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天则摇了摇头。
    “你想得太简单了！
    高明伟不是简单的人，他做出的每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不看好一个人，却突然把他提上去，你不觉得反常吗？”
    马清扬点了点头。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奇怪了！
    可我不明白，他提拔江辉的目的是什么？”
    庄天则叹了口气。
    “这也是我想弄明白的！
    但依我初步的想法，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听江辉那兴奋得不得了的语气，或许大祸将至都难说！”
    马清扬一震。
    “大祸？”
    庄天则道：
    “突然被提拔，不是祸就是福！
    对于江辉来说，我看就是祸大于福！
    明天上班，看看高明伟怎么说，那样我才能做出判断！”
    马清扬问道：
    “如果高明伟要把江辉提上去，过常委会之前，他肯定要跟你通通气。
    你得做好准备，该怎么应对他！”
    庄天则思忖了片刻，一字一顿道：
    “唯一能救江辉的，就是阻止他提拔上去！
    他这个人，权一到手，根本就控制不了，会大恃挥霍。
    那样他死得更快！”
    话音落下，马清扬跳了起来。
    “这不就是高明伟提拔江辉的目的吗？”
    庄天则立即就反应了过来，一拍脑袋。
    “我都想到这里了，怎么就没想到这是高明伟慎密的心思？
    不错，他的目的就是想把江辉拿下！
    可一直没有拿到江辉违法违纪的证据。
    他奶奶的，高明伟真是个狠人啊。
    一直忍着，等着机会。
    结果老常这么一死，机会来了，直接让江辉坐上去。”
    马清扬不解。
    “我不明白，高明伟为什么要把老常调到天火去？
    他既然有这个心思，直接把江辉提上去不是更好？
    这样不是更快地拿下江辉？
    他何必又要走这条弯路？”
    庄天则摇了摇头。
    “高明伟把老常调到天火，肯定有他的目的。
    至于他当时为什么不直接把江辉提上去，应该有很多原因。
    最大的原因是，当时雷青龙刚进去。
    而江辉跟雷青龙的关系密切，这是众所同知的事情。
    这个时候把江辉提上去，万一雷青龙供出江辉。
    那就是高明伟有问题了！”
    马清扬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
    第二天，大年初七，是春节收假上班的第一天。
    省委、省政府大院传闻着原宁市委书记常柏恩猝死的消息。
    上午八时许，省委组织部部长卢靖走进高明伟的办公室。
    “书记，新年好！我来向您汇报一些情况。”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高明伟微微点头。
    “新年好！卢部长，坐下说。”
    卢靖在高明伟的对面坐了下来。
    “书记，常书记突然去世。
    咱们的人事调整马上就要开始了，天火的市委书记得马上把人员定下来。”
    高明伟思忖了片刻。
    “卢部长，你觉得谁更合适些？”
    卢靖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
    “常书记去世太突然，这两天我把想到人都过虑了一遍。
    但没觉得谁更合适。”
    高明伟不假思索道：
    “你看看，江辉是否合适？”
    卢靖瞬间向高明伟看去。
    江辉一直是高明伟的死结。
    自从高明伟坐到省委书记这个位置以后，天火市委书记的位置就一直围绕江辉不断。
    可就是过不了高明伟这关！
    现在高明伟却突然提出，让江辉坐上去！
    卢靖没反应过来，他不知道高明伟是什么意思。
    但又不能不吱声，立即道：
    “江辉是天火人，任过天钢集团的总经理。
    对天火的经济建设有一定的谋略。”
    作为组织部长，这番话的输出，卢靖是有考虑的。
    高明伟突然把一向不看好的江辉提出来。
    卢靖摸不清高明伟的意图，只能把江辉的优点道出，试探高明伟的虚实。
    高明伟也知道卢靖的意思，直接道：
    “卢部长，你说得没错！
    目前没有更好的人选，且天火目前着重抓的是经济建设。
    就江辉这些优势，就必须先把他放上去。
    至于以后怎么样再看情况！”
    卢靖瞬间明白高明伟的意图，立即道：
    “好，书记！在常委会上，我第一个就把江辉提出来，让常委们讨论。
    在召开常委会之前，我会跟几个常委通通气。”
    高明伟脸上露出了笑容。
    在常委会上，一把手的意图事先都会向副手通气。
    然后，在常委会上由副手提出来。
    一把手跟着举手同意。
    只要一把手举手，其他常委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也会举手。
    当然，也有不举手的常委。
    但最后，都是以少数服从多数终结。
    ……
    组织部长卢靖走后，高明伟让秘书把省长庄天则叫了过来。
    几分钟后，庄天则走了进来。
    “书记，新年好！”
    高明伟高兴地站了起来。
    “庄省长，新年好！请坐，请坐！”
    庄天则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高明伟跟着坐下。
    秘书胡通给两人端上茶，转身出去。
    高明伟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
    “常柏恩书记走了，太突然了！”
    庄天则一脸的悲伤，无奈道：
    “天命难违啊！我们活着的，唯有珍惜当下！”
    高明伟点了点头。
    “常书记的离世，是我们的一大损失。
    年后的人事调整，我们得重新研究讨论。”
    庄天则静静地听着。
    不出他所料，高明伟叫他过来，就是为天火市的市委书记来的！
    庄天则已经做好准备。
    如果不出他所料，接下来，高明伟会提出最佳人选江辉！
    见庄天则若有所思，高明伟也不转弯抹角，继续道：
    “庄省长，按省委组织部的计划。
    过完年后，常书记调任天火市市委书记。
    可他突然离世，我们得马上把这个位置补上去。
    你觉得哪个更合适？”
    庄天则微微点头。
    “书记，这个事太突然了，我都没有考虑过，也想不出谁更合适。
    您看谁合适，我都没有意见。”
    高明伟微笑地看着庄天则。
    他从庄天则那双游移不定的眼睛里，看出了什么。
    便笑了笑，轻声道：
    “我倒是觉得有一个人比较合适，你原来也多次向我推荐他。
    关键时刻，他应该坐上去了！”
    庄天则知道高明伟讲的是江辉，却故意问道：
    “谁？”
    高明伟一字一顿道：
    “江辉！”
    庄天则立即摇头。
    “不行！他不行！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