认真点吧，什么叫不知道，不知道就能随便害人了吗？”
临安眼睫一颤，“对不起……”
弹幕除了说对不起外还教什么来着，临安快速地想，对了，他们还让拿出道歉的诚意来。
“那个，我可以帮你们安全度过这个副本，你们……能原谅我吗？”
安全度过副本？
这是相当令人心动的条件了，尤其是在这种嘎嘎死人的副本中。
郁言刚想开口说什么，一旁的谢徵再次开口打断，“就这？就这？就这你就想让我们原谅你？”
临安有些无措，“那你们想？”
谢徵：“再给你个回答的机会，说，你到底看得看不上我哥哥？”
郁言：“……？”
临安：“……你要是不原谅我可以直说的。”
没必要搞这种左右都不对的问题来考验人。
看临安露出苦恼的表情，谢徵就高兴了，幼稚得跟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
他看向臂弯里的人，弯起眼睛轻声问，“哥哥你决定吧，要不要接受他的道歉。”
“我决定？”
谢徵点头，“对啊，那邪神只是捅了我一下而已，但哥哥可是差点失去我呢。”
“我被捅后晕过去什么都不记得，被屿安哥治好后就和平常一样，可是哥哥什么都记得。”
有记忆的人是最痛苦的，尤其是郁言在前不久刚刚得知母亲病危的消息，接连失去两个最亲近的人，谢徵都不敢想象郁言那一刻的心情该有多么崩溃。
毕竟他的哥哥那么爱他～
[妈呀，这有顶级恋爱脑！]
[好家伙，他竟然觉得郁言是昨晚的最大受害者，你小子别太爱啊……]
郁言表情怔愣一瞬，但很快恢复平日的冷静，他转头看向临安，“抛去你帮我们过关这个条件外，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
临安下意识看向空气，现在的他生怕一个动作就会把人莫名其妙地惹生气，做什么之前都要看一眼大众意见。
见弹幕都是赞同后，临安点头应下，“好，你问。”
郁言：“你在天堂试炼待了多长时间？”
这个问题问得临安一愣，他思考着回答，“大概……十几个副本的时间？”
来的比他们早……
“关于天堂试炼最开始说的，向神明许愿的机会，你了解多少？”
“你是想许愿吗？”临安问。
在得到对方的肯定答案后他继续说道：“那很难，天堂试炼的原话是‘全部通关即可成功脱离游戏，并获得向神明许愿的机会’。”
“但……我们并不知道天堂试炼到底有多少副本。我目前知道最多的通关玩家是二十四个，可能还有比他更多的，不过我们没遇到。”
谢徵拉着长调“啊”了一声，“那岂不是说明，我们要被困在这一辈子？！”
沈霁竟然一语成谶，真要为这个资本家游戏干到死？！
临安没有否定，“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为什么啊？”谢徵不解，“这狗游戏不一直在吸纳新的玩家吗？吸这么多人不怕游戏过载吗？”
“你忘了每个副本都会死一堆老玩家了吗？”
谢徵又拉着长调开始“啊”，拧眉说，“这个信息听着真让人想死啊……嗷嗷嗷！我错了哥哥，我不想死不想死，刚才开玩笑的！”
临安：“……”
他看着两人叹口气，继续说道：
“而且我听别的玩家说，组队模式也是为了应对这一情况，有队友陪伴的话，人至少不是孤单的，过副本的积极性也高一些。”
谢徵睁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
“这狗游戏竟然还想让人高高兴兴心甘情愿地为他打工？！！”
“是啊，”临安点头，他继续说：“玩家状态不高的话观众看得就不高兴，不高兴就不会打赏，不会打赏节目组就没有钱赚，没有钱赚就没法开辟新副本，没有新副本的出现玩家就有了通关希望，有了希望就有了积极性，通关就有节目效果，观众就看得高兴……”
“这分明就是个死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