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卿正犹豫着要不要下楼去等裴煜,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顿了两秒,看了眼来电显示,发现是林许打来的。
她眉心微动,眼皮莫名跳了好几下。
“喂,林许?”
“砰!砰砰!”
电话接起,对面便响起一阵巨响。
“…林许?”她怔了怔,心脏跳得飞快。
“小苏,你能不能…来二楼安全通道一下。”
“发生什么了?”苏沐卿有些茫然,她睫毛轻颤,抓起包站了起来,六神无主地看着周围。
但她没等到对面的回答,电话啪嗒一声就被挂断了。
突然而来的意外让她慌了神,抓着手机给裴煜打了电话,但对面迟迟没接。
刚才林许的声音很明显,他定是出了意外。
若是她不去,他可能会死在那。
僵持好一会儿,她还是提着包朝电梯那边走去。
随着楼层逐渐降低,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甚。
“乖乖要去哪?”
出了二楼,脚刚踏出电梯,身旁就传来裴煜幽幽的声音,苏沐卿脚步一顿,心脏漏跳一拍。
她轻吐了口气,平缓着极速跳动的心脏,半晌才转头看过去。
男人穿着的黑色西装像是被什么抓过,领口坏了个口子,本来扣到顶的扣子全部散开,但头发仍旧一丝不苟,那双黑眸也平静得只剩下冷冽。
苏沐卿睫毛轻颤,被吓得发红的眼尾动了动,抓着包的手也逐渐收紧,片刻,她才转身朝他那边走去,“裴煜,你去哪了。”
她语气隐约带着撒娇,企图掩去眼里的慌乱。
她颤抖的手轻搂住他的腰,脑袋靠在他的腹上,修长的睫毛不经意间便抖了好几下。
裴煜定定看着她,被她讨好的样子取悦到,冰冷的面色顷刻间便化得只剩下柔色,阴沉的眸子变得格外澄澈。
“我去买水了,路上遇到个流氓,和他纠缠了一会儿。”裴煜俯身,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
语气平淡得像在编故事。
“…是吗。”苏沐卿迟疑,觉得他说的话有些过于假了。
“嗯。”裴煜轻应,没做过多解释,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捻去手臂上的鲜血。
苏沐卿隐隐闻到了那股血腥味儿,想到林许打来的电话,她心头的不安强烈得紧。
她下意识觉得刚才和裴煜打架的人是林许。
而且听着林许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恐怕打他的人下手不轻。
被裴煜牵出医院大门,她终是没能忍住,固执地停下了脚步。
“乖乖怎么了?”裴煜侧眸,皮笑肉不笑,语气如沐春风,但又暗藏杀机。
苏沐卿握紧了他的手,“我闻到你身上有血腥味儿,裴煜,你受伤了吗?”
“…是受伤了,不过没关系,不重,很快就能好。”裴煜扬唇,一边因为她关心自己而高兴,一边因为她心不在焉而想杀人。
她一举一动都在显示…她在骗人。
瞧瞧,那通红的耳根都快颤成骰子了。
他微微俯身,在她肩头靠了下,语气微弱,“乖乖,我们快些回去好不好?我感觉有些累了。”
苏沐卿身体紧绷,听言错愕地抬眸看向他,果真瞧见他的脸苍白得吓人。
她眉头微蹙,“裴煜,我们去看医生。”
“不用,我回去抱着乖乖躺一会儿就能好了。”裴煜搂紧她,握着她的手动了动,抽出来后环住她的腰。
“这样不行。”苏沐卿心里慌乱,眉眼间透着担忧,她看着他额头上密布的细汗,拽了拽他的手,试图将他朝医院里拖去。
但还没走两步,裴煜直接将她抱起来,大步朝外面走去。
他才不会,给他机会接近林许。
那人比他会装可怜,他怕装不过,让苏小卿去关心别人去了。
这样他会死的。
乖乖只能是他的。
只能关心他。
眼里也只能有他一个人。
被抱进车里放下,苏沐卿都急红了眼,她紧抓着裴煜的手,眼眶红通通的,胡乱掀着他的衣服,“裴煜,你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看着她这副样子,裴煜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关了窗户将她抱进怀里,“没事,小伤。”
不过被捅了一刀,跟被蚂蚁咬了口似的,一点儿不痛。
就是在瞧见林许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差点心跳滞停了。
那个死东西,他都舍不得给苏小卿打电话,怕吓着她,他一个外人凭什么打。
“乖,不哭,让我靠靠。”他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柔声柔气哄着,刻意将自己佯装成重病模样,说话都大喘粗气。
听言,苏沐卿没再敢动了,她吸着红红的鼻尖,小心翼翼缩回扒拉着他衣服的手,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走吧,闻助理。”靠在她肩头,裴煜才勾了勾唇,手指微微敲了下隔板,有气无力地喊着。
苦肉计果然对苏小卿很管用啊。
他心里琢磨着,缓缓凑近,脑袋一偏,唇就杵在了她的脸上。
微微挪一挪,就能亲遍她的整张侧脸。
更幸福的当然还在后头。
到了月亮湾,他有气无力地倚靠在苏沐卿身上,手紧紧环着她的腰,靠近沙发边,自觉地躺了上去。
“裴煜,你伸手,我给你处理伤口。”苏沐卿匆匆忙忙取来药箱,小心翼翼地蹲在他面前,手朝他的衣服扣子上伸去。
裴煜没拒绝,半眯着眸子,一副要死了的样子。
听到她的话,乖巧地把手伸着,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摸。
摸到敏感部位,他便适时闷哼一声。
等她询问,又迷迷糊糊低喃。
苏沐卿屏着呼吸,等把他的衣服脱掉,就瞧见他漂亮腹肌上还在流着血的伤口,她瞳孔微怔,被吓得脸色一白,下意识就伸手捂住了流血处。
她没处理过伤口,看着那血快把她的手给染红了,急得眼泪狂流,“裴,裴煜,怎么办?”
她踮了踮脚,凑到裴煜脸旁,看着他轻颤的睫毛,无措得要命,“裴煜,你不会死掉吧…”
“不会的。”见她这副模样,裴煜心里暖得像烤了火炉一样,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乖,去把手洗了。”